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不安精講三十六計》第四計 以逸待勞:古時名將的分水嶺

原文:困敵之勢,不以戰;損剛益柔。

分析:原文講述了以逸待勞之計,是不以戰鬥而使敵人陷入困頓的方法,其要領在於損剛益柔。

“損剛益柔”與借刀殺人之計一樣出自於《周易》中的“損卦”,《易傳·彖傳下·損》:

二簋應有時,損剛益柔有時。損益盈虛,與時偕行。

如果結合損卦的卦象,這句話其實非常好理解。損卦(客上主下),上卦為艮,艮為山,下卦為兌,兌為澤。即是大澤(主)侵蝕山根(客),呈現出水(主)抑山(客)之象。

“二簋”其實指的是卦中的二爻,如果我麼對其進行改變。損害兌卦(主)中的第二根陽爻,變為陰爻,兌卦則變為了震卦;再增益艮卦(客)中的第二根陰爻,變為陽爻,艮卦則變為巽卦。

這樣原先山澤損卦,恰好變成了風雷益卦,以最小的變動完成了一次損益轉變,勝負互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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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兵法中的以逸待勞,並非是被動的“以不變應萬變”,而是主動搶佔先機,利用山川草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以最小的代價,形成對敵人的優劣互換,使敵軍為應對你的轉變都需要付出數倍的代價,從而達到此消彼長的目的。

在94版《三國演義》中曾有有一段魯肅和諸葛亮之間的“將帥論”尤其精彩。其實這段在原著中只一句帶過,在四十六回:

為將而不通天文,不識地利,不知奇門,不曉陰陽,不看陣圖,不明兵勢,是庸才也。

但電視劇對其進行了詳細的原創講解,是這部電視劇能成為經典的原因之一。劇中,諸葛亮就何為將帥之道,以用兵為例子:

兵者有可見之兵,荷戟執戈,肉軀之身乃可見之兵。不可見之兵者,日月星辰,風雲水火,山川之靈氣,如此萬物萬象,均可以為兵。

比如這七十二候圖,它出自周公,將節氣周天三百六十日分類別之,五日為候,三候為氣,六氣成時,將一年之中的節氣更替,萬物衰榮一一道明,何時虹藏不見,何時雷匿收聲,何時土潤入暑,何時霧霾蒸騰。如此只需諳熟於胸,融匯於心,運用得當,便可勝於百萬雄兵。

為將帥者,不懂天文,不明地理,不曉陰陽,不懂奇門遁甲及陣圖兵勢乃庸才也。

《孫子兵法·謀攻》曾說過:

故用兵之法,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敵則能戰之,少則能逃之,不若則能避之。故小敵之堅,大敵之擒也。

如果按劇中的將帥論,只以書上“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的理論,機械的模仿使用,則是庸才。

利用“日月星辰,風雲水火,山川之靈氣,如此萬物萬象”不可見者為兵者,無需十倍就可以圍之,損敵益己,敵疲我逸,才是合格的將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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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按語說:此即致敵之法也。兵書雲:“凡先處戰地而待敵者佚,後處戰地而趨戰者勞。故善戰者,致人而不致於人。”(《孫子.虛實篇》)兵書論敵,此為論勢,則其旨非擇地以待敵;面在以簡馭繁,以不變應變,以小變應大變,以不動應動以小動應大動,以樞應環也。如管仲寓軍令於內政,實而備之。(《史記》卷六二《管晏列傳》);孫臏於馬陵道伏擊龐涓(《史記》)卷六五《孫子吳起列傳》;李牧守雁門,久而不戰,而實備之,戰而大破匈奴(《史記》卷八—《廉頗藺相如列傳》)。

以逸待勞一詞實際正是出自《孫子兵法》,在《軍爭篇》中有:

以近待遠,以佚待勞,以飽待飢,此治力者也。

其中“佚”便是通逸,所以在《孫子兵法》中有非常多描述以逸待勞的內容。如古人按語中所舉《孫子兵法·虛實篇》:

凡先處戰地而待敵者佚,後處戰地而趨戰者勞。故善戰者,致人而不致於人。

也解釋了《孫子兵法》中另一核心思想,“兵貴神速”的其中一項含義。古人認為,以逸待勞並不是單純的以誰先到達目的地。

試想一下,在同時出發,甚至後發先至的情況下,可能有藉助熟悉地形,抄近道的優勢,但大多情況下,究竟是誰逸誰勞呢?

