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榮大師的這兩重身份,註定了他不可能相救段譽

作為天龍寺輩分最大,武力最高的最終話事人,枯榮大師在小說中的出場可謂格調太高。特別是後來連自困黑屋三十年的無崖子,都在傳功虛竹前還問過他枯榮是否有到場。這都說明了枯榮大師在武林中的聲望和地位,但同時也讓人對他的實力與身份充滿疑惑,畢竟小說中對他的描述的確不多。

枯榮大師的這兩重身份,註定了他不可能相救段譽

一.肩負護國重任的枯榮大師

天龍寺作為大理國的皇家寺院,歷代皇帝避位為僧之後,大多選天龍寺作為修行之所。更重要的是,天龍寺作為大理段氏仿若少林藏經閣般武學典籍的珍藏重地,穩鎮京畿,不但護法,還肩負著大理護國的重任。在群雄逐鹿的亂世之中立國,國家實力難比其他諸邦的大理段氏,得享有一百五十多年的國祚始終不墮,天龍寺實是功不可沒。

因此,作為天龍寺輩分最大,武力最高的枯榮大師,肩上重任也自然是非同一般了。也是如此重任在身,枯榮從一出場就表現出了他謹小慎微,顧重大局的人物形象。

保定帝段正明得位之後,由於膝下無子,立其弟段正淳為皇太弟,加封為鎮南王,以作皇位繼承人。段譽作為段正淳嫡出又是獨子,身為世子的他便是大理國未來的皇帝。他因“北冥神功”而吸人內力,不懂貫通導氣以致被認為身中邪毒,段正明於是將他帶到天龍寺求治。但在枯榮大師的眼裡,段譽卻只不過是“黃口乳子”,不值得為他損耗功力,要保存實力來抵禦鳩摩智奪取劍譜。這等同於是在他眼裡,未來的國君段譽,是比不上《六脈神劍劍譜》、天龍寺的百年名譽和大理國的命運來得重要的。

只聽那面壁而坐的僧人(枯榮)說道:“強敵日內便至,天龍寺百年威名,搖搖欲墜,這黃口乳子中毒也罷,著邪也罷,這當口值得為他白損功力嗎?”這幾句話中充滿著威嚴。新修版《天龍八部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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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枯榮大師之所以這樣的態度,跟大理國的皇位繼承是有很大關係的。大理國雖為段氏天下,但是國主一位並非歷來嫡出一脈。

段思平開國之後,他的弟弟段思良,就奪取了段思平兒子段思英的皇位,此後大理國皇位開始嫡出段思良一脈(有點像大宋的宋太祖和宋太宗一出)。期間經歷了段思聰、段素順、段素英、段素廉,這幾任都是父子相承。段素廉死後傳位侄子段素隆,段素隆不好為帝,禪位為僧(也是開闢了段氏禪位為僧的先河),又將皇位傳給了他的侄子段素真,這兩任都不是嫡傳。段素真傳孫子段素興,段素興荒淫無道,被高氏所廢,奉段思平的玄孫段思廉為帝,皇位便又回到了段思平一脈。

之後段思廉傳子段廉義,段廉義便是段延慶的父皇,但期間發生了楊義貞叛亂,段廉義被殺,延慶太子出逃不知所蹤。高升泰平叛之後,擁立段廉義的侄子段壽輝為帝,該年因日月交晦,星辰晝見,段壽輝認為天變,遂禪位於段思廉之孫段正明。段正明其實也是段廉義的侄子,段延慶的堂兄。而枯榮大師乃是段廉義的弟弟,也是段延慶和段正明的叔叔。

因此,大理國的皇位並非從來都是嫡出一脈。大理倘若有變,繼任皇位者便並非要有嫡出,只看上任皇帝近枝中的賢能之人,或看權臣高氏中意者。如此一來,與牽涉到大理根基的段氏武學寶典相比,在枯榮看來,段譽自然是難談重要了,段譽死了,大理照樣有段氏皇位繼承人存在,大理國依然是段家的。

枯榮大師的這兩重身份,註定了他不可能相救段譽

枯榮身負的重任是保護大理國的根基,而不是保護段譽可能的皇位。因此,當年段延慶在遭遇強敵重傷返回天龍寺,欲找枯榮大師主持公道,還他皇位,假如真的讓段延慶見到枯榮,也是於事無補的,結果一樣不會改變。枯榮不大可能會幫段延慶奪回皇位,在他眼裡,段正明繼位和段延慶繼位都是一樣的,只要能是開明的君主就行,更何況當時的大理已經認定了段正明,枯榮豈會冒險去觸碰祖宗的根基呢?

