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圖之夭——民國“大上海都市計劃”產生始末

【生態號按】人類不能沒有記憶。生態君曾與姜龍飛、吳玲、何力邁等國內檔案界著名學者合作,記錄了檔案領域一幕幕鮮為人知的往事,願與各位分享。

引子

站在新世紀的門檻上回顧上海的歷史,人們會問:

上海人,你都幹過些什麼?

人們會無限感慨地發現,自1842年上海開埠以來,上海人曾一次次站在開發、振興的起跑線上,那一項項堪稱中國之最的建設,使一座早年寂寂無聞的江畔小城,一躍而為堪與紐約、倫敦、巴黎齊名的世界十大都市之一。

在上海市檔案館的館藏中,記載著多項當年足以彪炳史冊的輝煌:

交通方面——

招商局,成立於同治十一年(1872年),先由商辦,後改官商合辦。

淞滬鐵路,1876年首次局部通車,後因肇禍傷人,群情憤慨,由政府收買拆毀,至光緒二十三年(1897年)再行鋪軌通車。

滬寧鐵路,光緒二十九年(1903年)通車,外款自辦。

滬嘉鐵路,宣統元門(1909年)通車,民國三年(1914年)收歸國有,改名滬杭甬鐵路。

滬寧滬杭兩路,民國五年(1916年)接軌,是年上海北站落成。

公共租界電車,宣統元年(1909年)開行。

航空,始於民國十年(1921年),經天津通北平。

港口,1905年成立河道局,開展改良港口業務,1912年改組為浚浦局。

郵電方面——

文報局,光緒四年(1878年)成立。

郵政局,光緒二十二年(1896年)脫離海關獨立,光緒三十年、三十一年,分別與法、英、德訂立郵約。

電報,丹麥人1871年在滬開設大北公司,開展與日本及西伯利亞的通訊業務;1880年代辦滬津電訊業務,1882年南北各線接通;1881年外線開通。大北公司1882年改為國營。

電話,1881年開始裝設(大北公司)。

水電方面——

自來水,光緒九年(1883年)公共租界裝設;光緒二十一年(1895年)法租界裝設;光緒二十八年(1902年)華界自來水裝設。

煤氣,同治三年(1864年)公共租界裝設(英商);法租界同治五年(1866年)裝設。

電力,光緒八年間(1882年)法租界成立法商電力公司,英商電力公司同年成立;華商電氣公司光緒三十三年(1907年)成立;閘北水電公司宣統二年(1910年)成立;浦東電氣公司民國八年(1919年)成立。

毋庸諱言,在這些以中國紀元顯示的歷史業績的背後,上海人其實並無多少榮耀可供彪炳。租界的繁榮,英法列強才是真正的肇始者。大上海繁華的奧秘,盡在這不說不行,欲說還休,吞吐其詞的微妙之間。

反觀華界,雖與租界毗鄰相挨,咫尺之隔,市政建設卻如蝸牛爬行,發展極端緩慢。隨處可見敝舍破街,汙水橫流;滿眼皆是蚊蠅孳生,腥臭撲鼻;許多地段儘管抬首可望高樓摩天,霓虹閃耀,人們卻終生蜷縮在“滾地龍”中,與一星燈油廝守相伴。

知恥近於勇!

1929年(民國十八年),行政迄無成就的國民黨政府,終於雄心勃勃地決心在上海一展身手;決定將引翔、吳淞以南及滬東沿江一帶劃為新的市中心區,以今五角場一帶為軸心,尋求輻射發展。

一時間滬東一帶,一幢幢新建築拔地而起。市政府、運動場、體育館、博物館、市立醫院相繼落成,同時沿江東進,建設虯江碼頭,冀以為港口發展之根基。

惜乎建設剛具雛形,“一·二八”及“八·一三”的隆隆炮火,便將國民黨政府精心建起的“新市區”砸了個粉碎。

“魚遊沸鼎知天日,鳥覆危巢豈待風。”置身於戰火頻仍中的上海人,還能幹點什麼?

