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桃树开花
2004年，中国电视平民娱乐选秀元年。
那一年，湖南卫视《超级女声》和东方卫视《我型我秀》分庭抗礼。
当然，到了2005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01
我们先来说说2004年。
那一年超级女声的冠军叫安又琪。很多90/00后大概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所以当我有一天，在KTV点起《有你陪着我》这首歌时，身边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人是谁？
想当年，这首歌因是翻唱滨崎步的《TO BE》,还被狠狠捧了一阵子的，签约艾回，滨崎步师妹，怎么看都像要大火的样子。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即便她还唱了《你好，周杰伦》，我们如今也还是只知道滨崎步、周杰伦，不知道谁是安又琪。
亚军，王媞。
当年也是走才女人设的。
但比赛过后更是没什么动静，大概志不在娱乐圈。
张含韵是当年的季军，海选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但一副甜美可爱、人畜无害的样子让所有评委都喜欢。
最关键，她那个时候才16岁。
那个时候，人们对小孩子的宽容度比今天高多了。
也正因为这份宽容，那年的张含韵是争议性最大的人物。
争论点无非也就是颜值和实力。
凭心而论，16岁的张含韵真的唱得不够好，但她年轻啊，长得好看啊，站在台上哪怕只是甜甜一笑，也有人心甘情愿为她投票。
我还记得当年有个叫郭映的女孩子，一曲《我知道你很难过》征服了我。
李湘说：
“很难想到一个孩子能把气息掌握的那么好。”
的确，郭映是唱得很棒，可惜，她还是被淘汰了，甚至没有进到前十。
她被淘汰的那一场，她边哭边说：妈妈说不公平。
这个不公平，说的是谁？
当然是张含韵。
是呀，她和张含韵几乎同龄。她明明就是唱得更好，可依然被淘汰。
当年的我也觉得不公平，可现在回想来看，那从一开始就是选“偶像”而不是选歌手。
唱得好不好不重要，有没有观众缘才是重点。
所以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天生就是属于娱乐圈的。或者说，天生就是要红那么几年的。
因为，观众缘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和实力没什么关系，就是一种感觉而已。一种看着就高兴，就愿意看着的感觉。
所以当年会有人说：
就是喜欢看张含韵，好可爱。
所以现在也会有那么多人说，就是喜欢这个杨超越，看着她哭就觉得心疼，看着她哭就觉得她超级可爱，她就是自己快乐的源泉。
唱歌跳舞什么的不重要，她就站在那里就很好。
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有人看到萌萌的狗狗和喵咪，就会莫名爱怜，心都感觉要化了。而并不需要它会作揖跳舞等其他技能。
如果有，那是加分项；没有，也没有所谓。
后来，随着优酸乳在全国热卖，《酸酸甜甜就是我》传遍整个大街小巷，人人都知道了张含韵这个名字。
而直到现在，还能时不时听到她的消息，或是参加真人秀，或是拍了电视剧，唱不唱歌，似乎不那么重要。
而冠军和亚军呢？
我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再听到他们的消息了。
说罢2004年的《超级女声》，也来说说那年的《我型我秀》吧。
那年的《我型我秀》，从逼格上来看，是远超过超级女声的。
仅仅是评委这部分来说，不仅更专业，也更有分量，对唱的要求远胜于超级女声。印象中有一期还请到了张学友做评委。
他对着台上演唱《饿狼传说》的卢准，笑盈盈又无可奈何地说：
