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故事:凌晨一點鐘——半罐可樂

子時勿出門 出門莫回頭

傳說:枉死之人必須找到一條生人之命做替身,才能重入輪迴,投胎做人。

小敏已經在這座城市待了七年,日復一日的重複著每天的工作,時不時還要加班到深夜。幸運的是小敏在距離公司不遠的一個城中村回遷小區裡和兩個小姐妹一起租了一套三居室,共同分擔著房租水電,在這漫長的日子中一起抱著團憧憬某一天能買得起一套自己的房子。

又是一個獨自加班的深夜,小敏往嘴裡扒完最後一口外賣,雙手就繼續在鍵盤上不斷的敲擊著,市場分析,目標群體,投放平臺,各種專業性的詞句已經在小敏手下不知道被打出了多少次,作為一個傳媒公司的文案,加班,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等小敏敲出最後一個字,保存,關機,拎起自己的揹包鎖了門並開始站在電梯口等電梯的時候,已經是午夜十二點半了。

小敏打了一個哈欠,掏出手機,在等電梯的間隙刷著微博,就和曾經無數個加班的夜晚一樣,到了寫字樓一層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小敏買了一罐冰鎮的可樂,刷著手機開始朝著自己租的房子走去。

順著寫字樓門前的馬路,走上十分鐘,就到了小區的後門,一扇大鐵柵欄門上掏出了一扇小鐵門,小敏稍微側了一下身子走進小區,盛夏時節,空氣中充斥著燥熱,一陣陣空調室外機嗡嗡的響聲充滿了整個小區,隱約間,小敏聽到一陣奇怪的音樂和說唱,悠長尖銳的聲調越來越清晰,小敏知道,這是小區裡的某個老人過世了,在這個城市待了七年,見過不少這樣的事。這裡的人家裡老人去世,後輩們會把喪事辦的跟喜事一樣熱鬧,吹拉彈唱樣樣俱全,儼然就像一個小型的晚會。

小敏是從後門進的小區,直接順著兩棟房子中間狹窄的小路穿到房子另一邊的主路上,再走上兩分鐘就可以到自己租住的那套房子樓下了。小路上昏黃低矮的路燈周圍飛滿了夏季的各種小蟲子,空調室外機發出的嗡嗡聲揮之不去,小敏加快了腳步,耳邊各種吟唱,音樂聲越來越來清晰,小敏不由得慢慢偏轉了腦袋望了過去,當小敏一腳踏上另一邊的主幹道時,一座簡易的舞臺赫然出現在眼前,舞臺上方掛著一拍發著慘白色光芒的探照燈,照的這段主幹道猶如白晝,幾名穿著暴露,身材一般的舞女正在臺上賣弄著自以為非常誘人的舞姿,隨著音樂的節奏不斷跳躍,小敏能清晰的聽到每一次跳躍的高跟鞋落在簡易舞臺上的蹦蹦之聲。臺下稀稀拉拉坐著十幾名觀眾,都是這個小區裡的居民,這裡的居民很多都是以前城中村的,村子被拆了以後,就被安置在了這個回遷小區裡,,每一戶都分到了四五套房子,自己家住一套,剩下的基本都租給了附近工作的上班族。

小敏扭著頭看著舞臺上賣弄風姿的舞女,嘴裡吸著冰鎮的可樂,腳步不停依舊再往自己住的那棟樓走去。突然小敏手中拿著的手機響了,一聲微信提示音,小敏這才轉過頭,低頭查看,是自己的室友發來的:一點了,你怎麼還沒回來。小敏心中一暖,在這個城市,被人關心著,感覺真好,小敏拿起手機靠近嘴巴說道:馬上到了。說完小敏一抬頭,突然啊的大叫一聲,手中的手機和那罐可樂已經被甩了出去,此時小敏面前不足一米的地方赫然出現了一座靈堂,一副暗紅色的棺材就靜靜的停在小敏面前不足一米的地方,棺材暗紅色的表面反射這對面舞臺上探照燈射出的慘白光芒,棺材正對著小敏的地方擺著一張小桌子,上面放著兩盤水果,一座正插著香的香爐,還有一張清晰的黑白照片,此時小敏在探照燈下的影子頭部正好和黑白照片中的人臉重合在了一起。小敏嚇懵了,腦子一片空白,雙腿僵硬無法動彈,小敏的腳已經踢到了小桌子前正在燃燒的紙堆,被自己失手丟出去的可樂正好落在了紙堆的火焰中,一聲聲火焰被水流澆滅的刺啦聲和一股股灰色煙霧升騰而起,將小敏環繞在了一片朦朧之中。

