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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8日，石門街城管執法隊對黃金圍徵地拆遷2號地塊進行拆除。石門街供圖
白雲湖數字科技城規劃效果圖。
地處珠江西航道、流溪河、西南涌三江交匯之處，與佛山南海隔江相望，廣清高速、廣佛肇高速、華南快速、廣花公路、機場高速在此互聯互通，20公里範圍內可達白雲機場、廣州北站、廣州火車站、白雲站等重要交通樞紐，廣州白雲區石門街黃金圍片區擁有令人豔羨的區位優勢。
不過，優厚的發展條件，過去卻只為黃金圍周邊帶來了大量的傳統物流貨場和物流企業。即便是在物流發展最鼎盛的時期，石門街的單位土地效益也僅為746萬元/萬平方米，名列白雲區22個街鎮中的最後一名。大量的貨車，也令街道的主要幹道擁擠不堪，塵土飛揚。“可以說，這裡就是‘廣州的西伯利亞’！”當地居民戲稱。
“如何搶抓機遇，主動作為，讓這片土地的發展煥發新活力，是我們肩上沉甸甸的重擔。”石門街道辦主任彭劍英說。在廣州市和白雲區的謀劃下，通過對低效土地的大力收儲，推動城市更新九項重點工作，引進華為、軟通動力等龍頭企業，推動產業升級，石門街正在走上一條高質量發展之路。
南方日報記者 餘秋亮
昔日▶▶ 被稱為“廣州的西伯利亞”
從廣清高速朝陽收費站出來，就到了石門街的主幹道——鴉崗大道。與其他地方的主幹道不同的是，路上車輛七成以上都是紅、黃、藍等不同顏色的大貨車，轟隆駛過後，帶起一大片塵土。
“幾年以前，這條路上的貨車更多、更密。”鴉崗村村民蔡叔搖著頭說，“由於這裡交通便利，租金便宜，自2006年開始，陸續有不少大的物流貨運站場落地於此。慢慢地，鴉崗大道上的貨車便越來越多，交通也越來越擁堵，路面也被碾得破破爛爛的，白天塵土飛揚，雨天汙水飛濺。有時候，大貨車還會堵入村道，村民的出行都成了大問題。”
“村民對這些物流貨場是又愛又恨。”鴉崗經濟聯合社黨委書記、社長蔡享聲說，“一方面，貨場和物流企業為我們經濟聯社提供了穩定的收入——每年約3000萬元的收入中，來自物流貨場的租金就佔了六成左右。另一方面，則是這些貨車給交通帶來了巨大的壓力，我們還專門成立了一個交通協調隊，不然村民的車都要被堵在村裡出不去了。”
除了交通問題，這些物流貨場還給當地的治安、社會管理、安全生產等工作造成了巨大的壓力。石門街道辦一名不願具名的工作人員告訴記者，物流行業的從業人員大多是外來人口，而且文化程度一般比較低，素質參差不齊，安全生產意識不強，經常會造成安全生產事故。如2016年10月15日，八方物流園區便發生了一場大火，造成損失超過5000萬元。除此之外，由於這裡是全國物流重要的集散地和中轉站，也會有涉假、涉毒的案件時不時發生。
雖然物流貨場給物業業主帶來了穩定的收入，但對當地經濟的帶動卻十分有限。2016年石門街的一項統計數據顯示，街道擁有物流企業近千家，物流商事群體數量龐大，但絕大部分為小企業，規上物流企業僅14家，缺少行業龍頭企業；物流行業營業額達4.7億元，排名全區第5名，但單位土地效益僅746萬元/萬平方米，排名全區第22名，即倒數第一。行業整體發展粗放，集約化程度低，經濟效益較低。
“2016年的那場大火，給我們帶來了深刻的警醒，也讓我們對原來‘建廠房、收租’的經濟發展模式進行了反思。要摘掉‘廣州的西伯利亞’的帽子，走出一條新的發展之路，石門街的改變勢在必行。”彭劍英說。
改變▶▶ 為了更好的明天
改變率先在黃金圍片區“胎動”。