“谢谢你把我的《饿狼传说》唱成这个样子。”
提一句，当年我是很喜欢卢准这小子的，戴着墨镜、穿白衫拉二胡的样子很帅。
几年后，偶然在电视上看他在一个组合里演出，那么卖力，效果却那么差，内心隐隐有些作痛。
再后来，再没见过他了。
所以，娱乐圈，也是个讲究机遇的地方。有才华有能力够努力，也未必能有一席之地。
那一年的冠军，是张杰。
决赛场一曲《北斗星的爱》，也是现在杰迷们“星星”这个名字的由来。
还记得庾澄庆坐在评委席说的那句话：
“小伙子，之前一直听你唱英文歌，没想到中文歌也唱得很棒嘛！”
那个时候的张杰，状态真是好，远胜过后来参加《快乐男声》的时候。
后来很多人说他“土”，那么我建议大家去看看2004年的他，那个站在《我型我秀》舞台上的他，你会明白，星星们不是乱迷的。
说到张杰，就要提到苟伟，《北斗星的爱》就是他作曲的。当时还和张杰以兄弟人设上过一些节目。
后来据说做幕后去了，详情不知。但想来做幕后，或许真的很适合他。
那年印象中的还有袁成杰、林爽和魏佳庆。
现在来看，袁成杰当然算红的。和长的帅也有一定原因吧。
林爽和魏佳庆后来还参加过《快乐女声》，成绩当然也不太好。魏佳庆当年因为颜值高，也是圈粉无数。
而林爽，唱功了得，赛场上一首《囚鸟》唱得人心痛不已，
然而，后来，也就没有后来了。
会唱歌的人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
以至于后来看《中国好声音》，看《中国偶像》，都是麻木的。看到那么多好歌手，可心里知道，可能将来，他们再也唱不到这么好了，不是没有功力，而是没有机会了。
02
时间到2005年，大家就都疯了。
这一年的《超级女声》无疑是传奇。
当年是十强是李宇春、周笔畅、张靓颖、何洁、纪敏佳、黄雅莉、叶一茜、易慧、赵静怡、朱妍。
可你如今知道的，可能只有前七位。
那也不得了了，其他的选秀节目，多年后你最多还能看到两三个人仍在活跃。可2005年的超女，捧红的是一堆。
生命力之久，超出预期。最关键，当年没什么集中性争议人物，因为每个人几乎都自带话题。
那年的李宇春，打开了国人中性风审美大门；那年的周笔畅，被誉为中国乐坛的未来；那年的张靓颖，被称为海豚公主；那年的何洁，被赞背影都有巨星风范……
而她们后来的故事，大家都太熟悉了。
隔壁的《我型我秀》也在继续。这一年的冠军是刘维，亚军是薛之谦。
虽然当年刘维的冠军我没太想得通，毕竟论颜值和唱功，我都觉得他不是最好的。（抱歉，我也有主观喜好的……）
但很多年后，看他几乎以一个“谐星”的身份，出现在各类综艺节目中时，内心还是会有所触动。
如果那年比赛结束，他没有赴韩国学习，而是留在国内巩固一下名气，会不会一切都有所不同。
毕竟薛之谦紧跟着就出了《认真的雪》，红了那么一阵子，收获了一众忠粉。
当然不能和现在比，薛之谦再次红起来这件事，我也说不清什么感觉。只觉得，还是有所欣慰吧。
那年给我印象深刻的还有位杉籽伽。
我要承认一开始是被这个名字吸引的。也不知道是真名还是假名。就是觉得喜欢。
如今再回忆起他，莫名觉得有点吴青峰的影子。
那时候真喜欢杉籽伽的音色啊，就像一根阳光下的丝线，绵绵长长，有的地方有光亮，有的地方又被阴影覆盖，望过去，忽现忽闪。
人也长得好看，什么欧式大双眼皮，那时候人家就有了。眼神永远慵懒，和歌声很配。
很多年后，我试着搜过一次这个名字，看到现在的他，黄毛板寸……似乎是在夜间足球场驰骋，我竟无法和脑海中当年那个少年联系起来。
原来，偶像真的会老的。只是不知，他的歌声，是否也会因岁月增添几分沧桑。
那年还有我型我秀第一美女：贾青。
后来也转型当演员了。
03
2006年就热闹了。
除了《超级女声》《我型我秀》，还加了一个《加油好男儿》。
至于其他卫视凑热闹的节目，类如《绝对唱响》之类的，因为如今看来没出什么人……而且太多其他节目的回炉选手。
这里就不回忆了……
这一年的《超级女声》多少有点让人失望，大概05年实在太成功，所以这一年太多女生把自己打造成中性风格。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真的，反正就是一眼望去全是中性风。尚雯婕、刘力扬、许飞、厉娜……
