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青青 石丹
ID：BMR2004
日前，科大訊飛（002230.SZ）發佈業績預告，預計2020年第一季度由盈轉虧，虧損1.25億至1.35億元，去年同期盈利1.02億元。
公告還指出，科大訊飛2020年第一季度業績虧損的主要原因為此次新冠疫情較大程度上延緩了公司一季度項目的實施、交付、驗收等相關工作的進度，因此也影響了收入的實現進度。
（來源：科大訊飛業績公告）
作為亞太地區知名的智能語音和人工智能上市企業，科大訊飛的營收長期實現大幅上漲，到2019年更是營收破百億（未經審計），2017年以來其淨利潤也不斷增長。財報數據顯示，到2018年，其政府補助金額已經增至2.76億元，佔當期淨利潤的比重超過50%。
與此同時，隨著人工智能的不斷髮展，科大訊飛受到越來越多來自競爭對手的挑戰，人工智能領域中的各個賽道愈發擁擠，科大訊飛的先發優勢不再明顯。搶佔賽道的成本投入還要繼續，科大訊飛在這場膠著戰中，依然要嚴陣以待。
《商學院》記者就首次出現季度虧損、“增收不增利”、政府補助、多產業佈局、營業成本猛增、盈利能力下滑、多項產品毛利率下降、人工智能賽道迎來越來越多的選手等問題向科大訊飛發送採訪函。不過，科大訊飛公關及董秘均回覆稱，定期報告前存在30天的窗口期、敏感期，在此期間按照規定是不允許接受採訪的，也不允許接受調研。
上市10餘年出現“首虧”，去年營收破百億
科大訊飛官網顯示，其成立於1999年，是亞太地區知名的智能語音和人工智能上市企業。自成立以來，長期從事語音及語言、自然語言理解、機器學習推理及自主學習等核心技術研究並保持了國際前沿技術水平；積極推動人工智能產品研發和行業應用落地，致力讓機器“能聽會說，能理解會思考”，用人工智能建設美好世界。
2008年，科大訊飛在深圳證券交易所掛牌上市，成為當時中國語音產業界唯一上市企業。
在平臺基礎上，科大訊飛持續拓展行業賽道，現已推出覆蓋多個行業的智能產品及服務，推動在消費者、智慧教育、智慧城市、智慧司法、智能服務、智能汽車、智慧醫療、運營商等領域的深度應用，TO B+TO C雙輪驅動成果顯現。
疫情發生以來，科大訊飛還用A.I.人工智能技術參與到基層疫情防控等多個醫療場景中，通過康復智能護航系統、智醫助理、影像輔助等人工智能產品幫助抗擊疫情。
也正是因為疫情，科大訊飛預告了上市10餘年以來首次出現的季度虧損。不過，科大訊飛2020年第一季度業績預告指出，本次疫情對其業務的長期發展不會造成重大影響。
同時，科大訊飛強調，隨著3月初網上招標開始逐步實施，3月份公司新增中標合同金額達到9.2億，較去年同期增長91%。預計公司2020年第二季度經營將實現同比增長。
而就在半個月前，也就是2月29日，科大訊飛發佈2019年業績快報，稱其營收突破100億元。根據科大訊飛發佈的未經會計師事務所審計的業績快報，2019年，公司實現營收100.89億元，同比增長27.43%。
與此同時，2019年，科大訊飛實現營業利潤9.53億元，同比增長 51.83%；實現利潤總額 9.78億元，同比增長 48.50%；實現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淨利潤7.89億元，同比增長 45.46%（上述2019年數據未經會計師事務所審計）。
科大訊飛業績快報指出，其2019年業績增長的主要原因是人工智能產業持續發展，公司源頭技術驅動的戰略佈局成果不斷顯現，持續盈利能力提升。
值得注意的是，營收破百億，且每年交出的“成績單”都不算差的科大訊飛，也並非高枕無憂。
據科大訊飛財報數據，2014年至2019年，其營收分別為17.75億元、25.01億元、33.2 億元、54.45億元、79.17億元、100.89億元（未經審計）。其中，科大訊飛營收增速曾在2017年出現上揚，其餘時段均呈下降趨勢。
淨利潤方面，2014年至2017年，科大訊飛淨利潤增速不斷下降，但在2018年、2019年實現持續上升。
（《商學院》根據公開資料整理）
不過，對比科大訊飛近年來的營收與扣非淨利可知，扣非利潤顯得異常薄弱。從2014年到2018年，科大訊飛營收已經從17.75億元增長至79.17億元，其扣非淨利則從2014年的2.89億元變成2018年的2.66億元，不升反降。
（《商學院》根據公開資料整理）
《商學院》記者注意到，在科大訊飛歷年財報中，非經常性損益項目中的政府補助突出。數據顯示，2010年至2017年，科大訊飛計入當期損益的政府補助分別為0.19億元、0.36億元、0.61億元、0.82億元、1.01億元、1.1億元、1.28億元、0.77億元。
到2018年，其政府補助金額已經增至2.76億元，與當期公司非經常性損益金額幾乎一致。計算可知，2018年政府補助金額佔當期淨利潤的比重超過50%。
（《商學院》通過公開資料整理）