2017年，白雲區提出“1358”發展思路，其中黃金圍地處白雲區西部科技走廊當中，謀劃打造新一代信息技術和人工智能產業園。此後，這一片區進行了控規調整，並確立了以“新一代信息技術+人工智能”為產業發展方向，重點培育和發展大數據、物聯網、雲計算、移動通信與人工智能五大產業體系，打造代表廣州國家中心城市現代產業形象，參與全球高端產業合作的典範產業園區的發展路徑。
在美好的藍圖繪就後，如何加快推進現有低效土地的收儲，讓藍圖儘快變為現實，成為了石門街的最主要任務之一。而佔用大量土地，卻又經濟效益低下，並且不斷造成城市管理問題的物流貨場，是土地收儲工作的主要目標。
“事實上，在2016年那場大火之後，我們便開始了對物流行業的整頓，通過關一批、停一批、合併一批，最後區域內只剩下22個佔地面積超5萬平方米的物流貨場。其中，黃金圍片區中還有7個站場，約佔總數的三分之一。”石門街道辦城管科科長邱欣侃告訴記者。
在黃金圍的相關規劃確定後，2017年12月開始，石門街組建了重點項目辦公室，從村社抽調8名業務骨幹對接徵地工作，並從白雲區土發中心借調專業人員指導徵地工作，共計12人，專門負責黃金圍片區、亭崗片區等重點項目的徵拆工作。
“其中，黃金圍片區的徵地任務為956畝，絕大部分屬於鴉崗、朝陽經濟聯合社的集體土地用地。除了錦億物流、吳越物流、慶民物流等物流貨場外，還有不少是工業園區、農地和村民住宅。”彭劍英對這片土地的構成如數家珍。
當中難度最大的，還是物流貨場土地的收儲。這不僅僅有貨場負責人反對，還有不少村民質疑。
“我也知道這是好事，但有些村民思想還是轉不過來。畢竟這是動了他們現在的‘奶酪’，對他們的收入分紅有影響。同時，也有一些村民質疑，‘政府的承諾未來能否兌現’‘祖宗留給我們的土地，怎麼可以說賣就賣’……可以說，每個人都能說出幾個拒絕理由。”作為村幹部，蔡享聲表示，他一度覺得自己就是“餅乾中間的夾心”，夾在街道與村民之間，既要推進這項工作，爭取發展機會，又要反映村民的需求，合理回應他們的質疑。
“打個不大恰當的比喻，這就像攻堅戰一樣，遇到了堅實的堡壘，前進之路一度停滯。”回想這段經歷，彭劍英不無感慨地說。
攻堅▶▶ “做通每一個人工作”
“工作難度再大，也要迎難而上。石門街正遇上發展的黃金機會，絕不容許錯過。”彭劍英說，在過去一年多來，石門街推進這項工作的工作人員，心中都有著這樣的信念。
整體難以推進，那就作任務拆分，逐一“擊破”。彭劍英對記者表示，街道將黃金圍項目956畝徵地面積劃分為24個地塊，並按序號開展徵地攻堅，逐步推進地塊建築物與附屬物的補償和拆卸。同時，委託專業單位對徵地補償工作密切監管，保證徵拆工作兼顧進度和規範。
“而對於不少土地權屬人的質疑，我們也想了一招——帶村裡的主要負責人還有村民代表，到其他地方的高端價值園區，如東莞的松山湖片區，進行考察調研。”彭劍英笑著說，“畢竟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們跟他們講上一百遍，還不如出去看一眼效果更好。”
簡簡單單的一次調研，卻打消了不少人的疑慮和顧忌。鴉崗經濟聯社一位村民代表說：“參觀華為公司之後，真是歎為觀止！這麼高端的企業如果落到我們那邊，不僅收入大大提升，周邊環境、配套等也會隨之提升。這樣的好事，怎麼會拒絕呢？”
“其實，很多村民，都是有一種‘土地情節’，所以腦子會一時間轉不過彎來，想不明白。這種時候，只能是通過耐心細緻的溝通，逐一打消他們的疑慮。”蔡享聲告訴記者，就單單是這個事，他就開了五次溝通大會。
“第一次是經濟聯社的7名幹部開會研究，再到30多位經濟社相關負責人的開會通過。然後是整個經濟聯社246名黨員的溝通會議，充分發揮黨員的先鋒模範作用，帶頭推動這項工作。之後還要開村民代表大會，最後開全體村民大會，讓每一個人的疑慮都得到回應。”蔡享聲說。