所以里面的谭维维、唐笑反而更抢眼。
如今大家熟悉的，可能是剩尚雯婕和谭维维了。
如果你看过当年的尚雯婕，就会慨叹如今尚雯婕的惊艳。
我必须要承认，尚雯婕是所有超女中转型最成功的的一个。至少，当年我是不理解她成为冠军的，现在回想，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份可塑性。
刘力扬当年真的很帅，和ELLA出演过一部电影，慢慢的也没什么消息了。
许飞据说去卖吉他了，当年漂亮的厉娜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至于谭维维，我当年以为会是冠军的，
而现在来看，即便没有《超级女声》，也不妨碍她成长为优秀的专业歌手吧。
还记得一次采访中她说，当年别人推荐她去参加海选时，她一脸不屑地说
“去干嘛？当评委吗？”
其实力，可见一斑。
当然，那一年，大家都还是业余的，谭维维已经是站在过维亚纳大厅的专业歌手了。
这年的《我型我秀》，也有个争议性极强的人物：亚军师洋。
未必唱得很好，但极能作妖。每期都给自己打造个不同的主题，每一期都能给观众不同的惊喜，到后来我根本不关心他唱什么，只关心他今天会穿什么，会用什么道具，会怎样去改编和恶搞一首歌，到底能妖成个什么样子。
当然，也就那么一阵儿吧。
后来据说去卖面膜了，生意很好。
如果把师洋放到今天，大概会是不折不扣的网红吧……讲真，如今多少网红戏都没他多……说他是戏精本精一点儿不为过。
那年的冠军是王啸坤。
曾也是迷过他的声音的。但最近看到他，是在CCTV-6里介绍他导的一部电影。穿得极为随意，不变的是脸上那副眼镜。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他不高也不帅啊……
当年那个唱起歌来恣意豪气的王十三哪儿去了啊……
这里还有个人特别要提一下：戚薇。
那时候的戚薇是真正淑女范儿啊。漂亮又有气质。一袭长裙，优雅地拉着小提琴。和今天的戚哥大概是龙凤胎。
2006年的《加油好男儿》是个惊喜。
大家大大方方看脸看身材了，唱歌这个幌子完全不需要了。
蒲巴甲是当年的冠军，马天宇是当年的第六名。
还记得马天宇在一个节目里说过，
“当年坐在去参赛的火车上，一路走一路想，这一去不会就火了吧。”
然后，他就真的火了。
马兰兰长得好看，老天爷也喜欢。
当年还有个惊喜是宋晓波。
因为聋哑人的身份，站在选修舞台上，最后还获得了亚军，绝无仅有吧。
据说他后来一直在做一些慈善事业。上一次在电视上看到他，是在《妈妈咪呀》里，以一个老公的身份。
现在的他，已减去长发，看起来，更像一个大人了……
04
2007年，选秀节目开始式微。
《超级女声》落幕，《快乐男声》开始。《加油好男儿》继续。
这年的《快乐男声》贡献出了：陈楚生、苏醒、魏晨、张杰、吉杰、俞灏明、王栎鑫、张远、王铮亮、姚政、郭彪、陆虎。
这样看起来，熟悉的名字很多，只可惜，大多都半红不黑，在娱乐圈挣扎沉浮，兜兜转转。
佛系些的如王铮亮，回去当大学老师了。
前些年出了首单曲《时间都去哪儿了》，让我想起，其实他也没离开过。
看《无问西东》时，发现了陈楚生的身影，翻了翻资料发现这些年其实一直还在唱歌，
大概，是我年龄大了吧，竟再也没有听到过了。
张远，如果你只是你，不是至上励合的队长，如今会是怎样？
俞灏明那年青春少年，意气风发，也是许多女孩子心中的白马王子吧。一脸玩世不恭的王栎鑫，如今当起爸爸，只能慨叹时间都去哪儿了……
吉杰从白领变成现在综艺咖，不知道自己满意不满意。
那年的苏醒，我以为大陆的R&B有救了……
这年的《加油好男儿》，说几个大家相对熟悉的名字：井柏然、乔任梁、付辛博、李易峰。
赛后井柏然和付辛博组成了BOBO组合，而如今来看，单飞的井柏然好像更好。
最近得知付辛博的消息，来自颖儿的婚礼。
李易峰多年之后因《古剑奇谭》再次火起来，又因《麻雀》奠定了自己流量小生的地位。但我看到他，总能想起很多年前，有部电视剧叫做《梦里花落知多少》，对就是郭敬明小说那个。
