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巴布韋:全民沉迷於“止咳糖漿”,輝煌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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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正在“蒸發”的津巴布韋

起初,它只是位於19°南緯線上的一個熱帶小國,總國土面積同日本差不多大,但它坐擁萬千富饒物產,是紹納文明的發源地。

後來,這片土地上出現火炮的響音。日不落帝國從北邊趕來,把津巴布韋變成19世紀眾多被列強瓜分的亞非國家中的一個,也給這塊本就富饒的天選之地帶來了現代工業的新風,以至於津巴布韋一度在非洲國家中鶴立雞群,連南非也要忌憚三分。

聽起來,這似乎是一個挺不錯的地方,但在今天,當你撞見那些聚集在酒吧後巷、互相分享一種奇怪藥水的津巴布韋年輕人,他們只會不假思索地告訴你:“這個國家已經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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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一個終年暴曬在烈日下的湖泊,津巴布韋自遭受侵略起,就開始了各種意義上的國家價值的蒸發。

在那些消散的繁榮中,不只有被列強蠶食的土地、因國際制裁而虧空的國家賬戶、不斷進行自我貶低的貨幣價值、被通脹抽乾的經濟活力……從因果倒推的邏輯來看,它一步步走向瘋魔的路徑是如此清晰,而這一切,都需從一群從在止咳糖漿中尋找“成長快樂”的墮落國民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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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每天一瓶“快樂水”,貧窮疾病遠離你

在津巴布韋的首都哈拉雷的街道中,一種紅棕色玻璃瓶的止咳糖漿隨處可見。

這種止咳藥水大多產自於一家叫做BronCleer的南非製藥公司,每瓶100毫升,單價5美元,原用途是治療咳嗽及其他呼吸道疾病,通常在喝下去後的20分鐘內起效,並能維持4-5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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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統計,津巴布韋目前有超過50%的年輕人深度依賴著這一止咳藥品。

事實上,止咳糖漿的使用者並非全是咳嗽患者,這個國家的環境水平也不至於讓如此多人患上呼吸道疾病。可即便如此,津巴布韋仍然每人每天平均消耗一瓶止咳糖漿。對糖漿的癮像是一種傳染病,肆虐著整個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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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迴歸到藥效,一切就說得通了。和大多數同類藥物一樣,BronCleer止咳糖漿的主要成分是酒精與可待因,後者是一種阿片類的止痛藥,通過與中樞特異性受體相互作用,起到緩解疼痛的用途,但會高度上癮——這意味著,便宜的止咳糖漿裡藏匿著罌粟的魔力。

這樣的場景似乎成為津巴布韋社會生活的一個日常剪影:三五成群的黑人青年聚集在小巷落或酒吧中,他們隨音樂的節奏晃動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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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某個年輕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紅棕色的玻璃瓶,他與夥伴相視一笑,繼而仰頭一飲而盡,並擺出一種嘻哈的、拽拽的、目空一切的姿勢,好像這很酷似的。

一瓶藥水下去,疲憊的精神也迴歸了,可以繼續在酒吧的中央跳舞,繼續在街道的縫隙遊離。年輕人的眼中佈滿血絲,但他們神情迷醉,忘乎所以。

大劑量的可待因除了使人在服用的當時產生精神狀態異常之外,還會對大腦、心臟以及肝臟造成不可逆的損害。這事關國民健康與公共治安,若是在一個正常運轉的國家,必將引出嚴肅的法制監管及社會治理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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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全民沉迷於止咳糖漿的負面影響並非沒有引起津巴布韋政府的注意。直到2016年,津巴布韋政府發佈禁令,明確禁止BronCleer止咳糖漿在國內的販賣和使用,與此同時,津巴布韋警方還加強了對市鎮街道的巡邏,準備隨時逮捕販毒及服毒者。

然而,不論是對進出口商品的監管程度,還是對社區禁令的執行力度,或是禁毒戒毒的專業水準,津巴布韋政府的一系列行動如同隔靴搔癢,毫無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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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大量止咳糖漿仍然通過各種走私渠道從南非、贊比亞、莫桑比克等國偷偷流入,任何一名匆匆行走在城市街道中的非洲婦女都可能懷揣著一整包止咳糖漿,癮君子們根本不愁買不到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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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警察也可能是止咳糖漿的受眾,完全可以被三兩瓶藥水賄賂,因此,社區巡邏不過是你追我躲的小遊戲,走走過場而已。

