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路諸侯63:哪是張飛鞭笞督郵是劉備自己,劉備勇武著呢

劉備年紀不大,可雄心不小,也有手腕,不少人都依附於他。還有販馬的客商資助金銀給他,如果依照史書仔細還原一下,此時的劉備和街頭的小混混應該屬於一個類型。不過,有雄心的劉備,不可能一直被侷限在涿郡這麼個小地方,何況他正好趕上了亂世。

黃巾之亂髮生在184年,那年劉備剛二十出頭。想必那時劉備已經有一定名聲了,肯定比三國演義開場所說的那個看榜文的劉備要有勢力的多。關於劉備是參加的黃巾平定,還是之後的張純叛亂,《三國志》的記載中是有些錯亂的。而裴松之注《三國志》引述的典略,明確說是平定張純的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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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打造兵器的劉關張(《桃園結義》)

我們先看一下三國志的記載。三國志說黃巾叛亂起來的時候,各州郡都舉義兵去討伐黃巾。劉備就率領他的部屬跟從破虜校尉鄒靖去平定黃巾叛賊,因為有功,被任命為安喜縣尉。這裡有必要說一下鄒靖這個人,這個人一直活躍在幽州與烏桓、鮮卑戰鬥的前線。據《太平御覽卷八十七》引 《英雄記》記載,鄒靖有一次和公孫瓚一起去追擊胡虜,被圍,幸虧公孫瓚及時趕到才得以解圍。在《後漢書•應劭傳》中記載,皇甫嵩被派去討伐羌胡的時候,曾上書朝廷希望徵調烏桓鐵騎,後來有人建議說徵調鮮卑騎兵更好,而且推薦說“鄒靖居近邊塞,究其態詐”。可見鄒靖是一直活躍在邊塞,和鮮卑、烏桓天天打交道的。

而且平定黃巾的整個過程,沒有任何關於鄒靖蹤跡、功勞的記載。因此,鄒靖以破虜校尉的身份出現在黃巾平定的可能性不大。更大的可能是,幽州爆發的張純的叛亂,而張純他們一方面勾結烏桓,另一方面也可能打著黃巾旗號。那三國演義所說的劉備平定黃巾,在歷史上可能完全沒有發生過。劉備參與平定的叛亂很可能是幽州的張角之亂。涿州本就是幽州的一部分,再加上三國志的這段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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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2、鄒靖

關於這一點,典略裡面記載的就詳細明確的多,不過沒有提到鄒靖,畢竟論職位,鄒靖的官階在幽州地界上絕對是高官。可是典略提到的是另一個不太知名的人——平原劉子平。典略裡這樣記載,平原劉子平知道劉備有武勇,而且正好趕上張純反叛,青州刺史派遣從事帶兵討伐張純,路過平原縣。劉子平就推薦劉備給青州刺史當從事,於是劉備就跟著青州刺史的從事一起征討張純。結果劉備所跟隨的軍隊,在和張純的叛軍的戰鬥中被打敗。劉備在戰鬥中受了傷,沒辦法撤退,只能裝死,等敵軍退去之後,由人用馬車載著他,他才得以免去一死。之後劉備因為有軍功,被任命為中山國安喜縣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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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3、劉關張拜見鄒靖(《桃園結義》)

我們之前介紹過,張純叛亂髮生在187年。先是公孫瓚追繳,之後是新任的幽州牧劉虞平定。沒用太長時間,張純一夥的叛亂就被鎮壓下去了。時間上,張純作亂要比張角起義的184年晚三年。再結合鄒靖的經歷,以及與公孫瓚的交集,大致可以判定,劉備沒有參與黃巾平定,而是而是參加了張純等的平定。因為在這場平定中有功,劉備而被任命當了個縣尉。

再看三國演義,所謂的桃園三結義劉關張三個兄弟去平定黃巾的所有戲份,其實可能都是沒有的事。真實歷史和演義的差別,還是很大的。別把演義當歷史,也被拿演義太較真。不過有一點是可以確認的,劉備的確因為平定叛亂立了軍功,當上了安喜縣尉。並且,在劉備縣尉任上,確實發生過鞭笞督郵的事。在平定黃巾的事情上,典略和三國志的記載有差別,課在鞭笞督郵這事上,二者沒太大差別,典略更詳細一些,我們就採用典略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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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4、劉備任縣尉的安喜縣

