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里,寫到了幾次女子省親?都是什麼情況?

讀行記

紅樓夢裡寫到了三次省親,當然,嚴格的來說, 是寫了兩次,除了元春,就是迎春,這都是真正的賈家嫁出去的女兒。剩下的那次,是襲人回家探望生病的母親。我這裡就分別的談一下,首先我要說的是寫小說一定要和曹雪芹學習,同樣的事件,他能有不同的表現手法,甚至可以說他是全景,全角度的攝影機。



題主說到了最著名的元妃省親,這個是真正的省親,想元春自小入宮,她最小應該是十三歲,最大應該是十七歲,深宮多年的辨是非,讓她嚮往田舍之家的平淡生活,因為文中,她摸著寶玉的頭說,不想一別,你長的這麼大了,所以這時的元春應該是在宮中十年了,終於盼來了皇帝恩准的一次回孃家。

我們知道,皇家的規矩,是后妃才每月有固定的日子,讓父母進宮探視的,其他的人,其他的時間是不可能的。所以,這一次的元妃省親是無比的風光,而她作為女史的時間,是不可能有資格見父母的。

為了籌備,迎接這次省親,賈府蓋了省親園子,採買了戲子,尼姑、小道士,我無法估計這些花了多少錢,只聽鳳姐和哪個媳婦磕牙,知道老太爺曾經接駕一次,銀子花的跟水似的。

這一次,鳳姐的安排,更是比上次的更繁華。正月十五,因為樹沒長葉,花沒開,就在樹枝上纏掛了無數的彩帛彩條,就連身在宮禁十年的元春都嘆,太過奢靡了。這世間還有何等的繁華,能夠超過皇家呢?

而這無盡的風光背後,卻是元春的哭泣,


闔府是何等的歡喜,早早的妝扮了等在府門前,卻聽太監說時間還早呢,戌時才能出宮,而到了丑時三刻,宮女稟奏請駕回宮,中間只有三個時辰,也就是現代的六個小時的時間,這對於深宮的元春來說,不過是短暫的一瞬,而這一瞬的 時間裡,她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妃,甚至不能給自己的父母跪拜斟茶,想要說一說心裡的體己話,對著親人,卻只是哭,話說出來,卻是勸勉父親為國效力。

她至夜極時,回到了深宮之中,此後,我們看到的文字,就是宮中元妃派人送了什麼節時的禮物,她成了書中的背景,前八十回,我們沒有看到她的結局,但是她省親之時,點了幾齣戲,卻有人說“伏元妃之死,”而她的判詞曲子卻是“兒夢裡相尋告,須要退步抽身早。”所以,元妃省親,是極樂極繁華里,伏著極大的悲劇。


迎春省親,這裡才是真正的賈府的女兒嫁出去了,賈家接回家來玩。這一次的省親,也是哭哭啼啼的,全然沒有任何的風光。我們知道迎春的形象就是一個“二木頭”,針扎一下,也不會“噯”一聲的主,她房裡那麼多丫頭僕婦鬧到她頭上了,她還只是看她的書。她的乳母偷了 她的累絲鳳,她甚至都打算隱忍不要了。可是這一次省親回來,她卻是在王夫人面前哭了,她說的話是多麼的傷心呀!因為孫紹祖說她是被父親五千兩抵債的,她的陪嫁丫頭被孫紹祖欺負了遍。更不用說她的處境是多麼淒涼。


二木頭的這句話,叫我這一個文章外的看客回回淚溼書紙。而她再也沒有回到賈府了,判詞裡無情的記著:一載赴黃粱。芳魂豔魄一載盪悠悠!

我們知道,在漢代時,曾有人給女兒算命了,說她將來要嫁入皇家,所以就父家作主替她休了丈夫。也曾聽過皇親國戚是何等的飛揚跋扈,比如鳳姐就曾說過“憑你是誰,我說成就成!”她作合了彩雲不想嫁的人,她拆了金哥的婚事。而這裡的迎春卻是哭哭啼啼的回來,哭哭啼啼的回去。所以這裡是伏了賈府實際上已經江河日下。


而我要說的是襲人的省親,她是父母賣到賈府的丫頭。作為一個丫頭,能不能回家去看望父母,這是需要主子的恩典的。她的回家省親,就是丫頭版的“貴妃省親”。她的母親病重已極,鳳姐曾囑咐周瑞家的,如果她母親已經停床(死了)須要在家住的時候,要用賈府帶去的東西,不能和自己家的人混住,混用東西。