科大訊飛2018年財報還指出，由於本期收到的政府補助增加，其他收益本期發生額較上期增長244.34%；收到的其他與經營活動有關的現金本期發生額較上期增長123.56%；營業外收入本期發生額較上期增長37.85%。
不過，柒財智庫研究員朗燕認為，只要是真實、完整、準確的會計記錄，就是經濟業務的反映，對財務數據不會有什麼特別的影響。而且，近年來，我國政策一直是鼓勵企業及個人進行創新研發的，給予政府補助恰恰能說明國家對此的重視，一方面，給予補助可以減輕企業研發所面臨的資金壓力，另一方面，讓企業更有動力持續進行創新研究。
多產業佈局致營業成本飆升，盈利能力下滑
與科大訊飛不斷上升的營收相對應的，是科大訊飛在各個產業佈局中不斷砸錢，成本費用迅猛上漲。
從行業成本上看，2014年至2018年，科大訊飛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的營業成本分別為7.4億元、23.9億元、31.95億元、52.96億元、77.53億元；營收成本增速分別為32.01%、60.77%、29.43%、64.56%、50.25%。
除此之外，產品經營成本方面，2015年，科大訊飛語音支撐軟件營收成本增速達到180.92%；2017年，其政法業務營業成本同比增長202.62%、電信增值產品運營成本同比增長104.65%；2018年，其智能硬件營業成本增速高達229.55%。
誠然，多產業佈局必然帶來更大的研發投入。朗燕認為，對於科技型企業而言，創新是其生命的源泉，而技術能力的發展和行業生態競爭，是共存關係，技術發展推動了行業競爭，同時，競爭倒逼著技術不斷進步。
在政府補助的支撐下，科大訊飛日益增長的成本費用並不能抹去其淨利潤增長的利好。但就盈利能力而言，科大訊飛難掩頹勢。科大訊飛財報數據顯示，其2007年淨資產收益率為36.8%，此後其淨資產收益率整體下跌。
2008年至2014年七年間，科大訊飛淨資產收益率其從17.59%跌至10.79%，從2015年起更是不再超過10%，並在2017年錄得最低點5.63%。
（《商學院》根據公開資料整理）
內憂外患：多項產品毛利率下降，賽道愈發擁擠
目前，科大訊飛已在教育領域、醫療、司法、智能服務、智慧城市、智能家居等領域佈局。值得注意的是，在多產業佈局的戰略下，行業佈局存在收益天花板。
從行業上看，長期佔公司總營收比重超9成的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其毛利率從2012年的53.76%，微降至2018年的50.86%。而作為科大訊飛長期佈局的重點領域，教育教學行業毛利率從2012年的46.3%降至2014年的31.41%，此後更是被“踢出”佔公司營業收入或營業利潤10%以上的行業之列，難見其毛利率數據。
從產品上看，科大訊飛的電信語音增值產品（2016年被歸為“電信增值產品”）在2012年毛利率高達89.1%，到2017年降至77.58%；近兩年不斷加碼的政法業務的毛利率也從2017年的76.15%降至2018年的68.73%；智能硬件業務毛利率從2017年的54.08%降至2018年的44.35%。
科大訊飛2018年財報還顯示，佔公司營業收入或營業利潤10%以上的行業、產品，其毛利率幾乎全部出現負增長，且營收增速低於營收成本增速，僅工程信息一項得以“保全”。
（圖片來源：科大訊飛財報）
一邊是多產業佈局戰略中，多下產品毛利率出現下降，行業收益天花板逐步顯現；另一邊則是在人工智能這個炙手可熱的賽道上，科大訊飛作為最早進入人工智能領域的企業之一，依然要面臨諸多競爭對手。
據艾瑞諮詢《2019年中國人工智能基礎數據服務研究報告》（下稱《報告》），2010年語音識別和計算機視覺領域產生重大突破，國內開始萌生AI概念。到2015年，國內迎來人工智能創業熱潮，獨角獸不斷湧現，融資記錄被不斷打破。
《報告》顯示，2012年至2019年8月人工智能領域共發生2787件投融資事件，總融資額達4740億元，人工智能成為最炙手可熱的融資熱點，百度、阿里、騰訊、京東、華為等科技企業也紛紛加註。
不僅在智能語音領域，科大訊飛遭到來自百度、阿里巴巴、騰訊等企業的“圍剿”。而且在以智能語音為入口的各人工智能的細分賽道上，隨著各類“選手”的出現也愈發擁擠。
據艾瑞諮詢發佈的中國智能語音行業圖譜，在醫療領域、公檢法領域、教育領域、客服領域、語音審核領域、金融領域等等，入局選手既包括思必馳、雲知聲等AI公司，也包括百度雲、阿里雲、騰訊雲等互聯網巨頭。
（圖片來源：艾瑞諮詢）
在各類企業紛紛加入人工智能戰局的情況下，朗燕指出，競爭是每個非壟斷行業不可避免的，正是因為競爭，才使得企業不斷的進步與發展，這個壓力不只科大訊飛有，每個企業都要面臨。不過藍海變紅海，科大訊飛彎道超車愈發有難度。
“至於勝算要看‘天時、地利、人和’。天時：國家一直加大對創新的扶持力度；地利：老牌AI公司，基礎條件優勢明顯；人和：各職能部門積極配合，發揮協同效應，以實現發展新突破。”朗燕表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