百多年來第一次完整迴歸中國人之手的上海城,期待著恢宏之作

1945年是抗戰勝利年。

1945年10月,復員僅及一月的國民黨上海市政府,便由工務局局長趙祖康出面,邀集市政及工程專家,舉行恢復城市建設的技術座談。

1946年1月,以這些專家組成的技術顧問委員會,分工合作,連續商討。

同年3月,籌備事宜漸告就緒,爰更成立都市計劃小組。

同年6月,大上海區域計劃總圖草案暨上海市土地使用及幹路系統計劃總圖草案陸續出臺。

時僅三個月,設計者們在調查事項繁賾、統計數字不足、參考資料殘缺、各項設備未全的情況下,殫心竭力,共策進行,雖難以遽躋於盡善盡美之域,卻已屬難能可貴。

振興大上海,此乃上海人歷代夙求之願,豈肯怠之以惰。趙祖康對主持其事的中國建築師學會理事長陸謙愛和聖約翰大學教授鮑立克兩位學者褒獎不已。

融融和風吹遍抗戰勝利後秩序初定的上海城。

百多年來第一次完整地迴歸中國人之手的上海城期待著人中騏驥的恢宏之作。。

順天者存!

吳國楨市長豈無順天之志!

1946年8月,大上海都市計劃委員會正式成立。吳國楨親任主任委員。趙祖康為當然委員兼執行秘書。

聘任委員中有:立法委員李慶麟,天廚味精廠總經理吳蘊初,中國紡織機器製造公司總經理黃伯樵,京滬區鐵路管理局局長陳伯莊,行政院工程計劃團主任工程師汪喜成,上海浚浦局副局長施孔懷,南京市政府秘書長薛次莘,建築師關頌聲、范文照、陸謙受,上海浙江實業銀行總經理李馥蓀,中央大學建築科主任教授盧樹森,上海醫學院主任醫師梅貽琳,交通銀行總經理趙橡華、會計師奚玉書,上海新華銀行總經理王志莘,上海金城銀行經理徐國懋,上海市政府主任參事錢乃信。

市政府秘書長何德奎及各局局長:地政局長祝平、公用局長趙曾珏、教育局長顧毓琇、衛生局長張維、財政局長谷春帆、警察局長宣鐵吾、社會局長吳開先等為當然委員。

8月24日,委員會舉行第一次大會,議定了機構、綱領、政策等一系列問題。

11月7日,第二次大會召開,開始就具體問題展開討論。趙祖康為編撰大上海都市計劃總圖草案初稿報告書一事,即席發言。

雖歷戰亂浩劫,科學救國的恢宏之志依然燒灼著這位市政工程專家兼政府官員的執行秘書的心,趙祖康侃侃而談。隨著他的話語,先總理孫中山先生的遺言迴盪於大廳之中:

“我之設世界港於上海之計劃,即仍留存現在自黃浦江口起至江心沙上游、高橋河合流點止已成之佈置。如此,則浚諜局十二年來所作之工程均不虛耗。是依我計劃當更延長浚諜局所已開之水道,又擴張黃浦江右岸之彎曲部,由高橋合流點開一新河,直貫浦東,在龍華鐵路接軌處上流第二轉,復與黃浦江正流會。如此,則由此點直到斜對楊樹浦之一點,江流直幾如繩。如此,更以緩曲線達於吳淞比新河,將約三十英方里之地圈入,作為市宅中心,且作成新黃浦灘,而現在上海前面繚繞縈迴之黃浦江,則填塞之,以作廣馬路及商店地也……”

先總理的大膽設想吸引著與會眾人,那縝密到河流起迄、工程走向、水陸交通的完整構思,不能不使與會官僚肅然起敬。

“關於改良上海,以為將來世界商港在楊樹浦下游。吾主張建一泊船塢,此塢應就現在黃浦江左岸自楊樹浦角起,至江心沙上流轉彎處止,跨舊黃浦江面及新開地面鄰於新開河之左岸,以建這塢之面積應有約六英方里,並應於江心沙上游之處建一水閘,以通船塢,而塢當鑿至四十尺深。新開河之深亦當以河流之沖刷而使之至四十尺。惟此沖刷之水,非如專門家所提議,於江陰設一長江太湖間之閉鎖運河而引致之,乃由我計劃所定之,改良此部份地方,與蕪湖間之水通而引致之。如此,乃能得較猛之水力也……”(孫中山先生的演講現存上海市檔案館)