所以逸勞不能簡單的以體力消耗進行區分,致人還是不致於人也不能以誰先達到目的地而區分。

如果提前到達戰場卻沒有因地制宜,和後達到戰場沒有區別。以逸待勞就是在提前到達戰場的情況下,利用地形,提前部署,在開戰後爭取優勢,已方簡單的策略,對方必須以更復雜的辦法應對,己方只需要輕微的調動,敵方卻要大費周章的改變部署。

因此,以逸待勞真正的核心是“致人而不致於人”,致人則可在戰爭中採取主動,牽著敵人的鼻子走,不致於人則是在戰爭中落於被動,被敵人牽著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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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案例一、管仲寓軍於政

《孫子兵法·作戰篇》開篇有言:

凡用兵之法,馳車千駟,革車千乘,帶甲十萬,千里饋糧。則內外之費,賓客之用,膠漆之材,車甲之奉,日費千金,然後十萬之師舉矣。

可見戰爭從來不是一件簡單的是,從兵員募集,兵器準備,糧草籌集運輸,無一不是困難重重。世界歷史上,曾經強大的王朝帝國,因為一場戰爭而導致衰敗,甚至滅亡的,數不勝數。

甚至在糧草充足,物資齊備的情況下,還要考慮百姓是否願戰,募集的士兵是否能戰等等情況。因此才會有了《左傳·曹劌論戰》中的這段對話:

問:“何以戰?”公曰:“衣食所安,弗敢專也,必以分人。”對曰:“小惠未徧,民弗從也。”公曰:“犧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對曰:“小信未孚,神弗福也。”公曰:“小大之獄,雖不能察,必以情。”對曰:“忠之屬也。可以一戰。戰則請從。”

可見一場戰爭,是任何一個優秀的政治家都會頭疼的問題。而春秋時期的管仲,作為法家的始祖,通過一系列的變法,寓軍於政,以逸待勞的解決了這個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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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仲寓軍於政的最重要改革,便是“參其國而伍其鄙”。

所謂“參其國”即是對齊國城市的行政劃區進行改革,《國語·齊語·管仲對桓公以霸術》記載:

桓公曰:“定民之居若何?”管子對曰:“制國以為二十一鄉。”桓公曰:“善。”管子於是制國以為二十一鄉:工商之鄉六;士農之鄉十五。公帥五鄉焉,國子帥五鄉焉,高子帥五鄉焉。參國起案,以為三官,臣立三宰,工立三族,市立三鄉,澤立三虞,山立三衡。

所謂“伍其鄙”,則是對遠郊的百姓,進行軍事化的編制和管理。《國語·齊語·管仲對桓公以霸術》:

五家為軌,軌為之長;十軌為裡,裡有司;四里為連,連為之長;十連為鄉,鄉有良人焉。以為軍令:五家為軌,故五人為伍,軌長帥之;十軌為裡,故五十人為小戎,裡有司帥之;四里為連,故二百人為卒,連長帥之;十連為鄉,故二千人為旅,鄉良人帥之;五鄉一帥,故萬人為一軍,五鄉之帥帥之。三軍,故有中軍之鼓,有國子之鼓,有高子之鼓。春以蒐振旅,秋以獮治兵。是故卒伍整於裡,軍旅整於郊。

這種改革第一解決了齊國的兵員問題。

在春秋前期,各國的作戰主力依然是貴族子弟,普通百姓不僅募集困難,而且沒有經過專業的軍事訓練,除了空耗糧草之外,基本沒有戰鬥力可言,因此當時的作戰規模遠遜於之後的戰國時期。