襲人的打扮是些許豔麗的,帶去的東西都是半舊的,這裡有她的張揚,是錦衣歸去,也是隱忍的,因為母親病危,不宜穿的過於華麗。然而鳳姐卻是送她更華麗的衣服,讓她坐車,帶丫頭,並派男女媳婦跟隨服侍。有紅學家解釋這裡鳳姐的做派就是捧殺她襲人的。



而襲人,作為一個大丫頭,因為王夫人的默認和安排,當起了沒過明路的姨娘,領起了姨娘的月錢,甚至她的母親死了,是多給了二十兩,一共是四十兩的恩典銀子,惹得趙姨娘因為自己兄弟趙國基只得二十兩,鬧到探春那裡。

可憐她當時的回家省親也是一時的風光無兩,是讓所有的丫頭們都羨慕妒忌恨的。特別是晴雯秋紋,明裡暗裡的譏笑她。可惜的是,她自以為將來必定要陪著寶玉到老的,最後卻是“堪羨優伶有福”。

不同身份的不同的歸省,曹雪芹的著筆處各個不同,元春明面是顯示了皇家的威嚴,暗裡伏了賈府的敗落。迎春省親,卻是用歸省後的談話,約略的顯出她的不堪處境,以及賈府的敗落無力。而襲人,卻是用華麗富貴的假象,對比她將來的歸屬於別人,這裡的一切繁華富貴,不過是虛幻的一瞬。


荷唯洛之戀

《詩經》中的周南篇裡有一篇叫“葛覃”的小詩,其中最後兩句是:言告師氏,言告言歸。薄汙我私,薄浣我衣。害浣害否?歸寧父母。這兩句話的意思是,一個出嫁的女子,洗完衣服,急於回孃家探望父母的情形。

在古代,女子沒有任何社會地位,她們的一生是附屬於男人的,出嫁的女子,如果要回孃家探親,是必須要經過夫家同意才可以的。紅樓夢裡就寫到了三次場面不同的女子省親,但鍾愛女兒的曹公,卻在這三次探親裡,暗伏了三位女性的悲劇命運。

元春省親。說到紅樓夢裡的省親,很多人首先會想到的便是元春歸省。她很早就入宮,經過多年苦心經營,終於在賈府這座大廈敗落前,才選鳳藻宮加封賢德妃,成為賈府最後的一個輝煌頂點,也是大廈將傾的賈府,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元春省親,對於賈府之人來說,對於只看到賈府金玉其外的當時百姓來說,自然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的盛事,是可以令時人口耳相傳的天大的榮寵,但對於元春本人來說,卻並非如此。

元春以貴妃的身份省親,但她卻怎麼都開心不起來,先後數度哭泣,令人不忍卒讀,“賈妃滿眼垂淚”“賈妃方忍悲強笑”“不覺又哽咽起來”“又不免哭泣一番”“\t又隔簾含淚謂其父曰”“\t一語未終,淚如雨下”“\t賈妃聽了,不由的滿眼又滾下淚來”……

元春為何會在這樣張燈結綵,家人團聚的大喜之日,不顧身份地一而再再而三地哭泣呢?因為那深宮之中,對她來說是“不得見人的去處”“雖富貴已極,骨肉各方,然終無意趣”,由此可知,入宮並非元春本意,但作為賈府賈府子孫,又是榮國府長孫女,她身上肩負著振興家族的重擔,說不得要犧牲個人幸福,為家族未來分憂。

元春的悲劇,在省親一回已經伏下了,她晚上回到孃家,半夜回宮,前後在家待了只七八個小時,這與她二十年的宮中生活相比,實在是太短暫了,短暫到可以忽略不計。

她點的四齣戲的第二齣《乞巧》,脂硯齋批曰:《長生殿》中伏元妃之死。由元春大半夜一去不回可知,這次省親之後,她再也沒能回孃家。直到寂寞地死去,她的魂魄終於還是回到了心心念唸的孃家,“故向爹孃夢裡相尋告:兒命已入黃泉,天倫呵,須要退步抽身早!”死時的她,心中最惦念的還是“天倫”。

一直想要過“田舍之家,雖齏鹽布帛,終能聚天倫之樂”生活的元春,終於還是沒能如願,為家族繁榮獻出了年輕的生命。孃家賈府對於她來說,是一個路遠山高之處,是永遠回不去的地方。便是死去,她也只能香消玉殞在深宮高牆之內。