振興上海八字還沒一撇,高瞻遠矚的中山先生已先得一分。

朗讀先總理遺教,直讀得趙祖康雙目炯炯,心潮難抑。上海,夢牽魂系的龍騰之地,莫非真將從此步入龍騰之時?

中國人,百年憂患,難道血還沒有流夠

1946年(民國三十五年)十二月,《大上海都市計劃總圖草案》(初稿)面世,經討論修改完善,至次年五月,二稿及報告書亦制訂竣事。設計同人,紛紛“鳧趨雀躍”,而一向積極主事的趙祖康,此時卻“深韙之”。縱觀時局,趙祖康內心沮喪不已:

“本市都市計劃,我人從事愈久,而愈覺其艱難。國家大局未定,地方財政竭蹶,雖有計劃,不易即付實施,其難一也;市民謀生遑,不願侈言建設,一談計劃,即以為不急之務,其難二也;近代前進的都市計劃,常具有嶄新的社會政策、土地政策、交通政策等意義在內,值此干戈通地,市井蕭條之際,本市能否推行,要在視各方之決心與毅力而定,其難三也。”

趙祖康的這番言論,現仍可從民國上海市政府檔案中找到。

徵鼓未鳴,兵馬未興,主帥先自萎餒,足見時局危艱已至何種境地。

及此,筆者有必要添上一筆,看看當時中國,究竟是一付何等面貌。

沒有比剛剛從血與火的絞殺中倖存下的中國人更懂得安寧和平的寶貴,更渴望安寧和平的生活了。然而這一切卻如水中月、鏡中花一般可望而不可即。

舊中國政治舞臺的四根臺柱子——蔣、宋、孔、陳,是用槍炮鑄就的。誰想政治走紅、形象高大,就須馬刺丁當,殺氣騰騰當軍頭。

蔣介石的標準象幾乎無一不是全身披掛。

攘外甫畢,安內未已,全身披掛的蔣介石豈肯馬放南山,刀槍入庫。

抗戰結束後,蔣介石政府的財政實力靠接收日偽產業而達到歷史最高峰,擁有外匯9億美元,黃金600萬兩,加上接收敵偽的資產法幣4萬億元(合10億美元),和源源而來的美援,南京政權宛如曠世巨賈、絕代闊佬般膨脹起來。一筆筆鉅額資財,恰如干柴烈火,足以燒得蔣委員長利令智昏。

當趙祖康們在為國家恢復、社稷昌寧而殫思竭慮之時,蔣委員長卻將他編寫於1933年‘“五次圍剿”期間的《剿匪手本》,重新印發全體國民黨軍官。

1946年6月,正當趙祖康們的《大上海區域計劃總圖草案暨上海市土地使用及幹路系統計劃總圖草案》初稿剛剛擬就之時,湖北宣化店地區30萬國軍將中原解放軍團團圍困起來,內戰狼煙剎那間燃遍全國。

“內戰一開,生靈塗炭,決無止息。”傅作義將軍日後的這番話,是數十年戎馬征戰的血淚總結。蔣介石自恃財大氣粗,足以應付全面內戰的鉅額消耗,急欲畢其功於一役;趙祖康們想的卻是“整理固不可緩,建設尤關重要”。君臣貳心,想的全不是一碼事。

延至1947年 2月,國民黨對解放區的全面進攻被粉碎,不僅“三個月消滅共軍”的海口已成笑柄,南京政權的黃金儲備也已耗去三分之,預計到1948年年底將全部耗馨。國統區內,法幣的發行量以驚人的速度增長,500萬元面額的大鈔已在上海露面,物價如脫遍野馬般狂漲不已,一隻大餅賣到3萬元,百元紙鈔只配作冥錢、手紙之用。國民黨政權的經濟狀況已呈全面崩潰之勢。

面對如此局面,仍侈談所謂“都市計劃”,無異於畫餅充飢。捫心自問,趙祖康不能不發出世紀末之哀嘆。

一張宏圖,到頭來卻依然是宏圖一紙。蔣介石的戰爭魔杖輕輕一點,就使趙祖康們的經韜緯略徹底泡湯。

哀哉,中國!

