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的歷史

早期先民

楚族是多元的,在黃河、長江流域遠古先民的長期交往、爭戰與融合中,終於在荊楚地區形成有共同語言、共同經濟生活、共同文化和共同心理素質的楚族。楚族就是以楚地而得名。但是,楚族的族源來自何方,或者原本就是楚地土生土長的民族,歷來眾說紛紜,莫衷一是。楚之先世居淮水下游,與奄人徐人等同屬東國。……熊盈當即鬻熊,盈鬻一聲之轉。熊盈族為周人所壓迫,始南下至江,為江所阻,復西上至鄂。早在20世紀二十年代末,郭沫若在《中國古代社會研究》一書中,就認為“楚本蠻夷,亦即淮夷”。淮夷即楚人,即蠻荊,……淮徐荊舒每連言,必系同族,且為殷之同盟。後來在《殷周青銅器銘文考釋》、《金文叢考》等書中,又明確認定楚人即“熊盈族”。胡厚宣在《楚民族源於東方考》一文中進一步提出“楚之始祖為祝融”。此外,許多學者認為楚人屬於苗蠻族。周谷城在其《中國通史》指出,楚人之自稱“蠻夷”。

楚人出自黃帝(或以黃帝為先祖的部落集團),這在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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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楚長歌——九連墩楚墓出土文物展”

古代重要文獻中都有明確的記載。據《世本》、《古今姓氏書辯證》及《元和姓纂》等所載,楚族出自黃帝或顓頊之後,是指族源而言,楚族之直系祖先則應是季連。楚先民對自然的崇拜,主要表現在對日、月、星辰、山川、河流、雷電、風雨等的崇拜。戰國楚帛書提到的雹戲,就是對雷電化生萬物的偉大自然力量的崇拜,“帝俊生日月”,就是對日、月的崇拜,火正之為祝融,就是對火,從而對火神、對太陽的崇拜。當先民思維發展到一定階段時,對各種自然現象,加以概括和歸納,於是萌發出天地的觀念。戰國楚帛書說的“奠三天,辨四極”,說明祝融時代,楚之先祖也有天地觀念了,並予以祭祀。楚之先民祭天祀地,長盛不衰,故《漢書·地理志》稱“楚人信巫鬼,重淫祀”。楚人之如此“重淫祀”,楚地之如此多神話,恰是楚之先祖創造和發展了豐富多彩的原始文化的結果。

楚先民以鳳為圖騰。 在楚先民的眼裡,鳳是一種神鳥。《春秋演孔圖》:“鳳,火之精也,生丹穴,非梧桐不棲,非竹實不食,非醴泉不飲,身備五色,鳴中五音,有道則見,飛則群鳥徵之。”此鳳,是火之精,實際是火正的神靈。屈原《遠遊》:“祝融戒而蹕御兮,騰告鸞鳥迎宓妃。”《白虎通·五行》:“祝融者……其精為鳥,離為鸞。”鸞鳥、鸞,亦即鳳,可見楚先民視祝融與鳳為一體,是圖騰崇拜的反映。童書業說:“楚之先祖為祝融,近人多以為即兜,亦即丹朱,本為日神,即‘日中之鳥’,‘兜’與‘丹朱’亦鳥名,則楚人似本亦鳥為圖騰之族。” 由於楚人把鳳視為祝融的化身,故鳳的本領神通廣大,賦予人以極大的精神力量。楚地出土的文物,鳳的圖象亦特別多,如江陵雨台山出土的虎座鳥架鼓、虎座立鳳、江陵馬山出土的鳳龍虎紋繡、安徽壽縣出土的鳳龍青銅塑像等。

初建南方

鬻熊是羋姓季連部落酋長,在商衰周興時,審時度勢,率族及時投靠周文王,參加了滅商的鬥爭,受到周王室的重視,給予“子”的封號,臣屬於周。《史記·周本紀》記載:“士以此多歸之。伯夷、叔齊在孤竹,聞西伯善養老,盍往歸之。太顛、閎夭、散宜生、鬻子、辛甲大夫之徒皆往歸之。”《史記·楚世家》 “周文王之時,季連之苗裔曰鬻熊。鬻熊子事文王。”鬻熊是楚國的最早締造者。楚人後來感念其功,把他與祝融一樣,作為祖先祭祀。

