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西遊,歷九九一十八難(4)——美人有毒

若要評選春秋時期十大美女,南子必然榜上有名。只是這位美女名聲不大好,《列女傳》稱“南子惑淫”,身為衛靈公夫人,卻與宋國公子有染。春秋民風之剽悍,不服不行。

就這樣一位有毒的美女,卻與孔子發生了一段故事,《論語》《史記》均有記載,卻又語焉不詳,引人遐思。

孔子西遊,歷九九一十八難(4)——美人有毒

第四難、美人有毒

話說孔子的西遊小分隊過了匡城,便到浦鄉,住了個把月,卻沒去成陳地,又折返回了衛國,借住在好友蘧(qú)伯玉家。

剛住下沒多久,便收到南子請柬,欲召孔子進見。不見國君而見君夫人,這是不合於禮的,孔子便拒絕了。

然後便陸續聽到這位夫人的那些傳聞。這位夫人乃宋國公主,豔絕天下,卻生性輕浮,私生活放蕩不堪,與宋國一位帥哥一一公子朝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靈公對她千依百順,竟為了她,還專門安排她與那位帥哥公子的跨國約會,此事搞到舉國上下無人不知,一眾官員亦覺大失顏面,各自忿忿不平。

最看不過眼的當屬太子蒯聵(kuǎi kuì),恨不得殺其人,奪其命。靈公深陷其中而不自拔,反而對太子很是不爽,甚至起了廢立之心。

孔子西遊,歷九九一十八難(4)——美人有毒

“看這衛國暗流湧動,只怕已危在旦夕啦!”子路聽了這些傳言,不免有些動容。

孔子卻不以為然:“道聽而途說,德之棄也!仲由啊,耳聽為虛呀。”

“夫子所說不無道理。我觀衛國國君雖然昏庸,其政務治理,卻是難得的清明,卻不知是何道理?”

孔子眯起了眼睛,緩緩說到:“衛君知人善任,實是大智慧呀。你看嘛,搞外交的仲叔圉(yǔ),治宗廟的祝鮀(tuó),領軍旅的王孫賈(gǔ),還有咱們的老朋友蘧伯玉、甯武子,哪一個不是治世能臣,賢良君子?用了這些人,又怎會有治不好的國家?”

“看來唯獨那妖女是個禍患!”子路想起那位君夫人,仍是一肚子氣。

孔子西遊,歷九九一十八難(4)——美人有毒

卻不料,沒過幾日,子路不高興了。惹惱子路的不是旁人,正是他的授業老恩師:孔子。

孔子竟然“偷偷”去見南子!

原來南子夫人連下幾次請帖,孔子本欲不見,卻又等不到衛君召見,無奈之下就去走了一遭。想那夫子也是個“無可無不可”的主兒,為了政治抱負,於這身外名聲又哪會看在眼裡?

子路卻不依了,急得臉上青筋暴起:“夫子愚蠢哪,難道您不知道這件事會大大損害您的名聲嗎?”

孔子卻仍是那個死樣子,不溫不火。

子路更加惱怒:“我看夫子不會是貪圖美色吧?”

這一下連夫子都急了,指天為誓:“絕非你所想象!此間如有違禮之事,天打五雷轟,天打五雷轟!”

到底孔老夫子跟那位南子發生了什麼事,竟惹得師徒兩人差點反目成仇呢?

孔子西遊,歷九九一十八難(4)——美人有毒

前一日,衛國宮中。

孔子入得門來,見帷賬之中依稀一位美貌女子,於是向北稽首相拜。南子夫人在帷帳之中依禮回拜兩次,環佩玉墜輕輕撞擊,清脆悅耳。

先是一聲溫婉哀怨的輕嘆,“唉,夫子終於肯來了”,聲音柔美,猶如天音一般。

孔子再施一禮,只聽南子繼續說道:“早聞夫子大名,前次不及相見,實在惋惜得很。”

“孔丘何德何能,夫人過譽了。”

“心懷天下,自比周公。一腔熱血,逆天獨行。夫子德行和勇氣,本就無人可及。”

