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是“绿林头领”,却打响了中国人民抵抗日本侵略的第一枪

如果说在日军入侵东北的过程中,中国的抵抗者们有一面旗帜,那就是马占山了。马占山,字秀芳,陆军中将加上将衔。出身于绿林,发迹于奉军。“九一八事变”后,他奋起抗日,血战江桥,打响了武装抗日的第一枪,成为蜚声中外的抗日名将。

他曾是“绿林头领”,却打响了中国人民抵抗日本侵略的第一枪

马占山

1950年11月29日,马占山病逝于北京寓所,终年65岁。

从绿林头领到东北军高级将领

1885年,马占山生于吉林省一个农民家庭,从小给地主放马,因此精于骑术。1903年,19岁的马占山在地主家放牧,一匹马走失,被地主诬称是他偷卖了。马占山一怒之下,上山落草,过着占山为王的草莽生活,是以得名马占山。他因善骑射,讲义气,被推为绿林头领。

1905年,日俄战役竣事后,清当局公布收编民团,招安“绿林铁汉”的通令。马占山决定“金盆洗手”,率领手下数十名弟兄,从匪徒变成了官兵。他因屡立奇功受到重视,步步高升。到1925年,已经是张作霖麾下骑兵第二军军长,跻身东北军高级将领序列。

他曾是“绿林头领”,却打响了中国人民抵抗日本侵略的第一枪

1923年马占山途经莫斯科留影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张学良任马占山为黑龙江省代主席兼代东北边防军驻江副司令、军事总批示。很快,马占山就集结了一万三千多人,在嫩江桥建筑三道防线,对这条通往齐齐哈尔的咽喉要道停止谨防死守。

10月20日,马占山正式就任,代表黑龙江省揭晓了中国官方第一道抗日宣言:“与此国家多难之秋,三省已亡其二,稍有人心者,莫不卧薪尝胆,誓求危亡。此后凡侵入我省者,誓必死一战。”

侵华日军吉木曾回忆说:“马占山是个神出鬼没的人物。那时我们师团的使命,就是清剿他,我们和他打了十几年的仗,可到日本投降时他还活着!偶尔我们做梦还能见到他,他让我们铭心刻骨、惶惑不安了整整50年!”

中国武装抗日的第一枪

1931年11月4日,日军向齐齐哈尔江桥建议进攻,“决战江桥”正式开战,打响了中国武装抗日的第一枪。

他曾是“绿林头领”,却打响了中国人民抵抗日本侵略的第一枪

江桥抗战中的马占山部队

清晨,在7架飞机掩护下,1300余名日军以保护修桥为名,直趋江桥(嫩江铁桥)中国军队驻地大兴站,驱赶中方修桥人员,迫令守军后撤,并强行抓去中方哨兵3名。中午,又悍然向中国军阵地发起猛攻。马占山当即下令抵抗,全体将士英勇战斗,同敌血战三天二夜,击退了敌人多次进犯。

马占山所率领的抗日部队曾用枪打下两架日本飞机,其中一架如今还摆放在江桥战役留念馆里。身为正规军的马占山戎行装备有大炮,还有大量精锐骑兵,甚至有少量装甲戎行,但与日军战役机比力稍显费力。为此马占山想出了一个妙招:他放置14排甲士,每排10人,仰躺地面上,形成一个方阵,步枪枪口朝上,日军战役机飞临方阵上空时,140支步枪同时射击,一架日军战机中了26枪,油箱起火后坠毁。这架飞机成了日本侵略中国以来,中国甲士击落的第一架战机。

他曾是“绿林头领”,却打响了中国人民抵抗日本侵略的第一枪

江桥之战,最终因敌我力量悬殊,黑龙江军队在没有得到国民政府一枪一弹、一兵一卒的支援下,被迫放弃省城齐齐哈尔,撤至海伦一带休整,以利再战。

马占山江仅凭自己的能力,坚持领导黑龙江地区,政府军武装力量持续抗日一年多之久,实属不易之举!

马占山奋起抗战,极大激发了爱国民众的抗日热情,深受全国人民称赞,国内各地报纸都以大字标题报导江桥抗战。全国各地群众自动组织慰问团、后援会,捐钱捐物,支援黑龙江省抗战。上海、哈尔滨等地青年学生纷纷投笔从戎,组织“援马抗日团”,参加抗日队伍。

1931年尾,上海《申报》登载了一则广告,显眼处是马占山照片,旁边几个精明大字:“爱国公众同等改吸马占山将军卷烟。”底下还有一行青帮富翁黄金荣提字:“愿人人都学马将军。”

他曾是“绿林头领”,却打响了中国人民抵抗日本侵略的第一枪

艰难处境

虽然江桥抗战以失败告终,但马占山武装抗日的决心,丝毫没有一丝动摇。但这时,也是马占山压力最大、最彷徨和迷茫的时候。

广大爱国青年纷纷投军报国,补充了很多学生兵。可是部队弹药消耗已经到了极限,新兵没有枪支、没有子弹,甚至要拿着木头枪参加日常训练。

他曾多次致电北平和南京政府,“黑省情形,已如釜底游鱼,环境实属险恶,惟恳诸君,迅即决策,果与援助,以解危亡!” 起初他通常能接到六个字的回电‘静候中央命令!’或‘等待国际调停’!可到了后期,便收不到回复了。

