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道:兵商、儒商、道商與佛商的區別

商道:兵商、儒商、道商與佛商的區別

政有政道,兵有兵道,文有文道,商有商道。宇宙萬物,各有其道。

金錢只是我的僕人,他從來就不是我的主人。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奇怪,你拼命想抓住一件東西,卻必須首先放棄它,而你拼命抓住的東西,卻往往消失得更快。這大約就是辯證法和對立統一規律吧。

錢財也一樣,拼命想抓住,一絲一毫都不放過的人,卻從來就不能獲得什麼真正的財富。

第一種人:兵商要錢不要臉

從政治、軍事活動中吸取智慧,是中國許多經商者的一大智慧。由此,就出來了兵商的說法。兵道與商道的交點在於競爭。你死我活還是多贏,是兵道與商道的最大區別。

不可否認的是,兵家之智慧的確在有些人的商業經營管理中幫了大忙。毛澤東著名的農村包圍城市策略,就是兵法中集中優勢兵力、就實避虛等策略的引申和發揚。當年的三株口服液,就是採用了這一策略,創造了在一年之內崛起為行業龍頭的奇蹟。這一策略在中小企業和行業新興勢力中得到了廣泛的應用。

但是,在激烈的市場競爭的壓力下,不當運用兵法管理的負面作用也日益顯現。兵法權謀的特點是水無常形,崇拜智巧,蔑視商業規則。威權崇拜與人本主義,是兵法權謀與現代管理在人性領域的區別。對權謀的崇拜以及對人本主義的漠視,對於規則制度的踐踏,道的衰落和術的盛行等,兵無常勢發展到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也就是我所說的“兵商要錢不要臉”。

當我觀看電視連續劇《喬家大院》的時候,我就發現裡面的崔鳴十就是典型的兵商。他為了為牟取商業利益而不擇手段,縱橫黑白兩道,用盡各種辦法。比如在與喬致庸的競爭中,他先是設計想在包頭的高梁霸盤將喬致庸弄死,失敗後又想直接殺了他,在喬南下販茶時,崔鳴十就收買的朝廷官員殺他但未果,後來喬致庸到了沙漠又差點被劫匪殺了。崔鳴十最後甚至搞起了反間計,引誘孫茂才墮落、助長其貪慾,最終是孫喬二人結成深怨、釀成禍患(這件事上即使不全是崔鳴十的手腕,起碼也是強效催化劑)。這就是兵商的特點,他們總是不擇手段,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最為重要的是,歪道兵商為了自己的利益從來不會考慮國家、百姓的利益,也不會考慮倫理道德,坑人害命都不在乎;更不會顧及法律,只要不被抓住即可;也不會遵守商業規則、信譽,牟利是他們的惟一目標。社會上制賣假酒、假奶粉的人就是純粹的兵商。

另外,兵商除了擅長製假之外,還擅長打價格戰,特別是對於競爭對手,對於同行業而言。就是在同一個行業,各個實力相當的競爭對手在拼完產品、服務後,發現還是沒有把對方打倒,最後就瘋狂地拼價格。

為什麼在我國有同行是冤家之說法,我國的同行在爭奪客戶的時候,往往採取競相壓價的手法,這不但損失了利潤空間,也使客戶懷疑我們的誠信。國人被人家宰得血淋淋的,還被人家頭一昂瞧不起你。

需要提醒大家,尊嚴不是靠別人的施捨,而是靠自身緊密團結的強大。

第二種人:儒商要臉不要錢

儒商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從狹義來說,是指以儒家思想為核心價值觀念的企業經營管理者。從廣義來說,是指具有現代人文道德、有社會責任感,又具有現代管理能力和創新意識的企業家。

儒商與一般商人最本質的區別就是“要臉不要錢”。所謂“要臉”,就是非常重視商業道德。所謂“不要錢”,就是不取不義之財。儒商們深悟“仁義禮智信”和“以利統義”之精髓,如今,正成為中國新興崛起的智慧型商人。

儒家思想的核心是“仁義”二字,放到經商上來說就是要把“小我”和“大我”結合起來,把國家和百姓的利益看成自己的責任,和其它商家實現長期共贏。正所謂“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生財要取之有道,仁者“生財”是用來發展“仁”的事業,“仁”是儒家思想的核心,“生財”是實現“仁”的事業的手段,通過他們以財行仁的活動而得民心,故曰“以財發身”,這就體現了儒商精神。

儒商奉行“重義輕利”,指的是不能“見利忘義”,義就是社會的整體利益,不能取不義之財,不能為了個人私利而不顧社會的整體利益。當“義”和“利”發生矛盾時,把“義”放在首位。這和“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就是同一意思,不是說不要“利”。

真正成功的商人都知道義之所貴。特別到了資訊發達,法律健全,公眾素質提高的現代知識社會,提倡雙贏、利人才能利己。你將財都聚集在自己的手裡,跟隨你的人辛辛苦苦和你一起打天下,拼命的幹活,最後卻沒有什麼好果子,這會讓跟隨你的人心寒,人心不齊,這樣的隊伍什麼都做不成。你的錢財也不過是現有的一點,再沒有辦法增長,財散也只是下一步而已。

所以說君子未必固窮,商人首先也要是君子。儒與商的結合符合社會發展潮流。華人企業家、不斷湧現的儒商們的成功實踐,讓“中華文化與市場經濟、商品社會格格不入”的判斷成為歷史謊言。“儒者”的“道德文章”與“商人”的講求實效、精打細算相輔相成,形成具有儒商特色的企業文化,並運用於工商業實踐,是一種適應現代企業管理要求的理想經營方式,註定將大行其道。