而管仲的改革可以說是後世府兵制,以及近現代民兵預備役制度的祖先,閒時為農,戰時為兵,可以必要時迅速的組織大規模的兵力並立刻投入到戰場中。

也就是說,改革後的齊國如果需要發動對外戰爭,可能在數天內就能集結數十萬的軍隊,這在春秋其他國家看來是不可思議的。

《史記·蘇秦列傳》中曾記載:

臨菑之中七萬戶,臣竊度之,不下戶三男子,三七二十一萬,不待發於遠縣,而臨菑之卒固已二十一萬矣。

即是說,在蘇秦時期,齊國光首都臨淄就可以快速的募集二十一萬的兵力,這還不算齊國其他的城市和鄉村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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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解決了指揮問題。

管仲在行政劃分中以五家為軌,由一軌長管理;十軌組成一里,由裡司管理;四里有一連,由一連長管理;十里組成一鄉,由一鄉良人管理。

一旦遇到戰事,這些行政管理者,馬上就會搖身一變成為軍事指揮官。這樣就解決了臨時招募編制的軍隊,相互之間不熟悉,長官在士兵中沒有信用威望等指揮問題。

如在《孫臏兵法》中就有記載:

孫子曰:“都大夫孰為不識事?”曰:“齊城、高唐。”……於是段齊城、高唐為兩,直將蟻附平陵。

齊國設有都邑大夫,又簡稱為都大夫,相當於郡縣太守,是一城的最高行政長官。“齊城、高唐”都大夫,即是這兩座城的行政長官,而到戰時他們就變成了軍事指揮官。

這樣在齊國的軍隊中,你前面或身邊的戰友就是你的親戚或者朋友,將不會存在所謂的磨合、信任問題。而軍隊指揮官,就是平時經常接觸的地方行政管理者,習慣之下,也不會出現指揮問題。

第三、解決訓練問題。

“參伍法”中曾寫道:“春以蒐振旅,秋以獮治兵。”其意思是在春秋農閒時期,由當地通過組織打獵的方式,對百姓進行訓練。

這和隋唐府兵制,利用農閒時間進行軍事訓練的方法已經是一模一樣了。百姓經過春秋兩季農閒時間的訓練,已經熟悉了戰陣之法,不再需要另外的訓練。使齊國百姓成為召之即來,來之能戰的一直軍隊。

第四、解決戰時動員問題。

在近現代的大規模戰爭中,國家的工業體系往往會被全面的調動起來,如本來造汽車的企業往往會搖身一變成為坦克製造者。

而管仲改革中將士農工商集中安置,並建立“工商之鄉六;士農之鄉十五……參國起案,以為三官,臣立三宰,工立三族,市立三鄉,澤立三虞,山立三衡。”就有著一樣的含義。

一旦齊國爆發大規模戰爭,仕農商等各個行業就會被全面的調動起來,完全為齊國的勝利而運轉。這便是為什麼管仲能夠屢屢對外發起“衡山之謀”等經濟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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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解決了兵員的問題後,管仲又通過一項法令,解決了齊國兵甲不足的問題,《國語·齊語·管仲教桓公足甲兵》:

制重罪贖以犀甲一戟,輕罪贖以鞼盾一戟,小罪讁以金分,宥間罪。索訟者三禁而不可上下,坐成以束矢。美金以鑄劍戟,試諸狗馬;惡金以鑄鋤、夷、斤、,試諸壤土。

犯重罪的可以用一副犀甲加一支戟來贖罪,犯輕罪的用一面皮盾加一支戟來贖罪。犯普通的小嘴可以用處罰金錢來處罰,疑罪從五。要打官司的,先禁閉三天考慮訟詞,訟詞不變後交一束箭矢作為訴訟費。好的金屬鑄成劍戟,用狗馬來試驗;次的金屬做出農具,用土壤來試驗。

齊桓公採用了管仲的這些建議,在很短的時間內,齊國的鎧甲和武器便非常的充足。這種用“贖罪錢”解決國家兵器和資金的方式,在秦漢以及後世依然被經常的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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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了兵員和兵甲的問題,只剩下最關鍵的士氣問題,《孫子兵法》曰:“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志也。”士氣往往是絕對戰爭的最關鍵因素。