最令人吃驚的是,在津巴布韋,公共戒毒所和戒毒康復所幾近於無,癮君子們要麼被關進監獄,一段時間被放出後繼續跳下止咳糖漿的深淵,要麼則是在大腦及神經已經受損後被送進精神病院,徹底喪失作為健康人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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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津巴布韋的社會焦慮似乎在新冠疫情的傳播和經濟的惡化中加重,廉價的止咳糖漿已不再能夠滿足一部分人的需要,一些新的可卡因藥物偷偷湧入市場並大受歡迎。把毒品當做“快樂水”的問題正在走向一種極端。

對於那些只有仰仗可待因或可卡因才能繼續生活下去的個體,他們或許是為了對抗失業的焦慮,或許是在逃避家徒四壁的危機,或者是苦於無法支付治病或教育的費用……而放眼全國,當適齡勞動力大範圍地展開對虛假世界的憧憬,這個國家已經出現最嚴峻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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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迷幻象等同於推拒現實,止咳糖漿帶來的腦海混亂和世界混亂並沒有什麼差別。津巴布韋人必須開啟一段對國家頑疾的探尋之旅,這場探尋本質上是重塑津巴布韋社會結構的一個環節:

國家發生了什麼?我們應該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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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後患無窮:不徹底的國家革命

津巴布韋的體量雖小,但也確實擁有過繁榮的光景。

15世紀時,以津巴布韋古城為首都的穆胡木塔巴帝國通過出口大批的玉米、黃金和象牙積累財富,日漸成為非洲南部最強盛的邦國。糧食和美酒似乎從不缺席,

黑皮膚的人們在這裡享受日月光輝,載歌載舞。

拋開古時候靠天吃天、靠地吃地的樸素繁榮,作為一個手無寸鐵的內陸農業國,津巴布韋在面對發達的工業文明時,顯得十分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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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紀後期,西方列強的工業革命進程加速,1884年,在柏林的一場特殊“分贓”會議上,超級帝國英國得到了津巴布韋,並暗自歡呼:多麼富有的土地!

如同大多數殖民地一樣,津巴布韋擁有成批廉價而樸實的勞動力、大片未開發且可開墾的肥沃土地、豐富的動植物以及包含煤、鉻、鐵、黃金、石棉、鑽石、鉑金等在內的40餘種礦產資源。

高品質的黃金、象牙、菸草、鑽石……任何一樣的產量,都在當時的世界市場上不容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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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侵略的角度來看,英國藉由“英國南非公司殖民地”的名號,在津巴布韋展開了近一個世紀的財富剝削,特別是對土地的私人佔有。

但從發展的角度來看,殖民者帶來了現代化的思維和工具,他們充分開發當地資源,提升農牧業的效率,提高加工業的水平,用非洲風情的產品迅速拓寬國際市場,樹立了當地業務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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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哈拉雷的街道上高樓林立,津巴布韋的黃金產量和菸草出口量躍居世界第三,“馬蘭基”礦藏被髮掘,成為世界鑽石儲量最大的礦場……津巴布韋日漸成為熱帶大陸上難得的富庶之國,

津元對美元的匯率一度高達1:1.47,其被稱為“非洲麵包籃”也是在這個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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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 年,非洲發生現代以來最嚴重的一次旱災,超過60%的非洲國家進入饑荒,接近1.8億人口受到飢餓、營養不良以及相關疾病的威脅。這種狀況斷斷續續持續十餘年,導致整個非洲大陸哀鴻遍野,赤地千里。

這時的津巴布韋非但沒有受到災荒影響,反倒接收了大批來自四面八方的難民,並向周邊國家輸出近45萬噸玉米,妥妥的豪門氣派。發展到此時,殖民助長了繁榮,繁榮催生了抗爭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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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前後,世界格局再次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津巴布韋人翅膀硬了,社會上湧現出大量黑人武裝運動,試圖推翻以白人為主導的當權者,爭取原住民的發展權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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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4月,隨著內戰的危險愈演愈烈,奔波在其中試圖調停的英國殖民者不堪其擾,選擇簽署談判協議,承認了津巴布韋的獨立。