哀哉,上海!

歷史沒有“如果”

儘管財力竭蹶,刊印一部都市計劃草案的資金總還是有的,為使“能於艱難環境之中,獨闢一捷徑”的設計同人不致過度失望,《大上海都市計劃總圖草案報告書》(二稿),終於1948年(民國三十七年)二月刊印成冊,此前並先後送請市參議會審核。“市政府與市參議會亦以計劃漸趨具體實際為喜。”

此喜無異於一個滿臉菜色的乞丐,面對紙餅沾沾自喜。

且容筆者擇其犖犖大者,摘抄於此,以供今人一窺。

計劃書共分五章,分別為:第一章,人口問題;第二章,土地區劃;第三章,上海市新道路系統的計劃;第四章,港埠;第五章,其他交通系統。

關於人口問題。計劃書認為,本市將來整個人口的增加,乃是必然結果。經與蘇聯、日本、太平洋區域的人口比例變遷相比照,專家們得出結論:以民國三十五年上海市人口370萬作為基數,則本市在50年後的人口將達1500萬之譜。這個估計同本市人口增長的實際情況大體吻合。專家們以當時上海總面積893平方公里為據,以全市平均人口密度每平方公里1萬人的計算,認為本市最高人口容量僅為700萬人。屆時,其他剩餘人口如何處置?唯一的辦法就是人口疏散,分佈於市界之外,造就衛星市鎮來解決。

關於土地區劃。計劃書認為:1、工業應向郊區遷移。2、制定土地使用標準,其中包括:50年內暫定每平方公里總平均人口密度為1萬人,其他土地使用標準為,住宅40%,工業20%,綠地面積32%(包括道路、人行道、運動場、醫院、學校等),次幹道及主要交通線8%。3、各種土地使用的相互關係,其內容有,孩童每日自住宅到學校步行時間不超過15分鐘,距離住宅不超過10分鐘步行距離範圍內應有食品、燃料等日用品店鋪,半小時步行距離內應有娛樂設施;工業區應遠離住宅區,以防鬧聲、煤煙、臭味及有害事物的騷擾;各地區道路交通須配備合理等等。此外還有土地段分和積極的土地政策、綠地帶、新的分區、住宅區、工業地區、新區劃分法令等多項內容。

關於新道路系統的計劃。計劃書在總結了以往上海運輸系統的種種弊端之後,建議新建寬度為23公尺的若干直通幹路:1、由吳淞港起點,經虯江碼頭、楊樹浦、北站,而至北新涇區。2、由前法租界外灘為起點,經南市環龍路、復興路、虹橋路、而達青浦。3、由吳淞為起點,經江灣、虹口、外灘、南市、南站、龍華、而達新橋、塘灣、閔行各地區。4、由肇家浜起點,經善鍾路(今常熟路)、普陀路而達蘊藻浜。由南站起點,經西藏路、北站而至大場。此章另對繞越路線、次幹路系統的建設,提出了具體設想。同時對地方道路、停車場及客貨終點等問題的解決進行了論述。

關於港埠。計劃書認為當時上海的港口存在岸線利用錯誤、碼頭不足和無新式裝卸設備、倉庫設置散亂且不適當、運輸配合殘缺(鐵路公路無聯運)等突出問題。建議新建港口應位於:1、吳淞附近及蘊藻浜。2、江灣及龍華之間。3、閔行附近。4、高橋區之油港。同時建議在接近吳淞港區的地方建造漁業港。

