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煙臺曾經的三大“地標電影院”:它們承載的可不止是電影

夾箍兒言」說起電影跟煙臺的淵源,那得追溯到民國初年了——相傳盧米埃爾兄弟在發明電影后不到二十年間,那個會動的“魔術光影”便在煙臺三馬路的基督教堂裡出現了。

有了會動的光影后,緊隨其後的便是電影院的興建——1935年,一位造鐘的大老闆(正是寶時的那個李東山)找來了仁德洋行的馬茂蘭(著名英籍傳教士),挖來了時任福克斯的電影經理人波利亞科夫,大刀闊斧地改造遷移了一家由英商建辦的影院,開業之際正式更名為“金城電影院”,地址坐落在朝陽街79號。

老煙臺人一聽便知,沒錯,那就是“新中國電影院”的前身了!

憶煙臺曾經的三大“地標電影院”:它們承載的可不止是電影

▲新中國電影院舊址,攝於2020

與昔日“新中國”隔著南大街、北馬路一站地相望的便是東風電影院了。他處於南大街與解放路交匯處,由於其建築是橫在十字路口面朝西的,所以小時候每次走到那,總以為走到煙臺市的盡頭了!

這家電影院雖沒有“新中國電影院”那麼歷史悠久,但據說創下了很多煙臺的第一:第一個買斷電影版權的;第一個上“杜比”設備的,第一個裝空調的……

憶煙臺曾經的三大“地標電影院”:它們承載的可不止是電影

▲東風電影院舊址,攝於2020

順著這個“盡頭”回頭往西四公里,又是一個煙臺地標——工人文化宮。90前煙臺生人應該都知道,那曾經還是個電影院,現在已經”昔人已成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了。

憶煙臺曾經的三大“地標電影院”:它們承載的可不止是電影

▲文化宮電影院舊址,攝於2020

那麼,本人為什麼要把這三個地方拎出來大寫特寫呢,原因很簡單:它們對煙臺一代人而言,承載的可不止是幾部電影的記憶!

本文就來談談那些記憶吧——

一、從電影院到的士高:電影院的興衰之路

在筆者小的時候,每逢週末或節假日,爸爸媽媽總會騎著自行車帶著我去海邊玩(芝罘區的人去的自然都是“煙臺山”的那個海邊),而去海邊的人八九不離十都會經北馬路拐彎到達目的地。

就在北馬路的尾端,每次經過,你總會看到一群群的人擠在一個衚衕的盡頭處,有說有笑好一番熱鬧景象。

沒錯,那個橫在北馬路尾端的衚衕就是“朝陽街”了,那些圍著的人就是新中國電影院門口等著看電影的觀眾了。我當然在兒時也加入過那些看電影的人群,只不過當時是在大人懷裡抱著參加的罷了。

值得一提的是,那時看電影基本上都是不花錢的,因為家長所在的單位工會會不時地發電影票,有時甚至會包場。是不是這一點就能解釋那時等看電影人群的龐大以及看電影的熱鬧歡樂氛圍,不得而知。但有一點可以很定,當電影走向純粹院線市場化的時候,相當一部分的老人從此再也沒有踏入電影院半步。

憶煙臺曾經的三大“地標電影院”:它們承載的可不止是電影

▲新中國電影院舊址一角,攝於2020

時光荏苒,本人一晃就進入成年了。人生真的很奇妙:伴隨著荷爾蒙的無節制增長,那個昔日的新中國電影院也跟著搖身一變成了“新中國"迪廳!(注意:跟著影院變身的還有整條朝陽街,紅燈區的名號於是打民國後又死灰復燃了)

如果說過去的影院是人們促進感情、擴展藝術細胞的地方,那迪廳無疑就是洩慾、追時髦、結交狐朋狗友的地方了。毫不誇張地說,此時圍在新中國迪廳門口的人群規模毫不亞於當年等看電影人群的規模,只不過聚集時間由白天變成了夜晚,人群由男女老少變成了單一的“少男少女”。

迪廳內的那些“內容”不必多說,至於大家在迪廳門口開展的娛樂項目,那就比昔日等看電影的豐富多了——

從叼著煙站街吹牛逼的、蹲在馬紮上喝餛飩擼烤串的,到打架勸架鬥架的,操著純正的煙臺話喊著大哥、小弟打招呼的……不怕看官們鄙視,這些事兒筆者都經歷過,歷歷在目!

說到此得加點題外話了:在這些寄居於迪廳內外的群體裡,少不了一類能夠代表老煙臺骨子裡、性格里甚至文化深層次裡的人,這類人你說它好也罷,壞也罷,少數也罷、多數也罷,那的確就是構成煙臺人的一部分啦——沒錯,他們就是……噹噹噹當……“小地包兒”啦!

