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的越多,心反而越靜?《壇經》雜感

這個月早些時候,在喜馬拉雅上聽《生命之書》,隨即寫了一大段感觸。寫完一丟,大部分內容從哪來的回哪去,只模糊記得是說:

人有耳朵,但少有人會聽。如果有功利性的、帶著目的去聽,好比是坐井觀天,聽到的都是自己想要的、關心的,那不是此時此刻的全部真相。

那什麼叫會聽呢?

會聽的人是無偏無倚的,如‘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一切的自然聲響落到耳朵裡,就如流水般來到心頭。

或者像人放開自己精神世界的大門,讓萬物之聲平等的來到心裡。

好比此刻,我在寫字,耳邊不止有紙和筆摩擦的細微聲響,小愛音箱裡淅淅瀝瀝的雨聲,左手盤著兩個白石頭做的太極球,不時也有清脆的碰撞聲,外屋電視劇的聲音,以及掩藏在這背後的,牆外的蟲鳴聲,偶爾鄰居傳來的開門聲、鎖門聲,他們全然我在心裡,平等相處。

我能聽見他們,但就那麼任這各種聲音響著,手中的筆依舊流暢的搖曳不停。


聽到的越多,心反而越靜?《壇經》雜感


開始,我有點疑惑,之前《大學》書裡有講如何正心——人不能心不在焉,一時一刻的當下只把心放在事上。

那我以為最合理的狀態是忘記外在的一切聲響,心裡、眼裡只有當下事才對,所以刻意要求自己專心,直到聽不見外界才好。

事實上,這樣不靈。原本所有聲響落在心裡,並無雜念,如今為了專心而專心反而成了負擔。

現在寫字我就是萬物聲流入心田,在聲音上不作停留,他想唱就唱唄。自己竟不覺得亂吵吵,也不妨礙一心用在事上。

也得虧我這個笨人有笨法子——所有經典,懂與不懂,先抄為上。像《壇經》一般兩三天抄上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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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這不抄著抄著,發現書裡六祖講過這問題,書外的心正好一直等著解惑呢。於是,我一下子就抓住了這幾句:

但淨本心,使六識出六門,於六塵中無染無雜,來去自由,通用無滯,即是般若三昧、自在解脫,名無念行。

什麼意思呢?

簡單說,看到了就是看到了,聽到了就是聽到了,但我的心不會拴在所看、所聽的東西上。

這即是無念,這個無念,是沒有執著心、分別心、比較心,並不是我想的說,只有一個形而上的、絕對的念頭。

自然也不是片面的空,什麼都不想,那人永遠不如石頭做得好。

我有時愛瞎琢磨。

這萬物,且不說沒有生命的物質,只要是活著的生命,

他都有一種精神,一種關於‘生’而非‘死’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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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枝頭一口氣都不捨得喘的蟬鳴時常讓人聽了倍感煩躁。

可讀過《昆蟲記》知道這種生命通常會在土中待上幾年甚至十幾年,地上的生命卻只有幾個月。

那如果我是一隻蟬,只怕地上的一分一秒,每時每刻,我也要不停的歡歌!

這種對生命的珍惜,倘若是萬物共同的精神,那我聽到的就不只是一種聲音,心裡還有份對蟬能活在當下的敬佩和嚮往。

人的聽覺能力有限,這沒啥好遺憾的,遺憾的是,由於心上的某些執念,讓聽被限定成有用的才聽,何其可悲!

心被過早的塑形,讓外部感知也選擇視而不見。

多少時候自己能察覺喇叭聲遮掩下的樹葉交擊聲、草蟲鳴叫聲?反而是多少次吃飯時,注意力全拴在手機上,食不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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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香、味、形,不用心怎麼把滋味吃到心裡?


那碗筷交擊聲、細嚼慢嚥聲,以及平靜下來,慢慢品出的滋味都被自己丟了,其實是丟了西瓜揀芝麻,不過,我還沾沾自喜呢。

所有的知覺都被想要的慾望束縛住了,心放不在一處地方。其實,做哪個事情不是在一心多用呢。

要知道,心不在焉可不是明德的正確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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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祖舂米圖


聽歸聽,聽到說明心大,不染不執。做歸做,做好說明心正,但行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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