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楚遷都
齊國的沒落
伊闕之戰大勝後,秦國白起的威名遠震四海,而秦國也更加堅定地按照魏冉佈下的策略向周邊的國家不斷髮起戰爭。這時秦國的策略基本上是鞏固伊闕之戰的成果,進一步緊逼三晉。伊闕之戰發生在秦昭襄王十四年,也就是從這一年,秦國每一年都發動戰爭,攻打韓國、魏國、趙國和楚國。到了秦昭襄王二十三年五國聯合攻齊的時候,秦國才放緩了步伐,以投入精力,聯合各國,東伐齊國。
為了攻打齊國,秦國實際上是調整了自己的戰略的,可見當時秦國對於這件事的重視。估計,這次策略調整,應該也是魏冉、白起和司馬錯他們討論的結果。齊國私吞宋國,招致諸侯各國的妒忌、怨恨和恐懼。秦國一向對齊國是有些畏懼的,因為在幾次交手過程中,無論是陰謀、陽謀,軍事挑戰或者國事外交上,秦國幾乎完全落在下風。
這樣一直被齊國壓著,終究是氣聚難疏。此外,宋國被齊國吞滅,使齊國無論是在國土還是在財富上,都得到了長足的提升,期望的威望進一步加強。這樣下去,齊國逾強,秦國局勢逾危。尤其是這周邊的趙、韓、魏以及楚國,好不容易被修理的老實了,一旦齊國強大,他們定會抱住齊國大腿,轉頭來為難秦國,這種局面是絕對不能出現的。再加上齊國剛剛聯合諸侯國統兵壓境,與秦國簽署的城下之盟,著實使秦國人吃了一個啞巴虧。於是,無論從長遠戰略來看,還是從眼下要報仇出氣的衝動來看,折騰齊國都是一個有賺無賠的計劃。
於是這一次,秦國表現的十分積極主動,先行發兵攻打齊過,以示聯兵伐齊的決心。沒想到齊國不經打,一不留神就被聯軍擊潰。秦國本想只是對齊國造成重創就可以了,打擊一下不可一世的態度,但是沒想到燕國一下子幾乎滅了齊國,這大大出乎秦國人的意外。齊國完蛋了,秦國人調轉回來,放心大膽的繼續實施魏冉的策略,從秦昭襄王二十四年開始,繼續攻打三晉和楚國。
攻楚戰略的確定
秦國有白起和司馬錯兩個人,所以在戰略安排上就十分靈活。司馬錯攻楚,而白起攻趙。白起與趙國的幾次作戰中,雖然未嘗敗績,但是損失不小。因為攻打趙國本來就很困難。路徑單一,翻山越嶺,這給行軍造成了很大的困難。同時受趙武靈王胡服騎射的影響,趙國的戰鬥力得到了質的飛躍。並且此時趙國趙孝成王頗有作為,而手下平原君趙勝、廉頗、藺相如、趙奢等名臣名將都能為國盡心,導致在攻伐趙國的戰事中,成果不大。
但是司馬錯在攻打楚國的時候,發現楚國既無良將,也無能臣,僅僅是依靠天險,確保國界無失。並且楚傾王膽子小、沒才敢,一心耽於享樂,無心政事、軍事,導致楚國實力大不如前。此刻,楚國已經呈現出一種欠揍的樣子。但是攻打楚國,又何嘗容易。楚國地廣人多,要想取得戰略性勝利,需要投入更多的人力和物力作為保證,此外如果長期陷入與楚國的戰爭泥潭,周邊那些國家,還有北方的義渠國,就有可能蠢蠢欲動,騷擾秦國。陷入多頭作戰,對秦國來講是大大的不利。但是繼續攻打三晉,一是撈得的好處不會太多了,二是齊國的教訓就在眼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又一次抉擇,擺在了秦國面前。
最終,請過選擇了集中優勢兵力攻打楚國的戰略。從最後的結果來看,白起應該是支持發出的,也是伐楚戰略的主要制定者之一。因為一方面白起成為了伐楚的統帥,二是白起的作戰政策大大削弱了秦國的顧慮。
秦國的這次決定可不是腦子一熱做出的,而是經過了魏冉、白起和司馬錯的種種推演和考慮的,從戰爭部署上,就能看出是提前準備好的。首先在漢北之地 秦昭襄王二十七年,由司馬錯徵發隴西之兵之兵進入四川,而後的巴蜀十萬兵馬,籌集了大量軍資和戰船,出其不意,攻取了楚國的黔中郡,逼迫楚國將上庸和漢北之地割讓給秦國。割讓這兩個地方,進一步顯示了楚國國君的昏庸和軍事戰略能力的低下。因為,秦國有了這兩個地方,就有了攻擊楚國的軍事跳板,進可攻,退可守。最主要的是,楚國很想通過割讓土地獲得一時寧靜,是楚國從上而下不思進取的一種表現。楚國的表現,更加堅定了秦國攻打楚國的決心。
孤軍伐楚
秦昭襄王二十八年,白起從而關出發,在漢北之地稍作休整,就順著漢水快速的向楚國發起進攻。這次,白起的計劃是打一場閃電戰。因為他知道孤軍深入敵國內部是兵家大忌,所以他要抓緊時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敵人進行致命打擊,才能確保自己的安全。所以,此次一路上怎麼走,怎麼打,白起是已經心中有數了,因為沒有更多的時間讓他去研究和考慮。就這樣,白起輕裝前進,率領著秦軍向著楚國的都城郢城出發了。
