泰州早茶:干丝

“早上皮包水, 晚上水包皮。”这是泰州人平和自得的寻常生活的真实写照。这“晚上水包皮”说的是,泰州人每天晚上都有进浴室泡澡的习惯。因不属本文所涉及的范围,故搁置不提。那么,“早上皮包水”一定与本文有关,值得一说。

泰州早茶:干丝

“早上皮包水”说的是,泰州人每天早上都有进茶馆喝茶的习惯。因泰州吃茶之所,并不限于茶馆,一些饭馆酒店也兼营早茶,故而人们吃早茶不用着急赶忙,大可逸事逸当,选好自己平时所熟识的茶馆酒店,踱进店去,择位而坐,随后自会有跑堂的上前招呼安排。讲究的食客,便会要上一杯盖碗茶,喝将起来,之后再将己之所需告知一二,不一会儿,另有服务员将食客所点之物送上,不外乎干丝、各色小点、面食等。这里的点心、面食品种颇多,就包子而言,有肉包子、虾仁包子、蟹黄包子、蔬菜包子之类;就面食而言,有鱼汤面、阳春面、雪菜肉丝面、青椒肉丝面等等。而这当中,几乎所有食客都必点的,便是“干丝”。

泰州干丝,说全了该叫“泰州五味干丝”,是泰州传统风味小吃当中的一种,距今已有200多年的历史。清人袁枚在《随园食单》中就有了这样的记载:“将豆腐干切丝极细,以虾籽、虾油(酱油)拌之。”当时,泰州城内的“富春”、“荣春”、“海陵春”等数十家茶楼酒馆,都已经用豆腐干做烫干丝,供应早茶了。

据说,最早推出这道早茶的,是清末泰州东城门附近一家叫“者者居”的素食馆子。而制作“泰州干丝”的,是一位姓彭的师傅。彭师傅原本在一户盐商家做包厨,大盐商常年食素,彭师傅总是变着法子调花样,来满足盐商的食素需求。终于发明了一道拌干丝的素食,令盐商大为喜悦。这样一来倒有了一个好处,这“拌干丝”,大盐商是百吃不厌,彭师傅再不必为每天想方设法变素食的花样而苦恼了。后来,大盐商举家迁往扬州,彭师傅不愿前往,就落户到了“者者居”帮厨,自然也把他的拿手绝活儿拌干丝带到了者者居,一时间者者居因为一道“拌干丝”而火了起来,人们为了吃上这道“拌干丝”,竟然非到“者者居”来不可。后来,人们把在平常当中为人处世太固执、不懂得通融就说成了“者者居”,时至今日,泰州人仍然有这样的用语。也有把“者者居”简化为“者执”的,意思并无两样。

泰州干丝有两种做法,一种烫干丝,一种煮干丝。先说烫干丝。将切好的干丝放到热碱水中泡软,捞出用滚开水冲“烫”,成熟料。配以生姜丝、花生米、大蒜、香菜、肴肉等,之后用酱油、食糖、虾籽、菜油、胡椒粉配制成的“卤汁”浇之,最后滴上些许泰州特产小磨麻油,顿时芳香四溢,诱人食欲。再说煮干丝。顾名思义,即是将干丝与青菜头、木耳、笋片、香菇、河虾之类相配,放到锅里清煮,至汤沸后片刻便可起锅。这样的做法,诚如朱自清先生评价的那样:“北平现在吃干丝,都是所谓煮干丝。当菜很好,当点心却未必合适。”其实,泰州的煮干丝,也更像一道菜。

无论是烫干丝,还是煮干丝,都少不了豆腐干,以及用豆腐干切成的干丝。制作豆腐干的原料为泰州里下河一带的纯大豆。由大豆变成豆腐干要经过一个较为复杂的加工过程,这里不再赘述。制作成的豆腐干,其厚度一般不足3厘米,有经验的师傅将其“剽”成片儿,通常可“剽”出20多片,多的时候也有近30片的。“剽”好的豆腐干片儿,再用刀切成细丝,状如瘦细的面条,只是面条长,干丝较之要短。

由于泰州干丝味美清淡,富于营养,且十分价廉,每份仅几块钱,不仅为广大的泰州百姓所喜爱,更是让外地来泰的游客们所推崇。他们无论是昼玩溱湖湿地、水上森林,还是夜游凤城河、登望海楼,有一件事情不能忘,那就是一定要到老街上找一家茶馆吃一回早茶,品尝一下泰州干丝。否则,就这样离开的话,他们会觉得泰州似乎还没有真正来过呢。

愿泰州干丝这道民间小点,声名越播越远,越播越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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