而且兩人都是他的侄子,包括枯榮自己在內,他們同樣都有皇位繼承權,只不過枯榮是一早就出家了。在他眼裡,無論是段正明、段延慶還是段譽,他們都不及《六脈神劍劍譜》重要。劍譜一旦為外人所奪,不但天龍寺聲名不再,大理國國祚也一樣難保

枯榮大師的這兩重身份,註定了他不可能相救段譽

二.作為天龍寺武力最高當擔的枯榮大師

也是因此,在鳩摩智挾持段正明或者之後的段譽時,枯榮大師表現出來的是不為所動,他也不會為了強行為救段正明和段譽而出手。段正明被挾持時,叫段正明就跟鳩摩智去一趟吐蕃王國,段譽被挾持而去時,他壓根不再放在心上。

反而是在之前的鳩摩智力敵五本,勝算在望之時,他向鳩摩智左右手同時射出“少商劍”,以讓鳩摩智見識他的實力,讓鳩摩智能夠心生畏懼。之後,又用“一陽指”指力燒燬了《六脈神劍劍譜》,在道義和輿論上反將了鳩摩智一軍,好讓他知難而退。枯榮大師此舉,確實是讓鳩摩智措手不及,也是極有遠見的。

鳩摩智天龍寺之行,明顯就是有備而來的。首先他探清了天龍寺各大高手枯榮加四本(本因、本觀、本相、本參)的實力,也摸清了天龍寺中無人練成“六脈神劍”。因此他以挑戰天龍寺諸僧的“六脈神劍”之名,給了自己一個奪取劍譜交鋒的藉口,也給自己的交鋒加了不少勝算。因為如此一來,天龍寺諸僧迎戰鳩摩智就只能自我設限,僅能使用“六脈神劍”。不然的話,沒用“六脈神劍”,即便是戰勝了鳩摩智,也是勝之不武。在輿論和道義之上,都被鳩摩智壓倒性的壓制在了下風之中,天龍寺百年聲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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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之中,初窺“六脈神劍”門徑的五本果真被鳩摩智壓制。此時作為天龍寺武力當擔的枯榮出手了,左右手同時使出一路“少商劍”,鳩摩智雖有預防枯榮出手,但並未想到他的內力之深,竟能夠左右手同時出手,措防不及,肩上被他其中一路劍氣所傷。枯榮這次出手為天龍寺扳回了一城,戰勝了鳩摩智。不過鳩摩智又以他挑戰的是“六脈神劍”的“劍法”而不是“劍陣”,再次向天龍寺諸僧發起進攻。枯榮於是運用“一陽指”指力,燒燬了劍譜。

枯榮燒燬劍譜,目的有二。一是讓鳩摩智斷了奪經的念頭,二是在道義上反將了鳩摩智一軍,讓他知難而退。枯榮知道鳩摩智不奪劍譜誓不罷休,劍譜一毀,他自然難有藉口為難天龍寺。更重要的是,燒燬劍譜,讓鳩摩智揹負上了一個逼人毀去傳世絕學的罪名。憑藉武功交鋒奪去劍譜尚能怪天龍寺無能,但敗軍之將,依依不饒,逼迫人家毀去劍譜,這樣的罪名,這無論是在道義上還是輿論上,鳩摩智此行都是站不住腳的。這樣一來,等於是讓鳩摩智變成跟天龍寺成功結仇,更是與大理國為敵。鳩摩智再如何猖狂,也不敢以一人之力對付一國之力,他能走出天龍寺也不一定能走出大理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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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這個原因,鳩摩智才動了挾持保定帝段正明的心思,為的就是以他為人質,方能確保自己離開大理。只不過段譽出頭,又使出“六脈神劍”,讓鳩摩智看到奪取劍譜的希望還在,於是轉而挾持段譽而去。但對枯榮而言,他保護天龍寺的目的已經達到,天龍寺聲譽並未受損,大理國根基也沒動搖,劍譜之後,各人再重新默寫出來便是,而至於段譽性命如何,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那已不是他的職責所在。

實際上,通過鳩摩智天龍寺一役前後,我們就可以很清楚的看出枯榮大師這個人物在小說中的形象。他的武功和實力都是不容置疑的。很多讀者詬病他有裝的成分,說他比不上鳩摩智,眼看段譽被抓無動於衷,無能為力。但是任何一個成為大理國根基所依靠的天龍寺的話事人,他都會像枯榮一樣謹小慎微,以大局為重。畢竟他的職責是保護天龍寺的至高武學,是保護大理國的社稷根基,他不需要保護任何一個人的皇位,為此他必須時時刻刻保存實力,不做無謂的犧牲和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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