鬻熊死後,其後熊麗、熊狂熊繹仍處於周文、武王時期。到熊繹時,周成王“舉文、武勤勞之後嗣,而封熊繹於楚蠻,封以子男之田,姓羋姓,居丹陽”。熊繹與魯、衛、晉、齊等姬姓國或姻親國一樣,“俱事成王”。周成王初立年幼,周公旦攝政,“管、蔡啟商,間王室”,西周並把奴隸制推向極盛階段。周王室就是在這一歷史背景下,再一次對鬻熊之後熊繹封於楚蠻之地,並有明確的姓和都城。所以有學者以為,此時才有“楚”這個正式的國號兼族名。從鬻熊至熊繹歷代居丹陽後,丹陽就成為楚人立國後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楚人在立國之初鄀國盜牛一事,相互佐證了羋楚建國之初的貧弱狀況。 在這之後,熊繹帶領國人開始了“篳路藍縷”的艱苦創業。楚人初居丹陽,只是彈丸之地,其後,即以此為立足點,向南推進,發展成為雄踞南方的泱泱大國。

楚人立國後,與中原諸侯一樣,必須按時述職進貢。熊繹攜帶桃弧棘矢等地方特產,涉渡漢水、丹江,翻越秦嶺,風塵僕僕,以事天子。楚人除貢桃弧棘矢外,還貢苞茅。在岐陽會盟上,熊繹管理置茅縮酒,並與鮮卑酋長一起“守燎”,是無資格參加諸侯盟會的。這一方面說明熊繹地位之低下,另一方面也說明楚國不僅有進貢苞茅的義務,其國君還須親自主管縮酒儀式和“守燎”祭天。

楚國的歷史

勃興之勢

周共王時,楚國一方面卑事周王室,一方面“篳路藍縷”,辛勤開發,國家已呈勃興之勢。所以到周昭王時期(約前1000年),周、楚關係開始緊張起來了,周昭王集中全力,打擊楚國。周昭王十六年(約前985年),周昭王伐楚,領軍渡過漢水,深入荊楚一帶。

楚國的歷史

南征落水的周昭王

周昭王十九年(約前982年),周昭王派祭公辛伯攻楚,這次渡漢水時,陰風驟起,氣候惡劣,將士驚恐,軍隊大部喪失。這次失敗歸咎於天時不利,實際上週王朝軍隊當遭到楚軍強有力的伏擊。約周昭王二十四年(約前977年),周昭王全軍覆沒,周人諱言此事,模糊地說“南巡不返”。就是楚人起而抗周,設計獻膠粘接的船隻,船駛至中流,膠液融化,船隻解體,周昭王及其部眾,溺水而死。這就是所謂的“昭王南征而不復”。此後,周王朝由盛而衰,楚國則日益發展強大,逐步走上與周王室分庭抗禮的道路。

周穆王西征時,東土的徐偃王聯合徐奄諸部乘機發動叛亂,舉兵伐周。周穆王聞訊後急忙回軍東向,並不得不向楚國求援。楚國大舉出兵,與周王朝一起攻打徐偃諸部,徐偃王敗亡。熊繹下傳四代至熊渠時,楚國已鞏固了自己的根據地,開始向周圍地區開拓。周夷王時,各諸侯開始輕慢周天子,而楚君熊渠在江漢一帶的民心和威望很高,遂興兵伐庸,楊粵,至於鄂。 並立長子康為句亶王,中子紅為鄂王,少子執疵為越章王。

周厲王時,強化國家機器,壟斷國家資源,對周邊“荒服”地區,不斷攻伐,荊楚亦不例外。熊渠為了保存實力,避免與周王朝正面衝突,於是自動去其王位,取消對兒子的分封,繼續臣服於周。熊渠的這一方針,對後來楚國國君影響很大,奠定了後來楚國立足於江漢、爭霸中原的戰略基礎。熊渠自稱“蠻夷”,“不與中國之號諡”,成為楚人一大精神支柱。楚人長期以來師夏師夷、以夏變夷,創造出具有強大生命力的荊楚文明,與這一戰略思想是分不開的。熊渠不愧是楚國曆史上的重要開拓者之一。周桓王時,熊通不滿自己爵小,以其先祖鬻熊子事文王,通過漢陽諸姬向周天子討要更高級的爵位。遭拒後在前704年自稱為王(後諡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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