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壮定州,扑簌迷离,难掩靖难之耻辱的那一抹亮色

1120年代,是中国历史上风云变幻的时代,北宋、辽、金、西夏四大王朝各领风骚,英雄豪杰、昏君佞臣鱼龙混杂,奏鸣起这一时期王朝更替的时代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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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二年(1127)二月,金人下诏废徽宗、钦宗二帝,贬为庶人。四月初,金人将徽、钦二帝,连同皇后、太子、公主、后妃、宫女、百官等数千人押向北方,一路上,公主、皇妃、宫女被金兵奸淫践踏,死者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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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皇族中尊贵而又狼狈的囚犯,在金兵的摧残押送之下,于四月下旬辗转到达中山府。

中山府是什么地方?河北定州是也。这是一座英雄的城市,这是一座历史积淀悠久的地方,这里也是名人墨客辈出的所在,更是燕赵大地上的千年古都。自从公元前649,年齐国国相管仲筑城后,便一直在历史风雨中漂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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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春秋战国的血雨腥风中,定州便以中山国之名与列强抗争,中山人不屈不挠、顽强自立,一次次以弱胜强,以少胜多,几乎跻身强国之列,并形成了辉煌灿烂的中山文化。

中山国历经数次迁都,顽强生存数百年,而定州是中山文化的主要发祥和传承地。后经秦汉、魏晋、后燕、北魏,乃至隋唐,定州一直是历朝各代的军事重镇,到宋朝时,更有“天下十八道,惟河北最重;河北三十六州军,惟定州最重”之说,北宋著名政治人物,如司马光、韩琦、苏轼、韩忠彦、李继隆、蔡京、章惇等都曾任定州知州,这些人许多都官至宰相,这在当时州郡中是绝无仅有的。

此时,中山府还未被金军攻陷。靖难北迁至此,拉开了悲壮之定州保卫战的序幕。

这是一场注定要失败的战斗,一个失去国家强大后盾的支撑,一个既无外援,又无粮弹储备支援的孤军孤城,早已刻下了城破人亡的悲剧命运,然而,你错了!因为,历史告诉你,一切却不是那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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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斗,有人说是半年,有人说是三年,有人说是安抚使陈遘据城坚守了三年,还有人说是副将沙振引军据守至城破,一段扑簌迷离的历史,《宋史》的虚假、伪饰;《呻吟语》的民间纪事,给予了这段历史截然不同的记载,这里都不重要了。因为,无论是谁坚守到最后,宋朝军民同仇敌忾,舍生忘死,让狂妄的金兵望而却步的高光,至少足足坚守了这座城池,半年到三年的艰苦岁月,为这一段亡国历史,点映了一抹璀璨的希望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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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阅众多历史事实,真实应该是这样的!

这一年,陈遘调任中山府安抚使。这一天,金人压着徽钦二帝一行,浩浩荡荡来到城下,巍峨的定州城阻挡了被迁的脚步。金兵手里有废帝这张王牌,岂能不用?于是,他们将宋徽宗带到城下,让他渝令中山府开门投降。

宋徽宗向着城头上的陈遘呼叫道:“我是道君皇帝。”陈遘曾在朝中为官,怎能不认识微宗,陈遘看到宋徽宗,大哭着说:“陛下你怎么在这里呀?”真是一言难尽,千言万语从何说起呢?无论说了什么,宋徽宗就是一个主题,你打开城门投降吧,为了朕的性命!陈遘忠心耿耿啊,看不得皇帝如此下场,就决定开城门,投降陪着皇上一起去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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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恰这个时候,手下的一个提辖叫沙振的同志不干了,他不想也不愿意当这个俘虏,于是不仅不想执行这个命令,甚至在一旁说:

“金军中岂能有道着皇帝?这必是金人的诡计。”《三朝北盟会编》卷五记载此事称:金人所俘徽宗于中山城下谕令开门出降,主帅陈遘于城上见之恸哭,提辖沙贞(即沙振)认为不是徽宗,这是金人的诡计,以箭射杀陈遘,臼守中山,金人逼徽宗以归。

陈遘大怒,如此关头,竟然有人公然挑战自己的权威,置皇帝的生死于不顾,真是大逆不道。于是下令放箭射沙振。这个沙振在军中很有基础,鼓动宋兵,绝不投降。于是城中发生了严重骚乱,陈遘及其子陈锡在乱军中,被宋兵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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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沙振成为中山之主,率领军民抵抗金兵,誓死不降。金军对中山府毫无办法,始终无法攻克。

经过不知多少次的战斗,一年后的建炎二年(1128)三月,中山府将士仅剩下千余人。自靖康元年被围,中山府已坚守长达三年时间。更悲惨的是,此时城中已经发生了人吃人的惨剧。在这样的情况下,金军才攻克了中山府。

金兵攻破中山府后,冲入街巷,看见的是一群瘦骨嶙峋的军民百姓,这些人摇摆不定,站都站不住了。金兵们也不禁心生感叹,敬畏之心顿生,便赦免了中山府所有军民。持久战让他们变得仁慈了吗?不是,而是被这群人誓死不屈、顽强抗争的精神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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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言勇敢者,皆出幽燕”,“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而古定州人具备了燕赵民风的典型特征,尚武重义,慷概豪迈,不畏强势,俗重气侠,每逢华夏有难,体现得最为淋漓尽致。这次抵抗金军,其修烈程度,其不屈精神,其抗争时间之久,就连之前的太原之战都无法比拟。这样的慷慨豪情,这样的钢铁意志,是中华民族战胜各种艰险磨难的强大精神武器,是中华民族优秀基因的重要组成部分。

悲壮定州,扑簌迷离,难掩靖难之耻辱的那一抹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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