襲人省親。襲人是寶玉身邊的第一丫鬟,前八十回裡,並沒有寫到了襲人出嫁之事,而“省親”說的是出嫁女子回家探望父母,但襲人身份的特殊就在此處。

襲人雖然未出嫁,但賈府上下皆知,寶玉捱打之後,她就被寶玉母親王夫人看重了,且在三十六回裡,當著眾人的面,王夫人從自己的月例銀子中,給襲人漲了工錢,這相當於是默認了襲人準姨娘的身份,只是還未挑明。

五十一回中,襲人母親病重,哥哥花自芳來求王夫人恩典,要接妹妹回家去看看,王夫人交代了王熙鳳一句話“命酌量去辦理”,這話就有深意了。什麼是“命酌量去辦理”?言下之意即是,襲人身份今非昔比,回家探親,要拿出該有的身份(款)來,王熙鳳會意,於是就把襲人完全按照姨娘的身份進行了一番打扮和交代。

襲人最終風風光光地按照姨娘的規制回家“省親”,坐著車,帶著丫鬟婆子,帶著包袱行李,很是風光。我們可以想像,這一切一定會得到襲人母兄和四鄰的另眼相看,皆以為她終身有靠,就是襲人自己,也一定覺得自己的一生,能做寶玉的姨娘,即便只是個妾,跟著這樣一個好性兒的主子,她知足了。

遺憾的是,襲人最終卻沒能成為寶玉的姨娘,而是嫁給了蔣玉菡,而這次提前進行的“省親”,對於襲人來說,也只是一次名義上的姨娘身份罷了。

她從未被過明路,永遠身份不明,在丫鬟和姨娘之間不停矛盾著,一不小心就會露出心事,被晴雯譏諷為“明公正道,連個姑娘還沒掙上去呢,也不過和我似的,那裡就稱上‘我們’了!”這正是襲人身份的尷尬之處。

襲人素有“爭榮誇耀之心”,他對寶玉的盡心服侍和保護,既有盡忠盡職的奴才本分,也有初試雲雨情時終身相托之意,王夫人曾對她承諾“我自然不辜負你”,但最終她卻不得不離開寶玉,與戲子蔣玉菡過起了貧寒生活,真真是白操了一世的心了。

迎春省親。迎春是賈府四春中的二小姐,但也是個身份尷尬之人,她的尷尬在於,她首先是庶出的小姐,其次是大老爺賈赦那邊的人,加上懦弱的性格,她從小跟探春、迎春等人跟在賈母身邊,就是個不大引人注意的女孩,甚至常常被忽視,沒人會關心她,疼愛她,給她該有的溫暖。

迎春的懦弱最終也葬送了她自己,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代,她的終身幸福並不是自己說了算,而是她的父親賈赦。甚至迎春還不知道男方的任何消息,“原來賈赦已將迎春許與孫家了。”她的命運已經被人攥在了手裡。

迎春嫁給孫紹祖,顯然是羊入虎口,在夫家被折磨打罵的遍體鱗傷不成人形的二小姐,終於有機會回家省親,卻“哭哭啼啼的在王夫人房中訴委曲”“一行說,一行哭的嗚嗚咽咽,連王夫人並眾姊妹無不落淚。”

我們那有句俗語,形容女孩出嫁後是“兩頭瞞”,即女孩如果受到了丈夫的打罵,她既不會告訴婆家人,更不會告訴孃家人,這被視為一個女人成熟和懂事的標誌,其實就是學會隱忍,一切都要服從丈夫,“夫為妻綱”。

作為大家出身的二小姐迎春,她一到孃家,就對著嬸嬸和眾姊妹哭訴,可以想見,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但凡日子過得去,以她什麼事總不過問不開口的懦弱本性,是不可能哭哭啼啼訴苦的。

迎春被孫紹祖欺辱打罵不說,說是嫁給孫紹祖,其實她嫁的不是一個男人,而是一箇中山狼,是一個無情獸,而這一切,都是她的父親賈赦為了抵銷欠孫家的五千兩銀子做下的,她怎能不委屈?