每每跟朋友聊起地包文化,大家總有說不完的閒聞軼事,那情境,你能想象到嗎,絕沒有半點看港產“古惑仔”的雞血感,而是讀《堂吉訶德》的趣味感。

啊,跑題啦,“地包”文化將來有機會再細聊吧,回到“新中國電影院”上來,你說它地標不地標!小小一個電影院,竟串起幷包容了上到電影,下到地包兒,上到煙臺發展史,下到多姿多彩的市井文化……如此地方怎不讓人心生敬佩。

只不過,由於當下拆遷改造、鐵皮遮擋,不知那個昔日的“電影院”未來會發展成啥樣。總之,記憶力的那些東西,是找不回來了。

憶煙臺曾經的三大“地標電影院”:它們承載的可不止是電影

▲新中國電影院舊址,攝於2020

二、“文化宮電影院”與“夜半歌聲”的痛

與朝陽街那家電影院命運相同的是,文化宮電影院也經歷了幾次身份的轉變,最終也 BEAT 掉了,此處就不多說其那些諸如證券交易所之類的身份了,單說它作為電影院在筆者腦海中的一些記憶——那些記憶發生在上世紀八十年代的一個夏天...

在我印象裡,那時芝罘區夜晚南大街上兩處最熱鬧的地方,一個是“大展”(廣場),另一處便是“文化宮”了。

憶煙臺曾經的三大“地標電影院”:它們承載的可不止是電影

憶煙臺曾經的三大“地標電影院”:它們承載的可不止是電影

▲上為大展舊址,下為文化宮廣場一角,攝於2020

昔日從文化宮正門入,映入眼簾的,那簡直就是一片歡樂的海洋——左邊有碰碰車、旋轉木馬,右邊有檯球、廣場舞、小吃,中間是追著跑著玩著“警察抓小偷”的孩子們……唉,想想這些事情,我這心吶,炫比亞傷感了!

話說那年那天我們一家去文化宮本是看電影的(電影票自然是家長單位分的),可聽人說電影裡有恐怖因素,少兒不宜,於是好多家長乾脆就把孩子扔在文化宮廣場自行玩耍,我自然也在那個玩耍的隊列裡。

說到這有人該好奇了,那上映的是什麼恐怖片呀……

如果本人沒搞混的話,應是85版的《夜半歌聲》,講的是關於一個人被潑了硫酸,毀了容,過著不人不鬼的故事…

憶煙臺曾經的三大“地標電影院”:它們承載的可不止是電影

▲《夜半歌聲》電影海報,1985

唉,你說人得倒黴的時候喝個湯都能掖著!我當時不知道腦子哪根筋壞了,突然萌生了想去看看大人們看的電影是什麼的念頭,而就在我鑽進影院幕簾時,電影剛好演到被潑硫酸那人露臉的戲份!

據大人說當時我是被嚇蒙了,我媽的一個同事看到了我,第一時間捂住了我的眼睛,把我抱了出去。之後便是本人數年被“夜半歌聲”噩夢的困擾,不在話下。

幾十年過去了,每每想到那個自己在電影院被捂住眼抱出去的場景還鮮活在目,心驚膽戰的同時,不得不佩服那時的導演——拍個恐怖片真下血本呀!不像現在抗日劇,子彈都打成篩子了,還是小鮮肉一個!

話不多說了,本人對“文化宮電影院”的情感,全容在上面這個故事裡了。

最後再說說東風電影院吧——

三、從一中到東風電影院:童年的最後記憶

本人的最後一個六一兒童節是在煙臺一中過的,那一次,學校慰藉這一批“兒童”的東西便是組織去“東風電影院”看一場電影,不對,該是兩場。我記得當時是跟同學們一起從學校騎著自行車,一溜大下坡到的影院…

至於看的什麼電影,別的同學不知是否記得了,我是清楚的很——那是李連杰演的《精武英雄》、尼古拉斯·凱奇演的《勇闖奪命島》。

憶煙臺曾經的三大“地標電影院”:它們承載的可不止是電影

▲《勇闖奪命島》電影海報

現在想想這兩部電影的安排著實有意思:一個塑造的是本國英雄,一個塑造的是美國英雄;一個靠的是中國功夫和兄弟情義,另一個靠的是肌肉加團隊協作;一個最終和敵人握手言和,從中悟出了個武術哲學,另一個最終靠一己之力拯救了國家和人民,皆大歡喜。

兩部電影擱在一起,多麼對稱,多麼相似,多麼和諧,同學們在一起看片,絕對不會出現CBA兩隊互毆情況。

當然,那時過六一看電影的我們可沒現在那分析電影的腦子,那時只知道打的過癮,打的好看,打的帥!

但話說回來了,有些教育真的是潛移默化的,而其中的一部分,就發生在這些記憶中的電影院裡。新中國、文化宮、東風也好,大光明、藝都、兒童影劇院也罷,它們承載呈現的是一代人的生活方式與教育環境。

它們現在在煙臺的地界裡都不復存在了,但願它們不會在煙臺人的記憶中消失。

憶煙臺曾經的三大“地標電影院”:它們承載的可不止是電影

▲老東風電影院所在十字路口,攝於2020

(本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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