表妹打开电视，说：“我纯粹为了看李易峰”。
乔任梁……无语凝噎……
05
2008年，因为环境因素，空档一年。
2009年，《超级女声》变了个名头。《快乐女生》来了。
这一年，我们有唱跳的江映蓉和谈莉娜；有声线甜美的刘惜君和郁可唯；还有唱民歌的小黄英；漂亮清新的潘辰和绵羊音的曾轶可，还有一个退赛的贡米，和未进十强却十分讨喜的刘美含。
高晓松说，江映蓉让她看到了国内的欧美范儿歌手，对未进三甲的郁可唯说：
“历年第四都是唱将”。
所以，如今，你看，郁可唯几乎要承包国产古装电视剧插曲。
当然，走在这条路上的也有刘惜君。
这届快乐综合实力很强，只可惜05届珠玉在前，特色太过明显。
即便江映蓉、郁可唯、刘惜君也都唱功不俗，可终究只能站在第二、三梯队，想来也是惋惜。
当年的曾轶可争议奇大。甚至有评委之间为他拍桌互掐。包小柏批她五音不全，高晓松至今依然说她的创作是多么多么棒。
作者有天生的权利唱自己的歌，所以不管她唱成什么样子，都最符合这首歌。
很多年没有再听到曾轶可唱歌，但我仍然还记得那首《狮子座》是怎么唱的。
至于联系起郭碧婷、刘亦菲，也只是让我觉得，果真，是娱乐圈中人了。
至于中途退赛的贡米，无疑是整个选秀最神奇的存在。
因为貌似“张柏芝”，出场就呼声超高，一夜之间粉丝后援会、贴吧全部建立起来。
湖南卫视在一档节目里，还专门与她进行了视频连线。(当时的节目没记错应该是《音乐不断》，主持人确定记得是李好）
然而……还没到决赛，直接退赛了，于是……就没有于是了。连带着粉丝也销声匿迹了。
再过了很多年，意外在电视剧《金玉良缘》里发现她的身影。
再看，好看，但并不像张柏芝。
而刘美含，学霸人设。
甜美路子一如当年的张含韵，却没有张含韵当年的运气。
比赛结束后进入一个女团，主打歌《哎咿呀》……
但这不重要，最让人惊艳的，还是他在电视剧《北上广不相信眼泪》，以及电影《心花路放》里的表演。
一个暂时还没被完全发掘的好演员。
2010年，湖南卫视继续《快乐男声》。
这年的冠军：李炜。
莫名觉得命运和04年超女冠军安又琪有点像。
这年大家相对熟悉的，还有李行亮、刘心、武艺、谭杰希和陈翔。
前两位主要还是靠唱；武艺主要还是靠萌；谭杰希靠点创作，毕竟《超级星光大道》那首《女朋友要带回家》已经圈过粉。
陈翔多半还是因为长得好看吧。
所以，你看，选秀真不是选实力，而是选潜力吧。
同年，东方卫视搞了《中国达人秀》，和上面的选秀已经不是一个路子了，这里也就不回忆了。
06
2011年，湖南卫视照旧！
《快乐女声》！
实在已经没什么力气回忆这一年了，当然这一届本来也整体疲软。不是选手不行，而是观众们对这个节目已经失去了一些期待和兴趣。
所以无论李斯丹妮怎么跳，我们没感觉，江映蓉跳过呀；刘忻认真唱，我们没感觉，前面唱得好的多了去了。当年我多喜欢洪辰呀，这么率真可爱的女孩子真有意思。
可是，这么有意思的女孩子前面也很多了。
是的，大家，开始审美疲劳了。
所以，当段林希今年出现在《奇葩大会》上时，我想了很久这个人是谁。哪怕她自报了家门，我也回忆了很久。
因为那一届快女，人气真的大不如之前了。
于是到2012年，这档节目完全被取消了。选秀节目看起来暂时消停了。
至于后面的《花儿朵朵》，2016年《超级女声》的卷土重来……
抱歉，人老了，看不下去了。
但2012年，另外一档选秀节目炸了，那就是浙江卫视的《中国好声音》。
但这和之前的节目不一样，这档节目真的开始关注“唱”了……
再后来什么《最强音》《中国偶像》之类的，大家开始更关注专业性。那段轰轰烈烈、喧嚣尘上的全民“选秀”，好似真的缓缓落下帷幕了……
近日看到《偶像练习生》，《创造101》，想着若干年后，会不会有人，像05届超女般呢？
其实，娱乐圈中事，与我何干，只是突然发现，那里面，竟隐隐藏着一个东西：叫做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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