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植帝國“到站”

靜水之下,暗流湧動!

萬億金融帝國中植系,正在經歷一場深刻的震盪,不過這次已經從之前的買買買,徹底轉向賣賣賣。

而讓資本市場不時躁動的神秘男人——解直錕,仍然潛藏幕後。

11月15日晚間,荃銀高科公告,中新融澤及其一致行動人中新融鑫、中新睿銀以及張琴、賈桂蘭等11名股東,擬將所持公司21.5%股權轉讓給中化現代農業,轉讓總價款為8.19億元。

這21.5%的股權有11.18%屬於中新融澤、中新融鑫、中新睿銀,轉讓完成後,三者合計持股比例降到5%一下,為4.65%。

中新融澤、中新融鑫、中新睿銀均為中植系旗下成員。2014年,“中植系”作為戰略投資者進入荃銀高科,並在2016年1月-2月期間通過舉牌成為荃銀高科第一大股東。

中植系目前想要甩賣的不僅僅是一個荃銀高科,還有它在過去20年間搭起的一個神秘而龐大的金融帝國。

一個時代結束了,民營金控過往數年狂飆突進、如日中天的高光時刻終於要劃上句號。

賣!賣!賣!

10月31日,北交所掛出一則《北京酒仙橋路某大廈轉讓項目》的轉讓信息,房產物業評估值約為20億元,掛牌價格140758.00萬元。

星城國際大廈是北京望京的商業綜合體,原為北京星城置業有限公司所有,經過多輪轉手,被中植系旗下中融信託接盤。

中植帝國“到站”

在中融信託甩賣商業樓的同時,其自身股權也在經歷波折。

根據中融信託2017年年報顯示,其管理資產規模 8,089億,以65億營收位列行業第二、28億利潤位列行業第四,與中信信託、平安信託並列信託業第一梯隊。

作為中植帝國的關鍵資產和資本運作樞紐,中融信託為中植系的各項資本運作“提供彈藥”:

中植系通過中融信託籌措資金、參與上市公司資本運作獲得股權或現金,進而與上市公司及其關聯方合作,然後通過股權質押,從中融信託繼續獲得資金,進行資產併購。

今年3月12日,經緯紡機(000666)發佈公告稱,將通過發行股份及現金結合的方式收購中植集團所持中融信託32.9864%股權,交易完成後經緯紡機將持有中融信託約70.46%的股權。此前經緯紡機持有中融信託37.47%的股份,為第一大股東。但是眾所周知,中融信託實際控制人是持股32.99%的二股東中植集團。

不過,此次中植系出手中融信託的計劃未能成行。11月11日,經緯紡機發布公告,終止了對中融信託的收購計劃。

中植帝國“到站”

而經緯紡機的大股東是央企恆天集團。

就在10月份,與中植系“關係深厚”的央企恆天集團董事長張傑因為涉嫌為一家企業提供非法鉅額融資被監管層帶走調查。

市場人士猜測,變故與張傑被調查一事有關。

在中融信託的交易失敗之前,中植系另一資本平臺已悄然完成股權變動。TCL集團以最新持有49%的股份,成為中新融創資本管理有限公司第一大股東。

中新融創資本管理有限公司成立於2011年,是專注於上市公司股權投資的私募投資及資產管理公司。在過去6年,中新融創累計投資80餘家上市公司,資產管理規模最高達200億元以上。

11月9日,大名城(600094)向中植集團“退回”中程租賃100%股權。中程租賃100%股權是2016年5月大名城以25億元向中植集團旗下公司收購所得,兩年半後,大名城又把中程租賃以25億元價格,原封不動賣給了中植集團。

9月6日,眾業達(002441)發佈公告稱,中植產業投資有限公司及一致行動人將在6個月內減持公司股份4.17%。

多事之秋

風起於青萍之末,浪成於微瀾之間。

與中植系不斷賣、賣、賣相伴而來的,是監管層接踵而至的處罰通知書。

10月29日,康得新(002450)公告稱,因涉嫌信息披露違法違規,公司、控股股東康得投資集團有限公司、實際控制人鍾玉,股東浙江中泰創贏資產管理有限公司及其股東中泰創展控股有限公司4都被證監會立案調查。

這是公開信息中," 中植系 " 及其成員收到來自監管層的最新 " 罰單 "。

今年1月19日,美爾雅公告顯示,董事長李軒及其他相關方涉及內幕交易勤上股份,遭到證監會警告、罰款等行政處罰。美爾雅的實際控制人為中植企業集團董事局主席解直錕。

除了出任美爾雅董事長,李軒還兼任中植投資董事長。作為中植投資負責人的李軒等人,在事先打探並獲知勤上光電與相關方收購內幕後,建議並推動中植投資在敏感期從二級市場買入勤上股份股票,共計花費 3.37 億元。最終,中植投資、李軒及相關中植系人物分別領罰。中植投資被要求處理非法持有的證券外,還被處以 60 萬罰款,李軒被給予警告和處以 30 萬罰款。

2016年7月,中植資本遭到江蘇證監局行政監管。江蘇證監局稱,2016 年5月11日至13日對中植資本進行現場檢查,發現其涉及4項問題,包括子公司出資額、基金託管不符合規定。

2016年5月,深交所下發了中新融澤及其一致行動人中新融鑫、中新睿銀的處罰通知。中新融澤及其一致行動人在買入上市公司荃銀高科4股份達到 5% 時,沒有及時向證監會和深交所提交書面報告並披露權益變動報告書,在履行報告和披露義務前沒有停止買入荃銀高科股份,違反了相關證券法規。穿透股權結構,這三家公司的背後實際控制人均為中植系掌門人解直錕。