這時一雙有力的手抓住了小敏的肩膀,一把將小敏拉出了煙霧,小敏這才從茫然中回過神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拉出小敏的是一名中年人,一身的孝服,一雙通紅的眼眸,黑眼圈赫然可見。中年人看著抽泣的小敏,語氣有些責備的說道:你這妮子,咋不看路呢。說著就往前走了一步蹲下身將那堆還未燃燒盡的黃紙悉數巴拉出來,已經被可樂浸透的被隨意掂起來扔到一邊,中年人嘴裡低聲說著什麼,小敏剛剛從驚嚇中緩過勁,臉上的汗水夾雜著淚水沾染著幾片黃紙燃燒後的灰燼。這時又有幾個中年男女快步走了過來,嘴裡不斷的責備著小敏,語氣嚴厲夾雜著憤怒:現在的年輕人就知道看手機,走路都不看路,這該咋弄啊,這燒的好好的紙被弄成這樣。小敏回過神後,不顧那幾個中年男女的目光,視線開始掃視周圍尋找自己的手機,小敏找到自己的手機後直接快步越過靈堂,一路小跑往自己租住的那棟樓跑去,耳邊依然傳來幾聲憤怒的責罵,然後聽到嘩啦一聲,一個易拉罐被扔在了馬路牙子上撞擊出的聲音。

系列故事:凌晨一點鐘——半罐可樂

小敏現在只想趕緊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中,也不知道從哪裡生出的一股子力氣,一口氣爬到了十一樓,也是小敏租住那棟樓的最高層,小敏就住在這裡。開門進屋裡的那一霎那,小敏好像隱約聽到似乎有個易拉罐瓶子正順著樓梯一階一階滾動,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小敏猛的一下將門砰的一聲關住,然後又加上反鎖,打開客廳的大燈後靠著門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小敏這時感覺到一股從內心深處湧上的恐懼,一絲絲陰冷環繞在小敏周身,小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同住的兩個姑娘聽到砰的一聲關門聲,都喊道:小敏,是你回來了麼?怎麼那麼大力氣關門啊?小敏嗓子中還有些哽咽,她用力的清了一下嗓子說道:是我回來了,沒事不小心拉猛了。說完小敏趕緊回到自己屋子,放下揹包坐在床上開始有節奏的深呼吸。

等了一會,小敏覺得自己的情緒平靜了下來,就起身去浴室洗澡。當小敏在浴室中脫下自己那一身白色繡花的連衣裙的時候,發現連衣裙後面佈滿了星星點點的紙灰,小敏心中又是猛然一抽,直接將脫下的連衣裙一把扔進了旁邊的裝髒衣服的塑料筐中,小敏又長長的做了一下深呼吸,打開淋浴頭調好水溫,站在溫熱的水流下。溫暖的水流從小敏的髮絲間滑到臉頰,再又從臉頰流到脖頸,胸口,順著大腿流到地面,一種舒適的感覺充滿了小敏的全身,小敏在淋浴下站了十來分鐘後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歸於正常,然後開始將洗髮水,沐浴露塗抹在身上。小敏閉著眼睛開始在淋浴下衝刷身上的泡沫,此時小敏無法看見從她身上流下的泡沫水中,一絲絲黑色如髮絲般的細小水流正一點點滑落在地。

