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怪故事:攝人化虎

長陵縣內有一貨郎徐全,常年遊走周邊城池集市,以販賣日用雜貨為生。

一日,徐全擔著貨物跋山涉水來到縣城,剛放下肩上貨物,突然間,遠處傳來幾聲賣虎吆喝,四周行人停步一望,紛紛擁簇而去。

徐全眼見圍觀眾人指指點點,還不時竊竊私語,心有好奇,便擔著貨物近前一看,只見人群間有個老者,一手拿著鞭子,一手牽著幾隻幼虎,正面對眾人侃侃而談。

“這些老虎被老夫以秘術馴養,雖然年幼,已然通靈,雖不能口吐人言,卻能聽懂人語。”

老者說罷,命令幼虎或坐或站,學人作輯,幾隻幼虎無一不從,有模有樣,惹的眾人歎為觀止,嘖嘖稱奇。

志怪故事:攝人化虎


徐全亦是驚為天人,不曾想這般年幼的老虎,竟真能如此通靈,暗想這老者果真馴獸有方。

有人滿目驚奇,迫不及待詢問老者幼虎價格。

老者回答道:“此虎來之不易,更是耗費諸多心血,故價值不菲,需紋銀百兩!”

圍觀人群一陣譁然,紛紛被這價格震撼,只有少許衣著華麗之人顎首點頭,躍躍欲試。其中一人率先挺身而出,來到老者跟前,掏出一張銀票手指一幼虎道:“就它了!”

老者滿目笑容,將拴那幼虎的繩索遞出,同時接下銀票,目送一人一虎從容離去。

就在眾人為其讓行之際,老者手中有一幼虎猝不及防,突然掙脫束縛,猛衝到徐全跟前,雙腿直立,如人一般用前爪抱住徐全大腿,口中低嗚連連。

徐全大驚,低頭看去,頓時不知所措,只見幼虎雙目泛紅,淚珠不斷滑落,顯得傷心至極。

“孽畜,竟還冥頑不靈,劣性不改!”老者面色一變,手持鞭子上前,對幼虎一同亂打,打得幼虎哀嚎不已,趕緊縮回身子,剩餘幾隻幼虎見老者生氣,亦滿目驚恐,蜷縮一旁瑟瑟發抖。

徐全心生憐憫,雖覺得這幼虎可憐,可其價值不菲,遠非自己所能購買,便擔起貨物離去。

圍觀人群亦慢慢散開,只餘寥寥幾人與老者高談闊論。

日跌時分,集市人煙漸少,徐全幾日未曾歸家,思家心切,便也匆匆動身,剛出了城門,竟再次遇到先前那販賣幼虎的老者,老者牽著一隻滿身傷痕的幼虎,面色極其不悅。

徐全看著那觸目驚心的傷痕,認出這幼虎正是先前抱著自己流淚那隻,想來怕是已被老者打傷,才無人願買。

老者未曾注意徐全,可幼虎一見徐全走來,頹然的目光一亮,頓時不斷對徐全磕頭作輯,目中哀求之意不言而喻。

這幼虎怎會如此怪異?

志怪故事:攝人化虎


徐全心中陡然生疑,正欲開口,不料老者似有察覺,轉身見此情形,瞬間勃然大怒,二話不說,揚鞭將幼虎抽倒在地,邊打邊罵,直到幼虎滿身血跡,老者方才罷休,拖著幼虎往山林小道走去。

看著一人一虎走遠,徐全百般思索卻毫無頭緒,無奈只得將其拋之腦後,再次上路歸家。

趕路多時,徐全發現老者竟與自己同路,念及幼虎,徐全不敢相隔太近,只得遠遠相隨。

直到夜幕降臨,日隱月出,老者來到一荒蕪山林,突然左顧右盼,見四下無人,竟一頭鑽進林中,不見蹤影。

徐全見此,心中疑慮更甚,但見天色已晚,便匆匆往家趕去,回到家中,屋內燈火闌珊,妻子正低頭啜泣。

徐全大驚,慌忙詢問緣由,得知真相頓時如雷重擊,昨日同村接連丟失幾個孩子,其中便有自家小兒,一村之人尋了一夜,仍無線索。

喪失孩子,徐全心如刀絞,時隔一日,已不知孩子去了哪兒,正心急如焚時,突然間,腦中不斷浮現出那幼虎身影,徐全心神一顫,莫非那老者乃是妖人,將小兒化作了幼虎,不然為何幼虎唯獨對自己流淚哭泣,兩次哀求自己?

