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大師」沈巍 是讀書讀傻了,還是第歐根尼式的犬儒?

網上關於「流浪大師」最早的新聞、洗稿文裡出鏡率最高的應該是下面這段話:

「流浪大師」沈巍  是讀書讀傻了,還是第歐根尼式的犬儒?

在上海車水馬龍的街頭,一名衣衫襤褸的流浪漢席地而坐,蓬頭垢面但語出驚人。他用標準的普通話講《左傳》《尚書》,談企業治理,談各地掌故,也告誡人們「善始者眾,善終者寡」……被網友稱為「國學大師」。

這個文案裡的驚人點、傳播性的根源是什麼呢?

是標準的普通話嗎?是《左傳》《尚書》嗎?是談企業治理,談各地掌故嗎?是告誡人們「善始者眾,善終者寡」嗎?

都不是。

設想一下,如果一箇中年男子在上海的某飯局上用標準的上海普通話講《左傳》《尚書》,大談企業治理,大談各地掌故正史野史,並且告好為人師地告誡大家「善始者眾,善終者寡」,你會覺得這一切有什麼稀奇,覺得這人是什麼「國學大師」嗎?

大師個屁啊!

這種愛扯「國學」愛講企業管理愛教育人的中年男的生活中簡直太常見了,每個人周圍都能數出好幾個,我想飯局上碰上這麼一主兒,你不僅不會鬧著非要吃完飯跟他合影,還會翻白眼,嫌他「油膩」、煩人。

讓你覺得牛逼的不是什麼「企業治理」,是「衣衫襤褸的流浪漢」,是這個人物描述製造出來的預期與你看到的結果之間的差別和張力!

我記得我五、六的時候,冬天在頤和園打冰球,能引來上百人圍觀。是我的冰球打得有多好嗎?哈哈不是,是「一個小孩兒」這個人設給圍觀群眾造成的心理預期太低。成年以後,跟六歲相比我冰球水平沒怎麼提高也沒怎麼退步,但再沒人圍觀了。

一個安慰是,在不久的將來我就要步入老年,到時候我再去打冰球估計又得有人圍觀了哈哈。

我想說的是:期望管理很重要。

舉個工作場景的例子吧,你做銷售,這個季度開始不久,你發現手裡的單子比上季度多了不少,而且都看著很有希望在這個季度拿下,這時候你興沖沖地在會上向老闆報喜,說這季度我這兒不錯,得意地報告了預則數字,老闆聽了很高興。

到了季度末,有幾個大單子黃了,總數字比預期少了不少,但是總的來說,你還是超量完成了銷售業績,至少比一大半同事好。開總結會,老闆很生氣,把你痛批一通,其他同事看著不吭聲,在心裡幸災樂禍。

你錯在哪兒了呢?你的錯就在於,你在老闆那兒設定了錯誤的期望值。

比你有經驗的銷售不會早早地去報喜,甚至,季度開始會故意報憂,這樣到了季度末,他也許業績跟你差不多甚至沒你好,但是在老闆那兒卻成了一個力挽狂瀾明星——好像是他補了你的虧空。

再舉個戀愛場景的例子吧。

比如情人節這東西,看起來像是某種促進戀人浪漫的東西,其實正相反,情人節的存在給戀愛雙方都設置了錯誤的期望值,而結果往往是雙輸,男的覺得被綁架非得花錢演浪漫王子,女的本來就期望你給「驚喜」,結果不管你做什麼都沒驚喜。

在別人給你規定的時間浪漫是一種很不浪漫的行為。

同樣一個禮物,在不是情人節的時候送給女朋友效果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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