不過,“兵不血刃”在這時卻並不是一個褒義詞。縱觀近現代史上諸多飽受侵略的國家,正是為了所謂的和平過渡,他們的獨立抗爭才大多是不完全的。

從清朝的慈禧、阿富汗的達烏德以及聖雄甘地的相似經歷來看,在與侵略國拉鋸的過程中,基於談判的獨立本身就很難徹底,甚至幾乎是一個偽命題——這是因為,即便民族的使命和榮光在前方閃耀,

工業化資本的香氣仍殘留在這些落後且飢渴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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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建立起自由國家並儘快鞏固它的強大,新的政權既需要民族情懷,也需要黃油餡餅。也就是說,從依附已久的資本主義侵略者身上“斷奶”,成為了大多數被殖民國家在獨立初期不可逃避的矛盾問題。

真正解決了“斷奶”問題的國家並不多,津巴布韋也在其獨立革命中展現了這樣的不完整性,而這種不完整性具體體現在處理土地問題時對白人利益的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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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近一個世紀的殖民史期間,津巴布韋全國超過75%的沃土早已成為白人地主的私人產業,這意味著關於國家獨立的談判實質上是徹底的賣方市場。

根據談判協議,津政府每收回一塊土地,就需向白人地主支付高額的賠償金,相當於回購。而回購這些土地的資金來自哪兒呢——來自英國借給津巴布韋的現金。

這一磋商結果本身就是可悲的,畢竟,這活脫脫是在自己的地盤借別人的錢買自己的地。幾經磨蹭,一來二去,貧窮的黑人階級的需要並未得到滿足。針對白人和共和國政府,民間出現了新的積怨,直到暴力的土地革命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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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自大狂的騷操作與潦倒的百萬富翁

在獨立後的近四十年中,津巴布韋像一個譁眾取寵的網絡明星,不斷呈現令人瞠目結舌的表演。譬如,當我們都在夢裡肖想某天醒來自己的存款餘額“哐當”一聲多了幾個零的時候,津巴布韋人早已率先擁有了這樣的現實經歷,並且還不止一次。

在這內部看起來腥風血雨、而在外部看起來卻貽笑大方的40年中,有一個人擔任了津巴布韋的演藝經紀人,並連環輸出多套騷操作。這個人便是在1980年獲得民間黑人武裝支持,受命為共和國實權總理的羅伯特·穆加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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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育水平普遍低下的非洲大陸,穆加貝其實是受過良好教育的知識分子,然而,他對於宏觀經濟的理解和對國際貨幣關係的誤讀,

卻暴露了他知識的短缺。在兩大驚人騷操作的發酵下,這名經紀人終於還是將曾經輝煌的津巴布韋拽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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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加貝的騷操作其一,便是怨聲四起的土地革命。

讓我們再次回到獨立初期。當語焉不詳的土地革命失敗,而以暴制暴的民間散打革命爆發,新成立的穆加貝政府大約也是害怕的。

為了避免再次出現政權動搖的風險,對於黑人對白人所進行的打砸搶燒的暴力行為,政府給予了一種視若無睹的默認態度,與此同時,穆加貝政府更是在一夜之間翻臉不認人,一舉強制沒收了幾千名白人大農場主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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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作為國家領袖,在巨大的國際利益關係面前突發失憶,或許不是什麼好辦法。

違背協議的津巴布韋一方面觸犯了白人世界掩蓋在“契約精神”的利益訴求,另一方面致使底層黑人與白人地主之間的矛盾直接躍升為種族衝突,並引起國際譁然。宣稱捍衛人道主義的西方世界迅速宣佈對津巴布韋展開各種形式的國際制裁。

