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黛玉葬花非原創:《醒世恆言》花痴“灌園叟”愛花如命

紅樓夢裡有一個經典的橋段,就是黛玉葬花。一首葬花詞,訴盡了古往今來,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男人難靠,爹孃見外,自身柔弱,空有柔情卻難立於這冷酷之世的女兒家們的一腔傷心事。以花喻人,希望自己身死之日,能有似自己今日葬花之情者,將自己埋葬,也就心滿意足罷了。

《紅樓夢》黛玉葬花非原創:《醒世恆言》花痴“灌園叟”愛花如命

現實裡,為了生存,大多數女人也就拋卻了那絲絲不值錢的柔情,在一定程度上變成了男人(比如甄嬛),變得世故,變得冷麵,變得見人只說三分話,變得世上最毒婦人心,所以立足於世上,暫且不提。

在明代小說裡,有很多聰明善良的女子,雖然她們曾失足於青樓之地,但是在文人的好意裡,玉堂春落難得以逢夫。而那負心薄倖的李甲,終日悔恨交加。那拋卻了鶯鶯的張生,被被官府痛打而死。那紅粉堆裡的柳永,死後卻得妓女發送。可見古代的時候,還是有不少文人替女性說話,在那些文章裡,不會問女人的過去,也不會問兩家的門第,不講求當時是否按禮法成婚,只講求“負與不負”一理。凡負心人,無論男女,皆有報應,此是一番題外話。

黛玉葬花這個橋段觸動人心,實際上並非雪芹獨創。《醒世恆言》裡有一個老頭,是個莊戶人家,愛花如命,人都叫他花痴:凡看到美麗的花,就駐足不走,反覆觀看。別人要折一枝給他,反而不要,卻說折去的這一枝,本當來年開枝散葉,如果果真折了,豈不可惜。凡有賣花的,不管價錢,無錢時便脫身上衣服去解當,一定要買。

《紅樓夢》黛玉葬花非原創:《醒世恆言》花痴“灌園叟”愛花如命

每天起一大早,去河裡打水灌溉花園,自名灌園叟。那園周圍編竹為籬,籬上交纏薔薇、荼蘼、木香、刺梅、木槿、棣棠、金雀,籬邊撒下蜀葵、鳳仙、雞冠、秋葵、鶯粟等種。更有那金萱、百合、滿地嬌、十樣錦、美人蓼、高良薑、白蛺蝶、夜落金錢、纏枝牡丹等類,不可枚舉。遇開放之時,爛如錦屏,時常沐浴更衣,賞花自酌。

《紅樓夢》黛玉葬花非原創:《醒世恆言》花痴“灌園叟”愛花如命

凡是別人來賞花,不讓人折花是必須的,需要講一大堆道理。更不允許身上有酒味、臭味的人去靠近花朵,只能遠觀。

若花到謝時,灌園叟整天嘆息,常常落淚。他不捨得那些落花,用拂塵輕輕的掃起來,置於盤中,時嘗觀玩。直至乾枯,裝入淨甕。滿甕之日,再用茶酒澆奠,然後親捧其甕,深埋長堤之下,謂之“葬花”。如果有花瓣被雨打泥汙的,必以清水反覆洗乾淨,然後送入湖中,謂之“浴花”。

《紅樓夢》黛玉葬花非原創:《醒世恆言》花痴“灌園叟”愛花如命

這個灌園叟葬花,實際上比黛玉還講究。在他身上不光可以看待黛玉葬花的影子,還能看到喜好女孩討厭男人的賈寶玉的梗概。灌園叟對花的熱愛感應了仙子,在花園遭毀自身陷獄之際,幸得仙子出手相救,花還枝、人出獄。後他經過修行得道成仙,帶著自己的花園一起昇天了。而《紅樓夢》卻是一個悲劇,被摧毀的花朵沒有仙子相救,大觀園裡的姐妹,為風刀霜劍所逼,雨打風吹春去了,最終落得一片“萬豔同悲,千紅一哭”的白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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