他曾是“绿林头领”,却打响了中国人民抵抗日本侵略的第一枪

马占山将军抗日通电

怎么能在一场没有政府支持的战争中,还要维持战争,是摆在马占山面前的首要难题。

在江桥抗战后不久,哈尔滨沦陷,马占山更加担心黑龙江抗日部队的命运。因为日本关东军,又准备腾出手来进攻海伦。可眼下他的这支部队,根本没有足够的弹药和武器,与之抗衡。

关东军在调兵遣将的同时,派日军高级军官前来与马占山商谈和平解决黑龙江反日武装的问题。

马占山在思想上,经历了一场复杂的斗争,最后为了拖延时间,避其锋芒,不做无谓牺牲,他答应与关东军代表进行会面,并口头答应日军不与其发生冲突等条件,赞同日满亲善等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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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占山将军手迹“还我河山”

投降日本,暗度陈仓

1932年3月,马占山出任伪黑龙江省长兼任伪满洲国军政部总长。此举引发了极大震动,关内一片骂声。有的观点认为马占山此举是诈降,有的认为他是投降。是投降还是诈降,今已无法考证清楚。

但马占山出任伪职,最重要的条件是黑龙江省“自治”,日方不得干涉其内部事务。并且他想方设法不在卖国文件上签字,甚至自称不识字。伪省长的就职典礼,他干脆称病不去参加。

在等到日本人实际任命以后,马占山就在一步一步利用自己在满洲国的权力,实现着自己的计划,为抗日部队筹集钱粮弹药。

仅任伪职一个月,马占山随即于4月辗转到达黑河,重新举义,继续抗日。经过周密计划,他从日军手中弄到伪满币两千多万元(相当于银元两百万元),三百匹战马和十几卡车物资,成为此后抗战的重要经济保障。后来黑龙江救国军,之所以发展到鼎盛时期,兵力超过六万,不论是军费、枪支、弹药、后勤物资,都和马占山此举有直接关系。

追随马占山抗日的原东北军官兵,在得知其投降后发生暴乱,而得知将军重举义旗后,又大多义无反顾地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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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占山

由于遭到欺骗,日军对马占山恨之入骨。从1932年6月10日到7月27日,关东军组织了八次对马占山的攻击,都被马巧妙摆脱或打退。此间,马占山针锋相对,多次发动对齐齐哈尔、哈尔滨等地的反攻。

北满地区处处有战火,搅得日本人不得安宁。但最终,马占山部队因伤亡惨重,无力补充。于1932年12月7日被迫退入苏联境内。

抗战史不可不写马占山

1933年6月马占山转道回国,抵达上海。不久便上庐山晋见蒋介石请缨,未遂,乃于1934年8月回到天津寓居。日本驻天津特务机关,几次企图暗杀他,未能得逞。他多次申请抗日,不被起用。1936年10月,忽然接到蒋介石的电召,准备把他派往内战前线。马占山赶到西安时,正逢“西安事变”。他向张学良建议“国难关头,勿杀害蒋介石”,并在张学良、杨虎城发表的《对时局宣言》上签名。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后,马占山赴南京请命,直至8月21日才被任为东北挺进军司令(后改任东北挺进军总司令),兼理东北四省招抚事宜。马占山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赶赴绥远、大同,把队伍组建起来。之后,配合傅作义抗日,积极参加了绥远保卫战、阴山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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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占山及其部属在黑河

1938年8月下旬,马占山访问延安。在延安各界盛大欢迎晚会上,毛泽东主席致欢迎辞说:“……马将军八年前在黑龙江首先抗日,红军在南方即致电热烈支持,红军与马将军已成为抗日同志,我们相信马将军一定抗战到底……马将军年逾半百,仍在抗战前线与敌周旋,这种精神值得全国钦佩。”在延安的见闻与毛泽东主席的坦诚交往,给马占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和平解放北平

1948年平津战役时,马占山毅然决定弃暗投明,便去见当时驻守北平的国民党高级将领傅作义。傅作义见马占山抱病前来,就对他说:“您是旁观者清,今天抱病前来,我很感动,咱们好好谈谈!”马占山当即讲了自己对时局的看法,认为和平解放北平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劝傅作义早下和平交出北平的决心。

他曾是“绿林头领”,却打响了中国人民抵抗日本侵略的第一枪

马占山

此后,他又接受北平中共地下党的要求,邀请邓宝珊一起劝傅作义和平起义。当傅作义接受和平谈判,考虑谈判代表人选时,马占山又向傅作义建议,派邓宝珊去比较适宜,傅采纳了他的建议,从而促进了和谈的顺利进行。1949年1月上旬,傅、马、邓经过多次商议,决定响应和平号召,宣布起义,推动了北平和平解放的进程。

1950年6月初,毛泽东主席派人电邀马占山出席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一届二次会议。马占山因患肺癌,不能行动,未能出席。

他曾是“绿林头领”,却打响了中国人民抵抗日本侵略的第一枪

马占山

马占山曾说:“抗战时我没能带领子弟兵打回东北老家去,这次又没能参加政协会议,参与讨论国家大事,是我终生的两大憾事呀!”。

1950年11月29日,马占山病逝于北京寓所,终年65岁。他留下遗言:“我生平理想之新型国家已建立,我虽因病与世长辞,但可安慰于九泉之下。”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政务院送了挽联和花圈,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李济深亲自送灵,把他安葬在北京西郊万安公墓。

本文据历史资料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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