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巴国传奇四十:共商大计

彼时,在巴王府中,列王正同梅丞相和王大将军商讨下一步的行动。我巴人在都城的西北两面分别只有相距不到三十里的两座小城堡作为最后的防线,但是敌众我寡而且秦军骁勇善战,所以两座城堡随时会被攻陷。

都城的南面紧接着长江天堑,因为在此之前我巴国数百只战船在从蜀国返回途中被秦人突然袭击全部烧毁,所以我巴人无法乘船从江面撤离。都城内所剩兵力和粮草越来越少,如果都城被秦军围困支撑不了多久。但是如果弃城往东面山里逃亡,万一在途中被秦军拦截将会死无葬身之地,即使逃进山里生存也很困难,除了秦军会继续追杀外,东面山外是楚国,楚王断不会收留巴人。

就在列王和他的两位文武重臣进退维谷不知所措之际,王子驾到亲口说出令人震惊的消息:“父王,丞相,大将军,拯救我巴人的天神降临了!”

王子接着将巴乡镇遇到天神的经过细说了一一遍,但是列王和丞相大将军听罢都心存疑虑。

列王说:“王儿,你肯定他是天神?如果天意不灭我巴国,天神该早一点现身。如今我等被秦兵困在此孤城,而天神自己也受箭伤,天神自身难保如何能救我巴国?”

王子答道:“父王,孩儿亲眼所见天神用神火烧杀一群秦军兵将,秦军一先锋大将被天神神火烧伤后被我们活捉,现在吊在城中让我军民观看。因为天神太年青神力不够才会被秦兵射伤。”

王大将军对列王道:“大王,王子遇到的恐怕不是天神而只是从巫山而来的小方士。即使小方士能放百十把神火,但秦人有四万铁骑,怎可奈何?”

梅丞相对天神降临抱有希望,故对列王道:“大王,王子今日所遇之事确是奇怪,历史上从未有方士在两军交战中用神火杀敌之事。王子聪慧,如果他认为所遇之人是天神必有缘由。”

于是列王继续问王子:“王儿为什么如此肯定放神火之人不是巫山方士而是天外神人?”

王子并没有直接回答列王的疑问,而是说:“天神在神界名叫哈尔,他在天界的年龄只比我大一岁,天神准我称他叫哈尔哥哥。天神说因为他在神界犯了一些规矩而被贬落凡间。而且他的神力大部分被暂时剥夺,所以会被凡人的刀箭所伤。

但是天神手中的神器我已经亲眼所见,米粒大小的神火打在铜甲上放出的火力可以立即将铜甲烧穿,任何人都无法抵挡。正如丞相所言,从未有人真的见过方士在战场用神火杀敌。另外,我哈尔哥哥肤色与众不同,眼睛的瞳仁是金色。所以他是来自天外神界的天神而不是这个世界的方士。如果不是天神在巴乡镇出手将那先锋大将烧于马下,我们此时仍然在巴乡镇同秦人的大队骑兵苦战。”

列王看王子如此坚决,乃对梅丞相和王大将军说:“既然王子坚信他所遇的是天神,我等应立即前去拜会,见过天神后再决定如何行动。”

列王赶到王子住所时,看见胡木正在给一个外族年轻人换药,猜想此人应是王子说的天神。王子令胡木和房中的护卫离开,然后向天神介绍列王和他身后的两位重臣:“哈尔哥哥,这是我父王,站在他身后的是王大将军和梅丞相,他们要亲自听听你的建议。”

天神用睿智的目光观察眼前三人,列王个子不高但长得很壮实,王大将军身材高大,梅史官文质彬彬。他们的神色看上去都非常疲惫。

天神和蔼地说:“三位请坐下说话!”

列王三人按巴人面见贵客的礼节施礼后坐下,列王神色凝重地问:“先生,王子说你正是他期盼已久的世外神人,是上天派来救我巴人的。若果如此,天神能否召唤神界其它天神前来助我巴人打败秦人?”

天神神情严肃道:“不能!神界规矩不干涉凡间之事。我乃犯戒才被剥夺大部分神力落入此地。因你们巴人救了我的命,故我甘愿再次违规尽力助你们。既然敌国兵力远超你们,与其在这里坐等被围困消灭不如主动撤离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沿江从东面而来,眼见沿岸有连绵的山岭,你们撤退进那些山里可保生存。”

王大将军说:“天神有所不知,秦军两路共四万骑兵暂时被我巴人分别挡在城外东北两面最后的防线。但是我前线将士已不足两万,防线随时会攻破。而城中我等现在只有四千兵将,且只有一半骑兵,若弃城突围后被秦人包围只会死得更快,而我等将士宁愿与都城共存亡死得其所,也不愿意在城外当孤魂野鬼。”

梅史官补充道:“天神容禀,这城中尚有五千妇孺,他们是我巴人烈士和现存将士的家属,如果天神能带他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他们的父母肯定会九泉含笑,我等愿意以死相拼护送他们出城。”

天神说:“此城离东边江岸山地并不遥远,如果我们趁此城没被封锁前悄然转移,成功机率很高。若遇秦兵阻挡,我虽神力不高,但是仍然可以火烧敌方百员大将。只要进入山地,秦人骑兵失去优势未必追赶。其后,我可以助你们巴人找到一个人间乐土重建巴国。”

天神的话虽然让列王看到了一线希望,但是带着五千妇孺撤出都城成功逃生的机会很渺茫,所以列王对天神撤出都城的建议仍然犹豫不决:

“本王知天神的建议是一条生存之道,但是城中军民都知道如果离开都城的保护,在城外随时可能被强敌所杀成为孤魂野鬼永世不能超生,这是我巴人最恐惧的结局。所以即使本王现在下令撤离恐怕军民不服。”

天神不语将目光看向王子。

王子说:“父王,大将军,丞相,我已经令人将抓获的秦兵先锋大将游街示众,并令我五百将士在全城军民中广传天神在巴乡镇火烧秦军的神迹,让全体军民相信我巴人有天神相助,天神要带我巴人去一个人间乐土。如果此时父王下令出城,城中军民定会安令行事。”

王大将军道:“大王,我等可趁夜色掩护集中兵力向东边突围,如果被秦人围堵,只要天神还有神力火烧百员秦军大将,我们定有能力突破秦军阻拦,只要能让我等后人跟着天神去到人间乐土,我等将士即使在城外死无葬身之地也是值得。”

梅丞相说:“大王,有天神与我们同行,我等不能失去可让我等后人找到一个人间乐土生存下来的希望。何况,都城东面连同那些山区原本就是我巴人国土,即使我等将士牺牲也是死在巴人土地,并非死无葬生之地。”

巴王终于下定决心:“好吧,既然如此,本王听从天神的建议。丞相,你在城中军民中传达撤离都城的命令,让每个人都做好突围的准备,今夜戊时出城。大将军,你给前线将士传信,告诉他们天神将带着他们家人去到一个人间乐土,要他们务必坚守城堡至今夜子时。”

王子看着天神,两人的脸上都露出喜悦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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