在春秋時期,天子自己的軍隊很少,兵力大多來自於各諸侯;而諸侯自身也基本沒有軍隊,他們的兵力同樣來自於卿大夫們領地上的私兵。因而在戰爭中獲得的好處只歸於卿大夫,軍功對私兵來說基本沒有意義,這也就導致了軍隊缺乏鬥志。

為此,管仲突破“世卿世祿制”,在用人上提出三個主張。《管子·立政》:

君之所審者三:一曰德不當其位;二曰功不當其祿;三曰能不當其官;此三本者,治亂之原也;故國有德義未明於朝者,則不可加以尊位;功力未見於國者,則不可授與重祿;

即品德和地位不相配,功績和俸祿不相配,能力和官位不相配,這三種人都不能授予高官厚祿。從一定程度上破除了貴族在政治上的壟斷。

其後又提出“三選法”,《國語·齊語·管仲佐桓公為政》:

桓公令官長期而書伐,以告且選,選其官之賢者而複用之,曰:“有人居我官,有功休德,惟慎端愨以待時,使民以勸,綏謗言,足以補官之不善政。”桓公召而與之語,訾相其質,足以比成事,誠可立而授之。設之以國家之患而不疚,退問之其鄉,以觀其所能而無大厲,升以為上卿之贊。謂之三選。

要求鄉中長官推薦“慈孝”、“拳勇”、“聰慧”的人才,授予官職,並由官長每年記錄當中的有功之臣,從中遴選有才能的官員上報給齊桓公。齊桓公親自面試,如果滿意,就會晉升他們為上卿的助手。這種方法被稱為三選,是日後科舉制度的雛形。

通過這種方法,管仲改變了齊國普通百姓無法晉升,改變地位的情況,即為齊國選拔了人才,也促進了百姓生產戰鬥的積極性。

經過以上一系列的改革,齊國在短時間內擁有了稱霸的基礎。公元前685年,齊桓公以管仲為相,公元前679年,齊桓公與諸侯在鄄(juàn)會盟。

短短六年時間,成為天下霸主,齊國正是依靠了管仲這種軍政合一、兵民合一的制度,化繁為簡,以逸待勞使齊國迅速強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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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戰例二、四渡赤水——善戰者致人

1933年9月25日開始,蔣介石不顧日本帝國主義對華北地區的大規模入侵,依然堅持“攘外必先安內”的方針,集結100萬大軍對中央蘇區進行圍剿。

但是由共產國際派來的軍事顧問李德,實際掌握了中央軍事革命委員會的領導權。他拒不接受毛主席正確的意見,拋棄紅軍擅長的游擊戰和運動戰,轉而選擇以堡壘對堡壘,以陣地對陣地,以敵人擅長的“正規”戰爭代替人民戰爭。

這種選擇正是《孫子兵法》認為的兵家大忌,主動放棄自身優勢,而選擇敵人擅長的戰鬥方式與其作戰,從“致人”變為“致於人”。結果自然是導致了第五次反圍剿的失敗,最後於1934年10月倉促退出根據地。

1935年1月,中央紅軍進入遵義地區時,已經由出發時的8萬多人,銳減到了3萬多人,並且還面臨著蔣介石集結的數十萬大軍的圍追堵截。於是就在遵義,召開了一場決定中國未來命運的歷史性會議,糾正了軍事指揮上的錯誤,確立了毛主席的領導地位。

會後,中央紅軍決定由遵義北上,從藍田壩、大渡口、江安一線北渡長江,進入四川西北部建立新的蘇區。而蔣介石也預料到紅軍的企圖,不僅封鎖長江,加強沿岸的防守,更調集嫡系薛嶽兵團,黔軍全部,滇軍主力和川軍、湘軍、桂軍各一部形成口袋陣,對紅軍進行圍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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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1月下旬,為了北渡赤水,然後從瀘州至宜賓之間再北渡長江,紅軍對赤水重要渡口土城發起攻堅。但是遭到川軍郭勳祺部的頑強抵抗,經過一晝夜的戰鬥,紅軍損失慘重,但敵人卻依靠熟悉地形,又有堅固的工事,以及源源不斷的援軍,反而越打越多。