徐全越想越是心驚,思索再三,決定要去探個究竟,安慰妻子一番後便乘著月色,連夜趕到老者消失的山林。

看著茫茫山野,徐全尋找多時,正無頭緒時,忽然看到遠處似有丁點火星,走近一看,原是一間破廟,廟內燭光搖曳。

徐全小心翼翼在外湊近一看,發現廟內拴著兩隻老虎,一隻正是那哀求自己的幼虎,已閉目熟睡,而另一隻竟是成年的斑斕大虎,只是這老虎躺在地上,被捆了四腿,已奄奄一息,而那賣虎老者手持一個銅缽正給老虎放血,同時,手指不斷在內比劃,似在畫符。

待到銅缽血滿後,老者從角落內拖出一個布袋,解開繩索,裡面露出一個四肢捆綁,堵了嘴巴的小孩。

老者猙獰一笑,扯下孩子口中破布,端起銅缽將虎血強行灌入孩子口中,待到虎血灌完,老者陡然雙手結印,口中唸唸有詞。

隨著老者咒語響起,孩子面色通紅,痛楚不已,在地上來回翻滾,片刻之後,孩子臉上迅速長出毛髮,頭顱驟然脹大變成虎頭,四肢化為虎爪,一條尾巴破體而出,竟成了一頭幼虎。

徐全在外看的分明,頓時滿目驚駭,嚇的肝膽俱裂,不出所料,這幼虎果真是人所變,那幼虎正是自家孩子。

徐全不敢現身,生怕打草驚蛇,慌忙逃走,連夜趕去官府報案,將所見之事一一道出,知縣大驚,深知案情緊急,立馬帶人來到山林將破廟包圍。

老者從夢中驚醒,頓時拿起一旁銅缽將虎血一飲而盡,倒地一滾,化作一隻斑斕大虎,一聲咆哮,欲衝出包圍。

志怪故事:攝人化虎


一干衙役持刀亂砍,老虎難敵眾人,被砍傷在地,再次化作老者,眾人蜂擁而上,將其緝拿捆綁。

審訊之時,老者拒不承認罪行,直言這就是山中幼虎,乃是自己從山中所得。

知縣大怒,對其動用私刑,老者痛不欲生,終於如實交代。

原來老者以前做的就是採生折割的勾當,將拐來的孩子變成殘廢,再讓他們作為乞丐上街乞討,後因朝廷嚴查,老者只得落魄而逃。逃亡途中遇到一東瀛妖人,習得一術。

此術名曰化妖,採集野獸血液,唸咒飲下便可化為野獸,老者依仗此術便開始流竄作案,到處拐來孩子化作幼虎販賣,日進斗金,即使官府追查,老者自身亦可化身野獸逃走,作案無數,從未失手,可謂有恃無恐。

只是不想來到此地剛好拐到徐全孩子,與徐全兩次撞上,讓徐全心生猜疑,更不知自己無意中敗露行跡,被徐全發現報案,才受衙役包圍緝拿。

老者自知活命無望,為免再受皮肉之苦,亦將破解之法告知,只需讓幼虎飲下雄黃烈酒便可恢復人樣。

知縣遂將此事上報朝廷,更在本縣張貼告示,不久,幾隻幼虎被送至縣衙,恢復人身。

老者罪惡滔天,被遊街示眾,直至秋後問斬,大快人心。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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