此章還討論了浦東設置碼頭問題。計劃書對之持否定態度。認為一方面未必經濟,另一方面則有加重建成區擁擠的危險。至於利用橋樑、隧道連接浦西浦東的提議,計劃書亦持否定態度,認為無論橋樑或吸道,其引橋和引道的長度,前者為6300英尺,後者為2700英尺,鐵路引橋則需48000英尺,均將進入浦西的建成區或鬧市中心,這將給浦西交通帶來難以承受的巨大壓力。

計劃書認為,浦東應作為市區牛乳、雞蛋、菜蔬供應的基地和承受70萬人口的住宅區,至於這些人口的西渡,仍以輪渡應付。總之,計劃書認為外灘的畸形繁榮,已鑄成歷史大錯,浦東建港築橋將蹈外灘繁榮之覆轍,殊為不可。浦東多為農地,在大都市附近保持一些鄉村發展,于都市於鄉村是兩利之事。

有意識地抑制浦東發展,與今大相徑庭。

關於其他交通系統。此章對內河運輸、鐵路運輸、客貨車站作出了規劃,對飛機場的佈局,也有所動議。其中較有新意的,是市鎮鐵路——高速運輸線系統的規劃。其設計路線為:1、從吳淞港經江灣、楊樹浦、北站、普陀而達虹橋。2、從吳淞鎮經江灣、外灘、南市、龍華而達松江。3、從蘊藻浜經大場機場、普陀而達龍華港。4、從北站經中山路、龍華機場、閔行而達松江。5、從南市經外灘、山陰路而達中山路。6、從南翔經北站、南站而達川沙和南匯。這六條市鎮鐵路將構成地方交通系統的主體,其餘交通工具則在市區單位內行駛,作為市鎮鐵路的供給線。

縱觀大上海都市計劃凡五章,因缺少實踐檢驗,故經濟合理與否,科學與否,蓋難評說。然而,趙祖康們希冀上海騰飛的那顆赤子之心,卻躍然字裡行間。

能否作這樣的假設:如果大上海都市計劃未因內戰而夭折,今天的上海該會怎樣?

還可以設想得更遠一點:如果民國十八年的新市區建設規劃得以全盤實施……

歷史沒有“如果”。

附記:據上海市檔案館館藏的檔案記載,《大上海都市計劃總圖草案報告書》(二稿)第四章中,曾專門就浦東越江問題闢出篇幅,予以議決,現將大致情節附記於下。

1946年6月,正當上海市都市計劃委員會籌建之時,中國橋樑公司受上海市越江工程委員會委託,擬就《上海市越江工程研究報告》一份,交由茅以升檢定。此報告對越江方式、地點、施工等問題均有具體闡釋。故此,才有大上海都市計劃對之作出正面答覆等情。該報告主要內容計有:

擬建方式。1、建築隧道穿過黃浦江底。2、建築高架固定橋樑,使高桅船隻可在橋下通行。3、建築低架活動橋樑,在規定時間啟閉,通過船隻。4、在上游建築固定式橋樑,僅使中型船隻通過,高桅船隻限定在橋位下游地段停泊。

越江地點:1、從中正東路(今延安東路)外灘越江,銜接浦東陸家嘴。2、從十六鋪附近越江,與浦東東昌路銜接。3、沿陸家浜路及油車碼頭街,在董家渡附近越江。4、沿魯班路至江邊,在日暉港及高昌廟之間過江。

越江地點選擇的總原則是,不論橋樑隧道,當以外灘公園起至江南造船所止這一段江面較為相宜。

隧道與橋樑比較,長短互見。隧道之優在於施工期間不影響水上交通;隧道建於地下,對鄰近建築損壞微小;從國防角度考慮,隧道易於防衛。橋樑之優在於通車容量大,低架活動橋當時的建築費用廉於隧道,養護費亦廉於隧道;橋樑雖不易防衛,但較易修復;橋上行車光線明朗,視野開闊,遠較隧道舒適。綜上所述,兩者互有利弊,如以經費及車流容量為重,則橋樑較勝於隧道。

研究報告中還有隧道施工方法之探討、橋樑式樣之選擇、建築費用之估計等章節,堪稱詳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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