孔子聽了,心裡咯噔一聲,南子這幾句不正是自己畢生所照嗎?只是此類大話從來只在心裡轉上一轉,何曾對人談起過,這位夫人竟能一語道破,不禁暗暗稱奇。

“寡小君知夫子之心,夫子卻未必知寡小君之意”,人稱君夫人的南子,自稱寡小君,言下之意,竟似埋怨孔子不瞭解她。

“夫人所為,孔丘確是知之不深。”孔子老實回答。(九月心說,您若知之太深,只怕衛靈公那裡須不好受)

“唉——,愛一個人真的有錯嗎?”南子再次哀嘆,說話內容卻轉了個大彎。

孔子西遊,歷九九一十八難(4)——美人有毒

孔子不敢應答,只好聽南子繼續往下:“我愛朝公子,朝公子也愛我。男歡女愛,本是天性,這有什麼錯嗎?”

孔子硬著這頭皮回道:“發乎情,本沒有錯。止乎禮,也沒有錯。”

“那夫子是怪罪寡小君不能‘止乎禮’嘍?”南子很聰明,聽出了孔子的言外之意。

“不敢。”孔子嘴上說不敢,心裡卻敢得很,這也算“發乎情、止乎禮”的又一用法。

“衛君愛我,喜歡我,願意為我做任何事,我又何嘗不知?天下人都以為是衛君寵著我,慣著我,可又有誰知道,我被寵被慣著,又何嘗不是對衛君的報答?難道我就不知道去見朝公子是越禮了嗎?”南子聲音越來越大,情緒激動,竟似有些把持不住。

孔子大為驚訝,難道去見公子朝不是你君夫人的意思,竟是衛君的意思嗎?這未免太過驚世駭俗了吧?

又聽南子繼續說道:“若不是為了報答衛君一片真心,我又何苦殫精竭慮幫他打理朝政,他那些能臣良將,什麼仲叔圉,王孫賈,什麼蘧伯玉,甯武子,一個個都只懂得做君子,哪個懂得當小人?若沒我的維護,早不知被流放哪些個鳥不拉屎的荒山野嶺去了!我一介女子,卻做著男人都做不到的事,當著誰都不願當的小人,我容易嗎我?”

孔子西遊,歷九九一十八難(4)——美人有毒

孔子聽得呆住了,又聞帳內低低的似有啜泣之聲,也不敢多言,只靜靜站著不動。

過了半晌,南子才平復了情緒,又繼續說道:“寡小君今番失態,倒教夫子見笑了。”

孔子連稱“不敢”。這次確是真的“不敢”了。

“這次相約夫子,實在有一事相求。”南子在帳內又是盈盈一拜。

夫子急忙回拜:“夫人但有所求,義之所至,無所不應。”

只聽南子說道:“整個朝野上下,無不聽從於我。唯有太子一人,專與我作對。想著哪天衛君老去,留我一介婦人,早晚為太子所害。我一人死活原無大礙,就只怕害了整個衛國的前途……不知夫子可有教我之法?”

孔子深深一禮:“夫人深明大義,孔丘先替衛國百姓謝過君夫人。”拜了兩拜,繼續說道:“然於此事,既是國事,又是家事,孔丘實不宜參言,還望君夫人諒解。”

南子突然說了句:“仲尼留下來助我,好嗎?”

孔子身軀一震,“君夫人,孔丘只有一句:無論國事,還是家事,都是衛君自家之事。”

南子復長嘆一聲,“孔丘也是君子。好吧,我答應您了,永不越禮便是。”

孔子西遊,歷九九一十八難(4)——美人有毒

一個月後,衛靈公再次召見孔子。

靈公與南子同乘一車,卻讓孔子坐在後面一輛車上,招搖過市。

前車滾滾向前,激起漫天灰塵,迷住了後車孔子的雙眼,卻迷不住孔子的心。塵土中,望著衛君和南子夫人的背影,孔子也長嘆一聲:“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

於是再次離開衛國,去了曹國。

那一年,魯國國君去逝。

九月風滿樓:“子見南子”一事見於《論語》《史記》,此文中孔子與南子對話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孔子西遊,歷九九一十八難(4)——美人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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