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新義:射墨不如飲酒

近期,網絡上微信裡,所謂“射墨書法”“盲書”,塵囂甚上,風頭一時無兩。視頻中,射墨之人,邁開老年腿,踩著太空步,手持針管,拉風箱般,來往穿梭,射出墨汁,如“鬼畫符”。“盲書”者,背身撓去,揮手之間,更是不知其所為。

臧新义:射墨不如饮酒

據說,“射墨”者,幾年前心臟出現了問題,植入幾個支架,注射器是他被推上手術檯時,“不知生死、瀕臨生死關頭時最後的一個印象”(印象之深之烈,已成為心頭揮之不去的夢魘)。經歷過死亡體驗的人,對於生命或藝術的認知完全是兩個系統。我們似乎不必過分解讀、過多評價這種“藝術”形式,更不必以“射墨”之形式來妄論書法了。

臧新义:射墨不如饮酒

著名書法家臧新義作品

中國書法歷史悠久,歷代名家層出不窮。在傳統的書法創作中。幾千年來書家們或許早就發現了,酒才是創作的最佳媒介。古人云:“書善醉,文善醒”、“醉來信手兩三行,醒來卻書書不得”。翻開中國各類書法史,我們會發現大多書法尤其草書是帶有醉意的創作,酒與草書藝術結下了不解之緣。那些草書家無論是亂世之梟雄,還是曠達之墨客,無論是高踞廟堂之忠臣,還是隱逸山野之書者。我們都能發現那些醉眼朦朧、步履蹣跚的文人墨客,在酒精的刺激下變得才思泉湧、文采斐然,創造出了許多不朽的精神財富。在酒精的作用下,這些平日循規蹈矩的書者、一時變得眉飛色舞、慷慨激昂;精神枷鎖一旦被打破,他們之中的有些人變得率真可愛,黯淡的書體,立刻變成了龍飛鳳舞。酒意,讓平庸轉為傑出、讓怯懦者渾身有膽、讓黯淡的書體變為亮麗,讓沉睡的靈感凸顯成為傑作。歷史上的一些書法家藉助酒醉創作出了流芳千古的不朽之作,他們把酒文化的價值發揮到了極致。如果沒有酒這個催化劑。中國書法史上不可能有王羲之、張旭、懷素、顏真卿、米芾、蘇軾、陸游、徐渭等大師,酒對書法靈感凸顯功不可沒。

臧新义:射墨不如饮酒

著名書法家臧新義作品

北宋書法家黃庭堅在《書自作草後》中評價唐代草聖張旭時說:“然顛長史狂僧皆倚酒而通神人妙。” 張旭是一位桀驁不馴的草書大師,每次創作前他常喝得酩酊大醉,然後揮毫運墨一氣呵成,有時甚至用頭髮蘸墨書寫,時人稱之“張顛”。張旭並不是不喝酒就不能寫書,他要的是這股醉意,沒了這股醉勁,創作靈感就差多了,他感到缺少靈感的原因不是筆,而是靈感,因為心靈束縛的東西多了,草書靈感自然也就出不來。張旭的草書用筆博採眾家,甚至在公孫大娘的舞劍中也能穎悟筆法。

臧新义:射墨不如饮酒

著名書法家臧新義作品

唐僧懷素也是一位醉客,他的書法成就和酒名都堪與張旭相比,人稱“顛張醉素”。唐代詩人任華在《懷素上人草書歌》中說:“十杯五杯不解意,百杯以後始顛狂,一顛一狂多意氣,大叫數聲起攘臂。”唐代詩人蘇渙為此曾寫過一首《贈零陵僧》記載了這一事實。“興來走筆如旋風,醉後耳熱心更兇。”酒醉使得這位草書家有了創新靈感,有了無窮的創新能量,畫僧貫休在《釋懷素草書歌》中也說“醉來把筆猛如虎”。懷素嗜酒如命,醉後靈感四射,寫草書無拘無束、隨心所欲,敢於突破前人書體,草書猶如行雲流水,書體氣勢磅礴,著實給人以“酣暢淋漓”的審美享受。這種個性和才華,成就了懷素千古美名。

“醉裡得真如”!

酒,才是書法創作最好的催化劑!

“射墨”書寫形式,早已與傳統書法分離到九霄雲外,相同的只有黑白元素。與其說是書法,不如說是西方的抽象藝術,即便與日本書道“少字派”相比,也是“風牛馬不相及”。

當漢字不存、筆法不在、詩性死去,留下的就只有“針管”與“魔性”了。完全消解了毛筆的書寫形式,何談“書為心畫”?更遑論來表現中國傳統的士人風骨與文化精神了。

還是飲酒吧!茅臺貴,二鍋頭亦可。

臧新義 戊戌六月初於北京

(臧新義,字涵之,號雨園、抱玉室、深柳堂主人。中文學士、法律碩士。為我國當代書壇泰斗劉藝先生嫡傳弟子。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中華詩詞學會會員,北京書法家協會會員、北京市東城書法家協會理事、劉藝書法藝術研究會執行秘書長。作品刊載於《人民日報》、《書法報》、《書法導報》等全國性報刊雜誌及網絡媒體。在國家級書法核心刊物發表多篇學術論文。河南美術出版社出版有《臧新義書法作品集》。)

作品欣賞

臧新义:射墨不如饮酒臧新义:射墨不如饮酒
臧新义:射墨不如饮酒臧新义:射墨不如饮酒
臧新义:射墨不如饮酒臧新义:射墨不如饮酒
臧新义:射墨不如饮酒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