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故事|条条公路通山乡

1959年,我从省邮电学校报务专业毕业后,被分配到甘南州碌曲县邮电局当报务员。我们一行10位同学一起到兰州汽车东站等待去甘南的客车。

7点多,手提铁喇叭的女站务员大声喊着:“路况不好,翻浆多处,发甘南的客车改为卡车。”听后,我们一行10人争先恐后地爬上了车槽。车上人很多,大家都把自己的行李垫在屁股下当座位。等了一阵,卡车开动了,发动机大声吼叫着,艰难地爬上七道梁,山高路险,爬了一坡又一坡,翻过一山又一山。爬坡费油又费水,水箱易发热,一路上司机好几次停下车,小跑着提着水桶去坡下的水坑里提水,才爬过了七道梁。

下了七道梁,虽然公路坑槽连片,翻浆不断,但车速明显快了很多。中午时分,卡车停在了康家崖,滚滚东流的洮河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河宽浪急,没有桥梁,只有木船摆渡。河边,等候渡河的汽车和旅客排成了一支长队。大约一个小时后,渡船靠岸,我们顺利渡过洮河。一路上,卡车依然边走边停,艰艰地爬过峰高坡陡的南阳山,直到太阳染红了西山头,卡车才如同疲倦的老人,大喘了一口气,停在了临夏汽车站。汽车站很“破烂” ,附近也没有旅社,我们只好把行李寄存在行包房,提着包去城里住宿。

次日,天刚蒙蒙亮,我们又提着包赶到汽车站,继续坐着卡车南行,大约两小时后,到达汉区进藏的关口——土门关。大约下午4点,我们终于到达合作。到各县必须改乘其他车辆,而且几天才发一次,我们只好找到州邮电局,希望能搭乘邮政车前往碌曲县邮电局。可是一打听,才知道上级有规定,必须集中15辆车才能同行,主要原因是社会治安不好,路况差,前不久,曾有车辆路过尼马龙大山时,有蟊贼从车上偷卸货物。我们只能住在旅社里,焦急等候。

谁知这一等就整整等了一周,一周后的早上,我们终于乘上闷罐子一样的邮政车向碌曲县进发。合作到碌曲只有百余公里,下午两点多,我们到达了距县城3公里多的桥头,碌曲县咫尺在望,可必须翻过一座险峻山峰才能到达。邮政车一路吼叫着艰难地爬山前行,山陡弯急,山下的洮河水波涛汹涌,直觉头晕。

翻过大山,驻军的营房和储菜山洞映入眼帘,爬上大坡,越过河沟,可看见远处排排平房,各单位都没有院墙,只有一家银行、一家商店、一家邮局。在碌曲的好几天,马路上都看不见一辆汽车,街上行人很少,只看见牛羊在街道穿行,一个县城简陋的如同内地的一个村庄……

1978年,改革的春风吹遍了中华大地,陇原交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朝发夕至不再是梦想。

今年7月,我从兰州出发,再次踏上去临夏和甘南的旅程。大巴车从兰州汽车南站出发,驶向合作,十几分钟就到达七道梁隧道,大巴车一路快速前行,不久就到了康家崖,只见一座桥梁,如美丽的彩虹飞架在洮河之上。过了洮河,大巴车飞快地向临夏市行驶,一路山脉清秀,田野翠绿,绿化带上百花争艳,平坦舒适的高速公路如黑飘带伸向远方,真正是“路边风景未看够,大巴已过南阳山(隧道)”。不到两个小时,我就到了临夏市。


交通故事|条条公路通山乡

第三天,我要回兰了。一大早,我坐着的士到汽车站乘上了回兰州的大巴。一路,听着美妙的歌曲,欣赏着公路两边的青山绿水,不知不觉汽车已过汉藏交界地土门关,只见格桑花开遍原野山岗,藏式建筑风格的藏族村寨建在向阳坡上,穿过清水,越过王格尔塘,穿过依毛梁隧道,进入了合作市。从合作乘班车走高速公路,3个多小时即可到达省城兰州,在市南几十公里处的阿木去乎夏河机场坐飞机,可飞往全国各地。可这次我没有直接从合作回兰州,而是去了离合作只有百余公里的碌曲,去看看我曾经工作了23年的地方。

一大早,我乘坐小汽车从兰(州)郎(木寺)二级公路始发,一路穿过博拉村,越过阿木去乎镇,通过已经降坡重修的尼马龙大山,遥遥望见洮河上飞架的洮河桥。一桥飞架南北,现在,通过洮河桥可到达尕海、郎木寺,也可到达玛曲、迭部和四川。向东行,顺着碌(曲)博(拉)公路前行,可到达西仓、拉仁关、双岔和阿拉各乡镇,直到夏河县博拉乡。


交通故事|条条公路通山乡

跨越洮河桥到达玛曲县各乡镇,一条条通畅整洁的水泥村道使广大牧民逐渐褪却了游牧岁月的风雨沧桑,开始在现代文明的春风里灿烂绽放。(陈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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