第三種人:道商要錢又要臉

什麼是道商?所謂道商就是“道魂商才”。有道家的靈魂,從事的是商人的事業。因為《老子》蘊涵很多客觀事物之哲理,自然也可用於經商,但不包含感情因素,有別於儒學,故稱之為道商。

道商賺錢的要義是道家思想“不爭”,把“爭”看作是丟臉的事。成都恩威集團總裁薛永新繼承了這個衣缽。他在其專著《大道·無為》中寫道:“因一個‘爭’字,就把人們帶到了邪路。”所以,他在競爭中就主張“不爭”。人生最偉大的作為,不必要求成功在我,無論在道德學問上的成功,或是事業上的成功,要走“曲則全”的道理,才能夠得上為天下之所歸,眾望之所屬。這些都是對道家思想的繼承。

電視連續劇《喬家大院》的孫茂才就是典型的道商。孫深愛老莊思想,剛到喬家就以《莊子·逍遙遊》的思想給喬致庸指點迷津,讓其跳出小我之境界,像鯤鵬那樣飛到九萬里高空看問題,從而使喬豁然開朗,重新振作起來。

特別是喬致庸要涉足票號業要做“匯通天下”時,把票號業看作國之利器,孫茂才認為應當“有所為、有所不為”,更以《老子》的“國之利器不可示於人”這樣的教誨果斷反對。

孫茂才像道家的老子那樣主張“絕仁棄義”,不以聖人為標榜,不以修行為口號,只要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做人,只考慮如何賺到大錢,不考慮百姓和國家責任。在他最關鍵的時刻,如說服喬大奶奶、下跪懇求崔鳴十留用,都以經營能力來說明自己。這點就像現在的CEO或者職業經理人的角色。

同屬於道家文化圈的浙江和江蘇,常被人通稱為“江浙”,這裡盛產小商販和企業家。由於受到“大道無術”和“無為而治”的影響,江浙的企業家大多不會關心“天下事”,也不喜歡把自己打扮成文人或思想家,他們只潛心把自己的企業經營好。

江浙商人的膽子不大,在企業經營過程中很難做出什麼驚心動魄的決策,沒看準的事是不會輕易去碰的。但這種冒險精神的欠缺可以用吃苦來彌補,“走千山萬水,吃千辛萬苦,講千言萬語,想千方百計”,這便是他們的成功法則。

老子曰:我有三寶,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慈故能勇;儉故能廣;不敢為天下先,故能成器長。

江浙企業家也有此“三寶”,學到了老子的真傳。

第四種人:佛商不要錢也“不要臉”

中國人盛行佛教,成功商人信佛教的很多,達到了佛之大境界的人也不少,我們把這一類企業家被稱為“佛商”。

佛商的“不要臉”,指的是佛商不要“人臉”而要“佛臉”。佛商的不要錢,就是不看重錢,注重慈善事業,佛商的目的是在從商的過程中修煉自己的靈魂。

雙星總裁汪海信佛,在他的雙星總部,矗立著一尊大彌勒佛像,佛像兩邊寫著一段話:“自己拿自己當骨幹,自我感覺良好”。在企業內部,汪海力圖從責任的角度將自己塑造成企業和員工的“佛”。這種高度集權的管理方式曾經讓雙星一時風頭無量。

港臺媒體稱“佛商”鳳凰衛視劉長樂為“神秘的大佛”。其本人確實信佛,而且長相酷似彌勒佛,其“職業事業化”的管理理念也頗得佛家要領。在2003年,劉長樂更巧妙地將企業所在行業和佛教的普渡眾生結合起來,不折不扣地繼續貫徹自己的“電視新法”:在收視率並不高的情況下,利用名人效應,攫取億萬華人的心。

上面提到的薛永新,恩威集團的老闆,也可稱為佛商,形容薛永新的稱謂有很多:白手起家的商人、二十年不倒的企業家、中國第一慈善家、中國四大藥王之一、極虔誠的宗教弟子,這個人也是非常奇怪,很多記者採訪他的時候,覺得他是半人半神的人物,每說一句話,都跟佛書相關。他還蓋了一座廟,像這樣的人,你不得不認為跟平常的企業家是不一樣的。恩威捐資3500萬元,在四川大邑縣修建“佛教文化旅遊城”。

在香港,從李嘉誠到曾憲梓,越是富足的企業家,越是和佛有緣,稱的上佛商的多不勝數。

為什麼有這麼多的佛商呢?如果你深悟佛教就明白了,佛教所宣揚的教義絕對不是消極,經商跟學佛沒有衝突,當你真正懂得佛法的時候,那是最擁有的時候,你不單會擁有很多的財富,你會擁有很多的知識,很多的智慧。

最近暢銷書《商道》就是講的天下第一富商成為商佛的故事。商道一書敘述一八○○年代,朝鮮時代的大商人林尚沃從商場上求得“商佛”的人生傳奇故事。“財上平如水,人中直似衡”,這是號稱“亞洲史詩式作品”、“韓國第一暢銷書”的《商道》闡釋的名言。

如果把商人看出資本家,那資本家的使命就是讓資本增值。站在純粹商人的角度看儒商、道商、兵商,起碼短期看資本增值的能力是依次增加的;而在道德維度上看,儒商注重公德、道商不考慮道德因素、兵商敗壞道德。從小我看,如果說人的天性是自私的,奸商也無可厚非;從大我看,放在社會的角度更需要儒商;從純粹的市場經濟看,公平競爭、適者生存,道商是最合適的。

儒商、道商、兵商都有其生存的環境和依託。而且可能會發生轉化,由於競爭環境的惡化,儒商可能會變成道商,道商可能變成兵商。如果競爭環境不斷優化,兵商可能變成道商,道商可能變成儒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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