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曾的存在是當下中國畫的宿命

範曾的存在是當下中國畫的宿命

對一個畫家做任何定性的評判,只有歷史會做出公正的評判。我們在闡述百年中國美術發展,尤其是對當下美術發展的評判時,無法繞過範曾,也無須故意無視他的存在。世人對於範曾先生的詬病,並不能消除或者輕視他在當下美術發展舞臺上的影響力。無論他在當下諸如詬病他的人所言:範曾是徹頭徹尾的偽大師、偽藝術家;還是諸如一部分或者就是一部分權貴及範畫利益鏈條上的實際操控者所讚揚的:範曾是當今畫壇的集書、畫、理論於一身的大師級的國學泰斗。我們都必須站在歷史的高度,客觀公正的評價他。從藝術的本體實際綜合的考量他,這樣得出的結論應該是一種負責任的行為,也應該是結束這些爭論的最好的方式。

範曾的存在是當下中國畫的宿命

在當代中國畫壇,範曾是一箇中國社會出現的特殊性的人物。對於百年中國畫發展史,他的出現是合乎邏輯的當代中國畫發展史上的怪胎(也是百年中國畫在中西改造的指導下一路高歌猛進後的結果——不出大師的時代產物——怪師),對於中國畫發展的未來,他目前的地位與所謂的成就,也將是一個可怕的標杆,或者是中國畫走向庸俗與市儈的罪惡之源。也將是當今中國書畫不出真正大師的時代讓無數像範先生一樣的大師湧現——此後偽大師將會層出不窮!這即所謂“包前孕後。”(謝赫:《古畫品錄》)。

範曾的存在是當下中國畫的宿命

範曾 國畫

百年中國畫的發展史就是我曾講過徐悲鴻中西論調及倡導下的美術教育的百年壟斷史,這讓二十世紀中國傳統繪畫的發展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坎坷命運。中國畫的發展,尤其是中國傳統寫意人物畫或者叫中國文人畫的發展幾乎遭受毀滅性的打擊。但是,中國畫的發展相同世界上任何事物一樣,有其自身的進化免疫力,或者叫自我修復能力,中國畫無論遭受多大的否定與磨難,它的自身免疫力及自我修復力,還是讓它得到了艱難中的發展和傳承,當然在這百年中國畫的發展中,仍不乏仁人志士名家大師的貢獻和守望。

不妨把範曾先生的繪畫放在中國百年書畫發展史中去解讀剖析。對於範曾先生的繪畫,我把八十年代末作為分水嶺。為什麼這麼分,因為這一時期,中國社會發展的大背景所面臨的是改革開放的全面開始所遇到新舊穿插中的矛盾凸現,計劃經濟的慣性思維及影響力還沒有從人們的思維中遠去。改革開放的實際成果還沒有完全顯現,人們在懷疑小心應付……中國畫在這一時期不會不受影響,以及市場化的衝擊,整個中國美術界如同其它門類藝術界一樣在騷動中驕燥不安如同火山爆發前的能量聚集……這亦即是改革過程中新舊觀念碰撞爭論的現象,我們不去評價它的對錯,但至少我們應該明白,這個節點中國書畫無法跳過去,它不得不接受這種由於政治上的變動以及社會的變動所帶來的變動。中國畫的發展不可能獨善其身置身於社會變改之外而存在。當然作為範曾先生以書畫藝術為業的大學教授當然也不可能置身事外。範先生不就在那個時候以在香港辦畫展為名而出走國外……其實範曾先生那時畫已經很是出名,那時的他,決不是簡單地認為是他在日本辦展賣了多少錢而為天津南開大學捐資蓋樓那麼簡單,這實際上是範曾先生第一個在國外讓日本人承認中國畫的魅力,日本人願意真金白銀購之藏之而趨之若鶩,至少說明一點:範曾先生當時的畫不同於徐悲鴻體系培養下的中西改造後的中國人物畫面貌,他放大中國畫連環畫也罷、他用白描填色畫中國人物畫也罷,但至少在那個時期,他的這種純純的中國元素畫出來的中國人物畫得到日本人青睞及當時美術界的驚詫,當然當時美術界的驚詫主要在於他的畫變錢的能力……

範曾的存在是當下中國畫的宿命

範曾 國畫

範曾先生的後來懺悔迴歸以及他五六十年代畢業時的畢業展畫的《蔡文姬歸漢圖》如何讓當時的文化部長郭沫若先生的賞識,還有文革時對沈先生的反目等等一些負面的消息……這一系列的“事實”或者叫“故事”。說的是範曾,詬病的是範曾,其實不過是1989年前後至今中國整個美術界的宿影而已。範曾身上的故事是範先生的宿命。範曾的存在至少是範曾先生的故事存在是當下中國畫的近現代發展的宿命,這是我的認識。

那麼從這個認識上我說:範曾是一個純傳統的畫家不假,但二十多年一張面孔式的畫風不變也是不假,是他的悲哀和宿命。對於中國畫的發展而言,他是階段性的貢獻者。他是具有典型意義的當代非常時期的非常畫家。當代改革開放中國特色社會體制下的特色畫家。範曾的道路是當代書畫家成名成師的縮影,是這個時代特色下的特色,所以說他是合乎邏輯的,符合時下的氣候,但是否是歷史發展的必然我不敢說,但可以肯定的是中國百年書畫史以範曾為代表的如此大師而結論,我心不甘,我更希望就此為止。中國書畫重新開始,後來還要前行,還要探索……。

範曾的存在是當下中國畫的宿命

範曾 國畫

時下是,美術界對範曾詬病而不置一評,市場卻表現出極大熱情。範曾先生儼然成了當下流行的影視名星,得到無限的熱捧與崇拜。當下追星與去英雄現象在美術界也讓範曾出盡了風頭,我相信範曾先生在當下的美術界或許可以以“另類”而流芳美術史。

雖然範曾的存在是當下中國畫發展的宿命,但範曾的水平,決不是當下中國畫發展的頂峰,範曾的修為也決不是當下中國畫家的楷模,範曾成功決不是中國畫家們所希望或者所追求的成功。

畫國畫人物不知道五味人生,畫素描不懂明暗五調子都是無法達到技藝超群的水平。書畫易學難精,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當是當下大多數書畫家的水平,書畫難就難在書畫筆墨技法之外的高尚情懷和修為,然而,百年書畫發展,藝術革命及改良論實際上就是革掉了中國人物畫的文人情懷和文人價值靈魂,取而代之的是滿世界的徐悲鴻等人倡導的如同照相技術的人物寫實繪畫“惟妙惟肖。”

讓中國畫改良成幾盡流於工匠之類的照相畫,這便是當下中國畫的悲哀所在,這也是當下範曾近乎連環畫放大能異軍突起,讓人誤以為範先生便是中國畫的希望和未來的原因所在。

範曾的故事是當下中國畫家人格自我矛盾、自我歷史糾結的最典型的代表。

範曾的財富也是當下中國畫家金字塔頂端、富可敵國的權貴畫家的標杆。

範曾的存在是當下中國畫的宿命。


作者簡介:董江海,清華美院培訓中心書畫高研班助教、湖南省六合國學書院導師。

代表文章:《董江海每日一評》《淺議中國傳統寫意人物畫的審美格調》《淺談狂草書法創作的審美格調》《也談書法的專業性和社會性》《選擇書畫就是殉道,要麼成為瘋子,要麼成為大師》《對龍瑞等名畫家的批評不僅僅需要勇氣》《書畫大師滿天飛雜談》《從書譜中解讀中國書法的審美標準》《歷代狂草大家的成就所具備的條件》《書法國展與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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