在介紹鞭笞督郵之前,我們先稍微瞭解一下縣尉、督郵這兩個官職。在秦漢的郡縣制下,縣裡有三個官職是朝廷直接任命的,為縣令(大縣為縣令,小縣為縣長)、縣丞、縣尉。縣尉主官一縣的治安,俸祿是200石。有一點提醒大家,不要將秦漢時候的縣令、縣丞、縣尉和明清時候的所謂九品芝麻官比,那時候縣令、縣丞、縣尉主政一方,無論自由度,還是地位、權勢都相當的大,職級、俸祿相對也是很高的。

督郵則是一郡最高長官太守的屬官,代理太守督察縣鄉,宣達政令兼司法等。督郵相當於太守的代言人,是東漢時典型的位輕權重的官職。督郵並不在朝廷任命的官員序列裡,因此從職級上督郵是低於縣令、縣丞、縣尉的,但是他代表太守來考核縣裡的這些官員,因此縣裡的官員都懼怕敬畏他。督郵和縣尉,這麼個錯位關係,我們要預先了解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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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5、督郵羞辱劉備(《桃園結義》)

我們再來看鞭笞督郵的事。劉備被任命為縣尉之後,朝廷下發了詔書給各州郡,要求將各州郡因為軍功而被任命為朝廷官員的人淘汰出官員序列。在中山國淘汰的官員裡就有劉備。想一想當時的劉備一定滿是憤恨,這可以理解,打仗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換來一個官員身份,卻糊里糊塗就被免了。而且劉備聽說傳達這個命令的督郵就在縣裡的招待所——傳舍裡,於是劉備就想著法子求見這個之前可能還比較熟的督郵。這個時候的督郵哪肯見他,躲都躲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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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6、督郵拒絕接見劉備(《桃園結義》)

於是劉備就回到自己的府衙,帶領著自己縣尉府的吏卒來到傳舍,闖進來說:“府君密令我收押督郵。”那時候督郵還在床上睡覺。真是飛來橫禍,衣服都沒穿戴整齊督郵就被劉備綁了起來。然後劉備壓著督郵,一路走到安喜縣的縣境邊。將要出界的時候,劉備將自己的官印綁在督郵脖子上,再把督郵綁在一顆大樹上,用鞭子抽打了上百下。本來劉備準備順手就把這個督郵殺了,在這個督郵苦苦哀求下才沒殺,而是放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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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7、張飛鞭笞督郵(《桃園結義》)

對比三國演義裡張飛鞭笞督郵的戲份,真實的歷史少了些曲折,可我們看到了一個威風凜凜、敢作敢當的劉備。在三國演義裡,劉備一直是一個溫文爾雅、有長者風範的劉皇叔。可是在真實的歷史裡,劉備卻是以英武著稱的。鞭笞督郵這件事,就可以看出劉備不是那麼一個好欺負的主,並不是時時刻刻都在隱忍,而是會發脾氣,會發火的主,甚至會殺人的主。

在三國演義中,這個督郵和劉關張在之前還打過照面,對劉關張非常不禮貌。可被派來幹這麼個遣退人的督郵怎麼會開除官員這種得罪人差事的督郵,怎麼情商會這麼低?只不過是劉備將那種不得志的悶氣撒在了這個負責執行的倒黴傢伙身上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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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8、劉備痛斥督郵(《桃園結義》)

整個過程中,劉備雖然怒氣衝衝,還是非常有節制的,知道如何行事,也知道界限和分寸在那,最後也沒殺這個督郵。反正縣尉是幹不了了,那就找個倒黴蛋發發火吧,人是不能殺的。此時關羽、張飛極有可能已經在劉備帶著的一眾人之中了,只是不像三國演義裡那麼顯眼吧了。鞭笞督郵的事,在其他各種記載裡沒有單獨提起,包括三國志關羽、張飛的傳記裡。三國演義依照人物性格設定,將劉備的事嫁接到張飛身上罷了,一方面體現劉備的隱忍,另一方面突出張飛的粗猛。可惜歷史沒有人物性格設定,每一個人都有血有肉。

劉備好不容易有的這個縣尉,就這樣徹底沒了。接下來,帶著自己的這一幫兄弟,劉備將有怎麼的際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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