衝完澡,小敏感覺自己已經從剛才的情緒中走了出來,圍上浴巾,小敏向自己的臥室走去,經過客廳時,不知道從哪裡吹來的一陣怪風,小敏身體打了個寒戰,小敏並不在意,想著自己剛剛洗完澡,皮膚對風比較敏感的緣故。

已經是快兩點了,小敏吹乾頭髮,打開空調,躺在床上關燈睡覺。小敏試著讓自己儘快進入夢鄉,可之前自己撞見的那一口暗紅色的棺材和那張黑白照片在自己腦海中如何也揮之不去,小敏不想回憶,可回憶偏偏就充滿了小敏的大腦,漸漸的,小敏似乎感覺到那張黑白照片上的白髮老太太正慢慢的對自己微笑,迷迷糊糊之中小敏似乎感覺到那位老人正站在自己床邊,眼睛死死的盯著自己,嘴角邪魅的勾起,一股詭異,邪惡的笑容定格在了小敏的眼前。小敏想要大叫,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身體似乎也不受自己控制,全身的肌肉都僵硬起來,小敏在心中大聲的吶喊,咆哮,最後變成了低聲的啜泣,懇求,但小敏得不到任何回應,連張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隨著一聲熟悉略帶刺耳的鬧鐘聲響起,小敏猛的伸直了雙腿,眼睛一下子睜開,這時小敏才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鬧鐘還是一刻不停的發出刺耳的聲音,小敏抬起胳膊按住了鬧鐘,這時小敏感覺到自己的胳膊,雙腿都傳來一陣陣的痠痛,頭也一陣陣的眩暈,懵疼。

小敏感到口乾舌燥,想要喝水,雙手有些吃力的撐著床墊坐起身來。床頭桌子上的杯子空空如也,小敏使勁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和眼睛,想要讓精神好一些。

等小敏起身站在地面上,一陣的頭暈目眩讓小敏差一點又重新倒在了床上,小敏一手拿著杯子,一手摸自己的額頭:發燒了,怪不得會這麼難受。小敏喝了一大杯涼白開,然後簡單收拾一下,給公司主管打了電話請了假,就提著自己的的揹包準備去診所看一看。

太陽已經發出刺眼的光芒,盛夏的早晨,剛剛八點,就已經酷熱難耐,小敏走在樓下,她望了望昨晚自己倒黴遭遇的地方,那裡依然有搭建的簡易舞臺和靈堂,時不時傳來一陣刺耳的音樂和吟唱。小敏望了一眼,有意避開那個方向,朝另一個出口走去。

