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腌韭菜

母亲今天又捎来了一瓶腌韭菜。轻轻打开瓶盖,那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淡淡的清香和着浓浓的醋酸,把我带回到童年的记忆。

父亲是个军人,常年服役在部队。在入学以前,我这个家中的独生女和母亲居住在农村,日子过的不富裕但也不太拮据。每年夏末初秋,母亲都要买许多“连百”韭菜腌满大坛小罐,以备过冬食用。为此,陪母亲买韭菜、择韭菜、切韭菜、腌韭菜、吃韭菜成为我童年的快事。

韭菜洗净切成两三公分长的小段,在面板上用粗粒盐拌匀,然后装入瓷坛瓷罐,用擀面杖捣实,最后倒入柿子醋封盖。不过七日食用,口味色泽最佳,洁白的菜杆中泛着淡黄,翠绿的菜叶晶莹剔透,这时的我便迫不及待地掰开热腾腾的馍馍夹上一筷子,张开大嘴就是一口,那种感觉叫人垂涎欲滴……。

炎炎的夏日,把两双筷子两只碗、一碟韭菜两块馍放到竹编的小篮子里,提到生产队的打麦场边等待母亲下工。当收工的社员说说笑笑、哼唱着小曲走来时,主勺的大婶便开始用马勺发粥,说是粥可水中的米粒粒粒可数,一人一碗三五成群围蹲在一起,把馍馍一掰几块泡在粥中,就着腌韭菜吃着、说着。母亲知道我爱吃稠饭,总是把碗中仅有的一点点米留给我,年幼的我把韭菜倒入碗中搀和着米粥一股脑地吞下。

霜降过后,天气渐冷,是收获红薯的季节。等队长将红薯过秤分发到户,天色已经很晚。母亲不停地穿梭在家与田地间,一担一担地挑着红薯,而我只能提着马灯哆哆嗦嗦地站在地头,看护着过冬的口粮——红薯。当母亲挑着最后一担红薯攒着我的手,哼着蒲剧小曲回家的那一会儿,是我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刻。回到家里,顾不上洗去脸上的泥巴,母亲麻利地从暖壶中到出热腾腾的开水,稍微放点盐,把馍镆一掰几块泡入碗中,就着腌韭菜,听着嘎吱、嘎吱的咀嚼声,母女俩一天的疲惫随之漂去。

时过境迁,母亲已年过花甲,已不再是当年叱咤风云的妇女队长;也不再是独占鳌头的突击队员;但母亲腌的咸韭菜却依然是当年的味。

我爱吃腌韭菜,更爱我的母亲,愿母亲永远安康长寿。

母亲的腌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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