令彭劍英印象最深刻的是，在開全體村民大會之前一日，她召集相關經濟聯合社的負責人，傾聽他們蒐集到的村民可能問的各種問題，並進行一一回應。
“儘管之前已經是多次溝通，但畢竟是決定是否可以進行徵地簽約最關鍵的一個會，心裡還是會沒底，擔心回答不能令村民們滿意。所以在前一天，我在辦公室待了一個通宵，把能想到的問題都梳理了一遍，並與區投促局、土發中心、規劃部門的負責人進行了再三確認，以做好萬全準備。”彭劍英還在朋友圈中記錄了自己當時的心情：“沒有最難，只有更難。”
不過，也正是這樣籌備，在第二天的會議中，對於蒐集上來的村民的需求和疑問，她都進行了令人滿意的回應。而相關經濟聯社的負責人在得到街道的直接回應和承諾後，在次日的村民大會上也是得到了全體村民的通過支持。
2018年9月10日下午，石門街與鴉崗經濟聯合社、朝陽經濟聯合社正式簽訂黃金圍產業園地塊土地徵收補償協議。這也宣佈該地塊的工作圓滿完成。目前，石門正在全力進行徵地上共41.74萬平方米建築物的徵拆，目前已拆除22萬多平方米，計劃於5月初完成全部拆卸工作，為黃金圍下一步的發展落實用地保障。
未來▶▶ 從貨場到科技城
低效用地的收儲，為高端高質高新產業在此發展騰出了空間。記者從石門街道辦瞭解到，未來，該街道將成為28平方公里白雲湖數字科技城建設的“主戰場”。
在今年4月初舉辦的2019廣州國際投資年會白雲分論壇，白雲區詳細公佈了28平方公里的白雲湖數字科技城的規劃情況。
據彭劍英介紹，作為廣深港澳科技走廊向白雲區拓展的重要延伸腹地，白雲湖數字科技城是科技創新走廊產業、功能、空間發展的重要承載地。因此，在空間結構及產業佈局上，科技城將構建集約緊湊的“一芯四片多組團”空間佈局，打造“生態生產生活”融合的數字經濟發展平臺。
具體來看，“一芯”是白雲湖綠芯，“四片”包括：新一代信息技術和人工智能產業園（黃金圍片區），主打新一代信息技術和人工智能產業；電子經濟產業園（白雲湖東片區），主打數字文化產業；物聯網產業園（黃金圍南片區），主打智能終端產業；軟件信息創新產業園（白雲湖西片區），主打新興軟件與人工智能產業。
“一方面，這裡將打造成高端要素聚集的軟件創新產業平臺，包括軟件信息、人工智能、工業自動化、服務外包等產業。”彭劍英興奮地表示，“同時，這裡也規劃了高端要素集聚的線下平臺，配套充足的生活服務設施，構建以產業為本、以人為本的產業生態系統，推動廣州軟件創新產業實現集聚發展、成鏈發展。”
其中，白雲湖數字科技城的啟動區，位於石門街的亭崗站及周邊地塊。在黃金圍片區成功的經驗下，該片區的土地徵收補償協議也於去年10月正式簽署，並於今年3月啟動拆卸工作。
“最令人高興的是，這個地塊目前已吸引相關產業龍頭企業的目光。”彭劍英對記者表示，當前，中國軟件百強企業軟通動力、人工智能領軍企業深蘭科技等企業已明確落戶。其中，軟通動力與北控城投建設項目總投資預計超100億元，將引入龍頭企業5—10家，集聚上下游企業30多家，孵化企業50多家。深蘭科技與綠地集團則將投資50億元建設廣州人工智能創新應用示範集聚區，包括人工智能研究院、人工智能創新應用示範區、人工智能產業集聚區。
“一切都在往美好藍圖的方向推進。相信在我們的努力下，未來的黃金圍乃至石門街將大變樣，做到產業提升、環境提升、城市品質提升的‘三提升’。曾經的雜亂物流集聚地，將走上高質量發展之路，煥發新活力！”彭劍英滿懷信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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