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出兒童文學的語言特色

突出兒童文學的語言特色

先從一位外國兒童文學作家說起。

1982年,新西蘭兒童文學作家瑪格麗特·梅喜獲得英國兒童文學最高獎——卡內基獎,並於2006年獲得國際安徒生獎。瑪格麗特一生創作了100多本圖畫書、40部小說單行本和20多本短篇小說集,她的名字在新西蘭家喻戶曉,作品遍佈該國大小圖書館,創作樣式則涉及圖畫書、短篇小說和長篇小說。曾有評價稱:“瑪格麗特·梅喜在語言表現上的詩性、魔力和超自然等元素,使她成為世界上少有的重新塑造語言的傑出作家之一。”

在一段採訪中,瑪格麗特談道,好的兒童文學語言特別重要,因為語言作為媒介,將故事的內容和孩子聯繫起來。在她看來,好的兒童文學首先要有一個好故事,孩子打開書後馬上就會被吸引,一直讀下去。在好的兒童文學中,語言應該具有娛樂性,讓孩子們感覺到快樂有趣,既能吸引人,又能推動故事情節的發展。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有兒童文學大家將語言置於兒童文學寫作的重要位置——這,也是我之前深有同感,卻始終不敢確定的問題。

“要讓孩子們從小建立和語言的聯繫”“運用他們獨有的美妙語言,繼續從本國文化中獲得資源”,瑪格麗特的這兩句話尤其打動我。因為,我始終有一個盤桓心中許久卻遲遲不能確認的判斷——文學語言,尤其是兒童文學的語言,絕不僅僅是形式,它實際上涵蓋了更加豐富的層面和指向,它甚至直接決定了作品的可讀性。語言不只是作家的表達工具,它還綜合體現出作家的性格、經歷、識見、修養、思想……實際上,語言植根於作家的閱歷、所處的地域和文化傳統的土壤。

我在汪曾祺先生談創作的文字裡也讀到類似論斷。在他的作品研討會上,汪先生作了名為《回到現實主義,回到民族傳統》的簡短髮言,其中著重談到語言:“我寫的是中國事,用的是中國話,就不能不接受中國傳統,同時也就不能不帶有現實主義色彩。語言,是民族傳統最根本的東西。不精通本民族的語言,就寫不出具有鮮明的民族特點的文學。……我認為語言不只是形式,本身便是內容。一篇作品的每一句話,都浸透了作者的思想感情。我曾說過一句話:寫小說就是寫語言”。

一中一外,兩位文學大師都如此推崇語言,並且強調使用本民族的語言,這令我相信,在兒童文學創作裡更要將語言推到重要位置。我以為,對兒童讀者來說,“可讀性”是第一重要的,孩子不會因為作者是誰而去讀書,他讀,只是因為他喜歡、他被吸引。因此,與故事相契合,而又獨具個性、能夠走入孩子心中的語言便顯得格外重要。

純粹的兒童文學作家用精緻有味的“淺語”為低齡兒童寫作。“淺語”不是牙牙學語,而是一種藝術,不僅兒童看得懂,也耐得住大人咀嚼。對於稍大一點的孩子,需換另一副語言筆墨,不同的故事需配搭不同風格的語言,其中有讓不同年齡孩子熟悉或嚮往的生活,有本民族豐富而深厚的文化傳統,有滲透於字裡行間的情趣和詩意。對於兒童文學,即便在最淺白的語言裡,也要能看到色彩的層次,生活的趣味,詩意的想象。語言,讓好的兒童文學成為一件真正的藝術品。

此外,與目標讀者是成年人的文學作品不同,兒童文學因特定的讀者面向,對創作也有著更高要求,真正能讓孩子讀出真味來的兒童文學同時也是一流的文學作品。所以,只有當作家使出渾身解數,把自己的生活積累儘可能調動起來,把生命體驗濃濃地凝聚到自己筆下,而又能順乎童心童趣指引讓文字汩汩流淌之時,才有可能寫出好的作品來。

中國作家曹文軒獲得了國際安徒生獎,他創作的《草房子》能夠成為當代中國兒童文學經典,恐怕語言的功勞不亞於故事,唯美浪漫,情感充沛,極具感染力。套用瑪格麗特的話,是語言在無形中將遙遠年代的故事內容和今天的孩子聯繫起來、貼合起來了。中國兒童文學作家的語言,來自中國的文化資源,因而獨特,也因而美妙。這,也是一種文化自信。(人民日報 殷健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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