白起遇到的第一個楚國的重點城市是鄧這個地方。但是似乎白起並沒有費太大的勁,就把這個城拿了下來。估計一是楚國人可能沒有預料到秦國軍隊能那麼快就能達到自己的城下,致使城防尚未準備好就給予應戰,二是白起的名字給守城將官的壓力太大了,這也很容易理解。因為到目前為止,凡是白起參與的戰爭,秦國就沒有輸過,凡是白起領導的攻城戰,就沒有守得住的。白起此次攻打鄧,防守的一方楚軍,實際上在氣勢上是完全被壓制住了的,也許他們意識到了,此次戰爭的結果就是白其手下兵將拿走自己的項上人頭,加官進爵去了。在這種壓力下,而楚國也沒能夠振作士氣的將領和策略,兵敗也成了很自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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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史書上,白起攻鄧並沒有留下太多的記載,對此次戰役也很少提到,可見白起是很輕易就拿下了這個城池,幾乎都不值一提了。這也許只有白起才能做到。真正考驗白起的,實際上是出國的下一個城池,這裡就是鄢城。
鄢城是楚國的別都,與楚國的政治中心國都郢城已經很近了,實際上是楚國國都的門戶。為了確保國家安全,楚國在郢這裡下足了功夫,世世代代打造這個城市的城防,鞏固軍事設施,派重兵精兵把守,確保鄢城萬無一失。可以說,從傳統攻城戰角度來講,鄢城固若金湯,易守難攻,如果白起想按照攻打鄧的方式來對付鄢,那麼白起肯定會在這個地方遭遇滑鐵盧,一世英名也許就此而終結。
一方面是白起現在屬於孤軍深入,不能陷入漫長的攻守戰當中,一旦敵人重新集結兵力,對白起來個反包圍,這內外一結合,白起腹背受敵,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二是白起本身帶來的兵力就很有限,物資糧食供不起長時間的相持,其實白起這一路基本上都是靠著打下來的城一切對白起都是不利的,無論是時間和兵力,已經都是很有限了。白起該怎麼辦呢?
我們還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白起已經開始行動了。白起定下了作戰方針——引水攻城。
鄢水橫貫鄢城東西,向東匯入漢水。不知是因為鄢水才有了鄢城,還是因為鄢城才有了鄢水的名字,我們只能知道城和水融為了一體。有水,城就會活,無論是水資源還是水上運輸,都會為城市帶來勃勃的生機。但是水也往往會成為一個城市的噩夢。在戰國初期,晉國還沒有拆分的時候,智氏曾經就率領著韓氏、魏氏在晉陽與趙氏展開了一場兩年之久的晉陽攻守戰。晉陽是趙氏的老窩,城防建設與鄢城差不多。智瑤久攻不下,最後也是想到了引汾水攻城。可是,由於智氏帶領的攻方圍城已久,三氏的心理都發生了變化。雖然智氏選擇了最有效的攻擊方式,但是時局已經變化了,韓、魏二氏已經心向趙氏。最終,反而是趙、韓、魏引水淹了智氏的營盤,結果智氏反而命喪於晉陽。但是智氏開創了藉助水攻城的先例,他的方法是沒有錯的,被歷代兵家傳承了下來。
現在白起也在使用相同的套路,但是白起與智氏相去甚遠,白起此次以水攻城可不是實在攻不下來才採取的策略,而是一到鄢城就是按照這一思路進行的戰略部署,可以說這個戰術,是在白起未出兵之前就已經想好並在大腦中進行了無數次的預演。到了鄢城,他只需稍微勘察一下現場,就能馬上實施他的計劃了。所以,很短的時間內,一條長渠引向了鄢城。
白起阻斷了河道,只等著鄢水水位不斷升高,最終達到他的預期,讓這條水龍奔向鄢城,在城中任意肆虐。其實,我的心裡是十分同情鄢城的守軍的。白起的行為,城中的將官是一直看在眼裡的,白起的意圖,我想他們也是明白的,結果自然可想而知。但是,他們只能眼看著死神慢慢向自己走來,而自己卻只能無能為力的等待著死神的來臨。死是一定的,只不過是今天還是明天的問題。鄢城的軍兵和百姓所受的精神上的煎熬,是可想而知的。最後,死神如期而至,白起打開了河渠的缺口,河水猛衝入鄢城,據記載幾十萬百姓和楚國軍兵死於此次戰爭,幾乎無人生還。白起手段高明,又是何其殘忍。
攻下鄢城,白起立刻向楚國首都發起進攻。而此時的楚國首都已經成為羸卵,十分脆弱。一方面,主要的軍事力量都已經放在了鄢城,首都是空虛的。二是鄢城慘烈兵敗和迅速兵敗的消息傳到首都,已經讓楚國的統治者們魂飛魄散。苦心經營的鄢城竟然那麼不堪一擊,那麼多的軍兵瞬間全軍覆滅,白起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他是不是個魔鬼。三是白起切斷了郢與周邊城市的聯繫,使郢這個地方成為了一座孤城。此時的楚王是絕望的。打,肯定是打不過了,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那就是跑。
白起趁著親軍的士氣正高,向郢都發起了一次次總攻。很快,楚軍便支撐不住了,郢破,楚王一路向北,逃到陳。陳這個地方距離三晉和齊國都比較近,楚王逃到這裡,無非是再遭受類似白起的這種打擊的時候,可以及時的請救兵甚至是跑到別的國家尋求庇護。從這一點上,就能看到楚國君主的不思進取。郢打下來,白起進一步鞏固戰國,肅清了周邊的城市,並且進一步燒燬了楚國先王的陵墓,徹底摧毀了楚國的信心和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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