到了小區外面的一家診所,醫生簡單的測量了一下體溫,問了一些生活習慣,交代幾句就給小敏開了幾盒藥物,小敏帶著藥物找了一個早餐攤吃了一些早餐就回去躺著休息了。

這一天小敏都在家裡休息,頭暈腦脹,時而感覺自己發熱,渾身出汗,時而又覺得自己處在冰窖,裹著被子都覺得冷。一天下來,小敏面色蒼白,有氣無力。

快到黃昏的時候,小敏感覺自己好了一些,頭沒那麼疼了,身上也不會有很明顯的發冷發熱的狀況,小敏精神上放鬆了很多,一閉眼,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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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小敏還在熟睡,兩個室友回來看小敏睡的熟,就沒有叫小敏,各自回屋睡覺了。到了夜裡十二點半左右,屋子裡漆黑一片,小敏隱約聽見門外有動靜,嘩嘩啦啦,叮叮咚咚,響個不停,小敏猛的真開眼,摸了一下,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小敏摸出手機,心說:這一覺睡的真是舒服啊,都十二點半了。突然小敏又聽到了那個聲音,叮叮咚咚,嘩嘩啦啦,手機也發出一聲電量不足的提示音後關機,屋子裡立馬又漆黑一片。小敏心臟猛的一抽,這和昨晚自己關門時聽的聲音如此相似。此時,小敏的睡意被一掃而空,心提到了嗓子眼,額頭上也開始冒出一層汗珠,窗簾被自己下午睡覺時拉上了,手機又沒電了,屋子裡此時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小敏想要坐起身來去摸床邊的電燈開關,但小敏剛準備雙手撐在床上,就感覺到似乎有一張臉正緊貼著自己的臉,對方呼出的氣流都能清楚的感覺到,冰冷中帶著一絲腥臭。小敏嚇的死死的閉住了雙眼,雙腿發軟,一雙手將床單緊緊的攥在手中,小敏能清晰的聽到另一股呼吸的聲音,感受一絲若有若無的冰冷氣流在自己身體上流動。小敏想要大喊,可嗓子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一般,不管自己如何使勁,都不出任何聲音,小敏心中已經接近崩潰,用盡全身的力氣挪動一隻手臂緩慢的向床頭放著的一杯水摸去,小敏緊閉雙眼,身上的睡衣已經被汗水浸透,那股若有若無的呼吸聲和氣流在小敏耳邊遊蕩徘徊,小敏的手終於碰到了桌子的邊緣,用手指扣著桌子邊緣一點一點的朝著杯子的地方挪動,小敏已經感覺到杯子,一根手指極力推動杯子,只聽啪的一聲,杯子掉在了地上,小敏覺得自己周身一輕,堵在嗓子中的東西消失了,那股若有若無的呼吸聲和隱約感受的冰冷氣流也失去了蹤跡,小敏坐起身來,啪的一聲打開電燈開關,屋子裡立馬亮堂起來:和自己睡覺前一模一樣,根本沒有什麼別的東西。小敏心中稍微安定一絲,覺得是自己又做夢了,看著掉在床下的水杯,小敏有些氣惱,這會自己再想要睡覺,也不可能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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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敏感覺自己身體已經好了,剛才緊張害怕的情緒也緩和了下來,這時候,肚子中傳出咕嚕一聲,小敏這才想起自己好像午飯,晚飯都沒吃呢。小敏看了一下時間,快一點了,小區外面的夜市攤還在,索性就起床穿了衣服準備去弄點吃的。

小敏打開門,走到樓梯間,剛轉身關了門,突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滾到腳邊一個可樂易拉罐,還在不斷的往外冒著可樂,小敏腦子一下子空白,猛然回頭,一張慘白的臉突然出現在了小敏面前,一個穿著一身大紅衣服的老太太正佝僂著身子,灰白的眼眸一動不動的盯著小敏,嘴裡說道:你怎麼不把可樂喝完啊。聲調極其尖銳,刺耳。那張臉分明就和小敏看到的棺材前面擺放的黑白照片一模一樣。小敏雙腿發硬,眼睛睜的巨大,嘴巴張開,想要呼喊卻一點聲音也發佈出來。老太太直勾勾的望著小敏,嘴角慢慢邪魅的勾起,一張慘白的臉立馬就充滿邪惡詭異的笑容……

第二天天剛亮,一陣刺耳的警笛聲刺破了天空中第一抹朝陽,十幾名警察和醫生衝進那棟十一層的房子,不一會,一具覆蓋著白布的屍體被抬了下來放在了一輛急救車上,後面跟著還在哭泣的兩名年輕女孩。

一陣風起,在車門關上的那一霎那,蓋著屍體的白布被吹起一角,躺著的是一名年輕女孩,眼睛睜的巨大,嘴巴大大的張開著,表情痛苦,恐懼,長長的髮絲上滿是血跡,覆蓋在臉上,已經看不清楚女孩原來的樣子。一個圍觀的中年人說道:這段日子真是邪性,小區裡死倆了,一個老,一個少,老的是病死的,這個少的聽說是大半夜下樓踩著一個易拉罐摔倒順著樓梯磕死了,真是怪事。旁邊一個大媽模樣的人接話道:屁的病死的,老的也不是好好死的。中年婦人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低聲又說道:那家三個兒子想要老人房子又不願意養老,給老人飯裡下了安眠藥,睡死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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