在制裁到來的同時,大批失望的白人攜資本逃往南非,津巴布韋政府隱晦的牆頭草模式終於被摁下暫停鍵,因為,它從此不會再收到資本主義借來的黃油餅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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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資的迅速流失使這個還不具備獨立經濟實力的國家慌了。為了自救,穆加貝迅速掄出了第二大騷操作:毫無節制的貨幣印刷。

直至今日,看客們仍會為這段魔幻的經濟史感到胸悶氣短——究竟要如何,才能向頑固的老穆解釋貨幣信用的道理:並不是只要錢印得快,貧窮就追不上我;並不是生產越多的紙幣,就能擁有越多的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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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津巴布韋經濟徹底崩盤。大量企業因資金匱乏而倒閉,外匯急劇短缺,失業率飆升,最高時甚至達到90%。

農牧業的生產效率因為失去了現代化耕種技術和工具迅速下跌,原計劃出口的商品因經濟制裁滯留國內,人們開始用數十斤重的一麻袋紙幣購買一個麵包,失業又失學的年輕人終日遊蕩在街頭、酒吧裡……

直到2009年,憑藉高達870億%的通脹率,這個小國終於震碎了人類貨幣史的棺材板,全世界都大受震撼,得以駐足觀賞津巴布韋“傳奇”的國家經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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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15年,不堪重負的津巴布韋宣佈廢止本國貨幣,改為在國內流通包括人民幣、美元、澳元、日幣等在內的9種國際貨幣。

2019年6月,傳奇人物穆加貝去世,新總統埃默森·姆南加古瓦上臺。2019年11月,重振旗鼓的雄心又死灰復燃,津國宣佈將重新發行最高面值為20元的新貨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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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2000年至今,津巴布韋的國家經濟體系就如同一款bug頻出的模擬商戰App,為了維護系統運行,開發商反覆更新了6次貨幣體系,同時交叉發佈債券貨幣和電子貨幣。

但信用的崩塌早已導致魚驚鳥散,下載了這款軟件的玩家仍然頻頻在遊戲中經歷倒閉——受苦受難的終究是人民。

要知道,社會與個體之間始終存在某種不對等的關係,那便是,當國家富裕時,人民不一定富裕,而當國家貧窮時,人民必當更加貧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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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大陸被熱帶草原及荒漠裹挾數萬億年,這裡的人們常年經歷氣候與環境的挑戰,仍然沒有習慣於對抗大自然的不確定性。即便世界已進入飛速發展的後現代化時代,大部分津巴布韋人仍將其一生花費在了與貧窮和疾病的對抗之中。

在21世紀最初的10年裡,津巴布韋國民的平均壽命竟然不到40歲,甚至一度被評為國民壽命最短的國家。雖然這一狀況隨著全球整體醫療衛生水平的改善而有所改善,直到近幾年,津巴布韋的平均壽命仍然也只到46.59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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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便回到最初:當國家將生存的重擔丟回給它的人民,人民則紛紛選擇陷入一種非理性,即止咳糖漿所營造的短暫解脫之中。雖說混亂不堪的歷史已成過去,但津巴布韋將如何解決新的社會問題,我們還尚未可知。

回看津巴布韋多個世紀之前的繁榮光景,我們不由得思索,是否每一個遭受侵略之地都註定在無謂地掙扎後走向窮途末路?答案顯然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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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世紀才剛邁入第二個10年,世界格局就已急不可耐地呈現出新的模樣。遙遠的東方傳來一帶一路的號角聲,一股和煦的清風正吹向非洲的萬里紅土。

自2009年起,中國正式超越美國,成為非洲最大的國際貿易伙伴。在十餘年的交往中,既因為在過去同修過一部主題名為被侵略的血淚歷史,也因為和而不同的大國主張,中國對周邊弱小國家的援助從未附加任何政治條件,因而也日益獲得非洲各國的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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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全新的通訊技術、電力設備、技術人才正在源源不斷地往南半球運輸,生態環境、能源開採、綠色投資等工程如同雨後春筍在非洲各國的土地上林立……一種新的經濟文化交流方式正在悄然靠近,撫摸著這片疲憊的廢墟。

在中國這個和善的東方大國的帶領下,津巴布韋或許能抓住新的轉機,去告別櫛風沐雨的艱苦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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