迎春回到孃家,並沒有著急回到後母邢夫人那邊,而是還記掛著她自己的屋子,她出嫁前住過的紫菱洲,“還得在園裡舊房子裡住得三五天,死也甘心了。不知下次還可能得住不得住了呢!”迎春的這番話,最終也成了她命運的讖語。

她最終“可憐金玉質,一載赴黃粱”這次回孃家,成為迎春身後生前最後一次回到孃家,一如她的大姐姐元春一樣,她們省親從孃家離開後,再也沒有回來,直到悽慘地死去。

這三次形式不用,身份各異的省親,結果卻“殊途同歸”,隱伏了她們各自的悲劇命運,而她們最終的出嫁,甚至走向死亡,全是迫不得已,因為她們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


少讀紅樓

《紅樓夢》前八十回寫了三位女子省親。

一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皇妃賈元春省親。此次省親奢侈奢靡到令賈元春都嘆“靡費太過”,省親本來是高興之事,皇妃與家人數度落淚,偏偏弄得悲悲悽悽慘慘慼戚像是奔喪。此次省親表面上轟轟烈烈,卻進一步掏空耗空了賈家的財力,為後來賈家一敗塗地埋下了一個伏筆。

第二次省親的主角是花襲人,花襲人因母病重喪禮而以姨娘身份歸省孃家,此次卻是把喪事當成喜事來辦了,對花襲人花自芳兄妹來說,喪母之痛遠不及花襲人當上姨娘來得歡喜。曹公通過花襲人此次省親,對襲人辛辣諷刺了一把。

第三次是賈迎春省親。賈迎春嫁給中山狼孫紹祖之後,慘被虐待。這次省親是無比悲哀悽涼的一次最後的決別,也是鐘鳴鼎食賈家從此大廈將傾的不祥之兆。





春江水月傾落星河

省親是歸家探望父母的禮俗。結婚後,女方要回家看望其父母就叫省親,由於過去女子只要嫁人,就是丈夫家的人了,所以媳婦回家探望家人還得得到丈夫或者公婆的同意。

《紅樓夢》裡寫了三次女子省親。

第一次是元妃省親。

賈家傾盡全力修建了一座奢華的省親別墅。賈妃在轎內看此園內外如此豪華,因默默嘆息奢華過費。賈元春戌初才起身往賈府來,醜正三刻就回宮了,元妃與家人見面的時間僅有幾個小時。

按理說,姑娘回孃家,應該高興,可是元春省親過程中出現最多的就是流淚。

元春見祖母、母親等女眷時:

賈妃滿眼垂淚,方彼此上前廝見,一手攙賈母,一手攙王夫人,三個人滿心裡皆有許多話,只是俱說不出,只管嗚咽對泣.邢夫人,李紈,王熙鳳,迎,探,惜三姊妹等,俱在旁圍繞,垂淚無言.

元春見父親時:

賈政至簾外問安,賈妃垂簾行參等事.又隔簾含淚謂其父曰:"田舍之家,雖齏鹽布帛,終能聚天輪之樂,今雖富貴已極,骨肉各方,然終無意趣!"

元春見弟弟時:

小太監出去引寶玉進來,先行國禮畢,元妃命他進前,攜手攔於懷內,又撫其頭頸笑道:"比先竟長了好些……"一語未終,淚如雨下.

省親結束回宮時:

執事太監啟道:“時已醜正三刻,請駕回鑾。”賈妃聽了,不由的滿眼又滾下淚來。卻又勉強堆笑,拉住賈母王夫人的手,緊緊的不忍釋放,再四叮嚀:“不須記掛,好生自養。……”賈母等已哭的哽噎難言了。賈妃雖不忍別,怎奈皇家規範違錯不得,只得忍心上輿去了。

元春省親以哭開始,以哭結束。怎麼好像是說人生?人說,人是在自己的哭聲中降生,在別人的哭聲中死亡。元春省親的過程就是其生命的過程。元春在一天裡最黑暗的時刻回到宮裡,從此步入了人生最黑暗、最艱難的一段時光。今生今世再也沒有踏足大觀園,今生今世再也沒有回到賈府。

第二次是襲人省親。

襲人回了兩次家,第一次是以丫頭的身份回家的,她母親和哥哥要贖她出賈府,被襲人拒絕了。寶玉又來她家裡看襲人,襲人的哥哥和母親明白了襲人的心意。這次不叫省親。

襲人第二次會家叫省親。這次她以寶玉的準姨娘身份回家的。當時王夫人已經告訴鳳姐以後趙姨娘有的,襲人也要有。

襲人的母親病危,襲人回家探母。

國公府的姨娘出門也要有派頭,鳳姐吩咐周瑞家的:

“再將跟出門的媳『婦』傳一個。你兩個人再帶兩個小丫頭子跟了襲人去,外頭派四個有年紀跟車的。要一輛大車,你們帶著坐;要一輛小車,給丫頭們坐。”