此前,在中植系漫長的發展史中,鮮見其遭受監管處罰的記錄。

解直錕與張傑

中植帝國“到站”

解直錕

公開資料顯示,解直錕出生於 1961 年。1995 年,中植系核心中植企業集團公司成立,解直錕任董事長。此時的解直錕只有 34 歲。這一時期,該公司主要經營範圍為木材、木製半成品,並不包括金融。

2001 年,隨著入主中融信託,中植系依託前者逐漸滲入金融領域,完成了由實業到“全牌照”金控帝國的轉型。

2010年,央企恆天集團通過經緯紡機入住中融信託,成為第一大股東,但是經緯紡機只是財務投資者,並未參與中融信託實際運營,中融信託還是在中植系手中掌控。正是在央企身份加持下,中融信託未來的幾年狂飆猛進,躋身信託業第一梯隊。

如果說“中植系”的各個上市公司及各類資產就像是一顆顆珠子,那麼,把這些珠子穿起來的線就是中融信託。

例如,在中植系收購西北礦業的過程中,中融信託起到了關鍵作用。2008 年 6 月,中融信託設立了西北礦業股權部分收益權投資集合資金信託計劃,信託規模 1 億元,用於支持中植企業集團旗下興嘉盈公司收購西北礦業。

2010 年至 2012 年,經過一系列股權轉讓,興嘉盈成為持有西北礦業 65.6% 的控股股東。與此同時,中融信託又為興嘉盈發起多個信託計劃,興嘉盈以所持有的西北礦業股權作為擔保進行融資。

當然恆天集團與中植系的合作不僅僅限於此。事實上,恆天集團與“中植系”交情深厚,彼此的關係剪不斷、理還亂。

國內領先的第三方理財平臺恆天財富主要股東就是經緯紡機和中植財富。

恆天集團和“中植系”共同成立的公司,還曾涉獵多家A股上市公司,包括威海廣泰(002111.SZ)、眾業達(002441.SZ)及和佳股份(300273.SZ)等。

就在10月16日,“恆天集團董事長張傑被監管層帶走”的消息迅速在坊間流傳。對張傑最為嚴重的指控則是他“通過其旗下把控的某金融融資平臺,為一家企業提供非法鉅額融資,涉嫌利益輸送。”

中植帝國“到站”

恆天集團原董事長張傑

中植帝國沉默如謎

經過多年的運作,已經讓中植系成長為一個巨大的金融帝國,公開資料顯示,目前中植系已有信託、財富公司、併購基金、新金融、新能源及礦業板塊等。

但是想了解這個龐大金融帝國的全貌,顯然極其困難。

而作為中植系的締造者,解直錕當之無愧是公開資料最少的資本大佬之一。漫長的 20 年間,解直錕及其中植系在資本市場的形象 " 沉默如謎 "。

這種神秘不光是在資本市場,甚至在解直錕的起家之地和故鄉——黑龍江伊春,人們對於他和中植系的瞭解都極為有限。解直錕在多年前離開起家地、向外發展時,幾乎帶走了所有親屬和舊部,導致當地鮮有人瞭解中植的內情。

2016 年 5 月,建行湖北省分行將其持有的上市公司大股東美爾雅集團 79.94% 股權出讓,受讓方為中紡絲路。美爾雅在公告中還披露,中紡絲路的最終實控人為中植企業集團董事局主席解直錕。美爾雅成為 " 中植系 " 首傢俱有絕對控股權的 A 股上市公司。

也是由此,人們第一次窺得中植版圖的一角。

在美爾雅披露的《權益變動報告書》中,曾披露中植系資本版圖。其中,中植系直接或間接持股比例在 5% 及以上的上市情況,總計達 18 家。具體包括 A 股公司 16 家,分別為大名城 、佳都科技 、法爾勝 、*ST 宇順、金洲慈航、荃銀高科、寶德股份、格林美 、興業礦業 、物產中拓、天龍集團、驊威文化、中南重工、超華科技 、康盛股份、美爾雅;港股公司 2 家,分別為卓亞資本、老恆和釀造。

公告還披露了解直錕控制的投資平臺,具體包括中植企業集團、中植資本、中植財富等共計 27 家企業;3 家重點持股的金融機構:中融信託、中融基金、中融匯信期貨。

相較該派系上千家公司構成的錯綜複雜的資本版圖,上述公開信息可以說聊勝於無。

但是隱匿的效果顯而易見,迄今機構和媒體也只能以“超過萬億”這樣的模糊數字來形容其資產體量。

尾聲

2017年,中國啟動金融去槓桿,之前依託金融槓桿迅速崛起的金融控股集團被重點關注,明確提出要加強對金融控股集團的監管。11月2日,央行發佈《中國金融穩定報告(2018)》,對兩類金融控股公司的發展現狀進行介紹。其中一類為“非金融企業投資控股兩種或兩種以上類型金融機構,事實上形成了金融控股公司”,明天系、海航集團、復星國際、恆大集團等被“點名”。

最新的消息表明,金融控股公司相關監管辦法有可能在2019年上半年正式出臺。

作為隱身幕後的 " 靈魂 ",解直錕對這個帝國的遙控仍在持續。但是顯而易見的是,中植系在資本市場的能量已經不再如往昔。

早在去年底,市場傳聞,曾一度惴惴不安的解植錕回國了,“他已經落地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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