襲人出門有兩輛車,兩個有體面的媳婦,兩個丫頭,四個男僕人跟著。這還不算,鳳姐又吩咐周瑞家的:

周瑞家的答應了才要去,鳳姐又道:“那襲人是個省事的。你告訴他,說我的話,叫他穿幾件顏『色』好衣裳,大大的包一包袱衣裳拿著,包袱也要好好的,手爐也要拿好的。臨走時叫他先來我瞧瞧。”

襲人打扮了半日,我們看看襲人的派頭:

襲人頭上戴著幾枝金釵珠釧,身上穿著桃紅百子刻絲銀鼠襖子,蔥綠盤金彩繡綿裙,外面穿著青緞灰鼠褂。兩個丫頭與周瑞家的拿著手爐與衣包。

鳳姐看後不太滿意,

鳳姐笑道:“這三件衣裳都是太太的,賞了你,倒是好的;但只這褂子太素了些,如今穿著也冷,你該穿一件大『毛』的。”

鳳姐命平兒將一件石青刻絲八團天馬皮褂子拿出來,給了襲人。

鳳姐又看襲人帶來的包袱,只見一個彈墨花綾水紅綢裡的夾包袱,裡面只包著兩件半舊綿襖與皮褂。鳳姐覺得有點寒酸,於是又命平兒把一個玉『色』綢裡的哆羅呢包袱拿出來,又命包上一件雪褂子。

從鳳姐的行為我們看到大家族的管家,事事都要考慮周全,要把眾人打扮體統了,不能丟了國公府的體面。

襲人如果在孃家住,首先,要用賈府的鋪蓋去。不能使用孃家的鋪蓋和梳頭的傢伙。

其次,叫襲人的孃家人迴避。

第三,住處要單獨的一兩間內房。

襲人省親,儼然花家的貴妃省親。

襲人省親大費周章,證明襲人在王夫人處得寵。相比賈府主子小姐迎春省親,襲人的更隆重,更被重視。

即使這樣又如何?也不過是一時的風光,襲人最終也沒有成為寶玉的姨娘。寶玉和寶釵大婚後,寶釵把襲人嫁給了戲子蔣玉菡。

第三次是迎春省親。

迎春嫁給了孫紹祖,迎春回家省親,太簡單了,寒酸了。沒有起碼的接待儀式。

迎春這輩子很少說話,木頭一樣,戳一下,都不知道出聲。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回到孃家說了一輩子最多的一次話。

她哭哭啼啼的敘述在孫家所受的虐待,希望得到孃家的幫助,改變自己被虐待的現實。可是,王夫人說:

我的兒,這也是你的命。”迎春哭道:“我不信我的命就這麼苦。從小兒沒了娘,幸而過嬸子這邊來,過了幾年心淨日子。如今偏又是這麼個結果。”……王夫人忙勸道:“不過年輕的夫妻們,鬥牙鬥齒,亦是萬萬人之常事。”

迎春的母親邢夫人對迎春絲毫不在意,也不問其夫妻和睦,家務煩難,只面情塞責而已。

孫紹祖的人來接迎春回去。迎春雖不願去,無奈懼孫紹祖之惡,只得勉強忍情,作辭去了。

迎春對王夫人說:“還記掛著我的屋子。還得在園裡舊房子裡住得三五天,死也甘心了。——不知下次還可能得住不得住了呢。”

迎春的話一語成讖,她再也沒有在她的院子裡住,回到婆家,不到一年就被折磨致死。


潤楊的紅樓筆記

昨天剛看了篇關係這個問題的文章,不然我會回答兩次的,一次是元春,一次是襲人。其實還有一次就是迎春。

先說元春省親,那可是皇家出行,場面壯觀,沿路用布擋著,前面有太監探路,旁邊有衛士保護,做任何事都提前由太監設計好,在那幹什麼等都預先設定好了。時間也卡的非常準時,到點來,到點走。從頭到尾都顯示皇家的氣派。

再說襲人省親,衣服要穿好的,基本上跟園子裡姑娘們的穿著一樣,有丫鬟婆子跟著,住的不能隨便住,要單獨住,用的要用從家帶去的。時間比較自由。彰顯了大家族的氣派。

最後說迎春,基本上就是自己帶去的丫鬟婆子跟隨,回家後只能跟王夫人訴苦,還要揹人,怕傳出去了捱打。時間是預先定好的,夫家來人接,不敢有任何停留的趕快回去,不然就會捱打。顯示出了誤嫁中山狼後的悽慘生活,不到一年就被折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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