在這種不利情況下,毛主席果斷選擇主動退出戰鬥,改變北渡長江的計劃,改為西渡赤水,到敵人力量相對薄弱的川滇黔邊境發展。2月9日,紅軍向西進入雲南扎西地區。

而此時蔣介石,依然以為紅軍的目標依然是北渡長江,一方面繼續向長江各渡口派遣重兵,另一方面調滇軍和川軍潘文華部向扎西地區逼近。

從破譯的電報中獲悉了敵軍動向後,毛主席決定二渡赤水,以王家烈的黔軍為主要打擊目標,重返敵人防禦薄弱的黔北地區建立根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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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8日,紅軍在太平渡、二郎灘二渡赤水。2月24日,紅1軍團佔據桐梓,25日,紅5、紅9軍團於桐梓以北阻滯川軍,紅1、紅3方面軍進攻婁山關及以南黔軍,並於當晚攻佔婁山關。在擊潰黔軍的數次反撲後,紅1、紅3軍團向遵義方向乘勝追擊,27日在遵義以北擊潰黔軍3個團的阻擊,28日晨佔據遵義城,並趁機殲滅前來增援的國民黨第一縱隊第59師,第93師,俘敵3000餘人。

至此,經歷5天的戰鬥,紅軍取得了長征以來的第一次大勝,桐遵大捷。此次勝利重新建立了紅軍的信心和希望。而紅軍二渡赤水的一系列活動已經徹底迷惑了敵人,蔣介石依然誤認為“紅軍徘徊於此地,乃系大方向未定的表現”,自己親自從漢口飛抵重慶指揮,以堡壘主義和重點進攻結合的戰法,繼續向紅軍逼近。

介於該情況,3月16日,紅軍經茅臺三渡赤水,進入川南古藺地區,使蔣介石錯誤判斷紅軍又要北渡長江,急令所有部隊向川南進攻,企圖於古藺地區圍殲紅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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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毛主席將計就計,命令紅1軍團1個團大張旗鼓地向古藺前進,以迷惑敵人。主力則突然折向東北,於3月21日晚分別經二郎灘、九溪口、太平渡東四渡赤水河。又於31日南渡烏江,將數十萬敵軍遠遠的甩在了烏江以北。

4月2日,紅軍以一部分兵力佯攻息烽,主力則逼近蔣介石所在且兵力空虛的貴陽。蔣介石一面做好隨時逃跑的準備,一面命令各部火速增援貴陽。4月4日,紅8軍團擊潰打鼓場以東的黔軍5個團,殲敵2000餘人。

就在滇軍增援貴陽之際,紅軍主力乘虛進軍雲南,並於5月9日渡過金沙江,徹底甩開了國民黨反動派幾十萬大軍的圍追堵截,跳出了蔣介石的口袋陣。

一般人認為堅守陣地,消滅遠來的敵人才叫做以逸待勞,但四渡赤水才是代表了以逸待勞的最經典戰役。毛主席以弱勢兵力,通過不斷的運動,穿插於敵人的薄弱環節,破壞敵人每次精心佈置的封鎖圈。使數十萬敵人不斷的跟在數萬紅軍的背後,被牽著鼻子走,

正是以逸待勞中所說的“困敵之勢,不以戰。”

《道德經》認為“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以其無以易之。弱之勝強,柔之勝剛,天下莫不知,莫能行。”水看似是最柔弱的,但是他順勢而動,無孔不入,善於變化,又能水滴石穿,因此能夠以柔勝剛。

而四渡赤水中,毛主席用兵正如行雲流水,通過在不斷運動中尋找戰機,損剛益柔,變損為易,從自身困境中尋找突破,變成敵人的困境。正是《孫子兵法》所說的“故善戰者,致人而不致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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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案例三、夏普狙擊京東方

進入二十一世紀,液晶屏幕開始取代CRT顯像管,在國外輕薄的液晶彩電的衝擊下,國內傳統的那種笨重的大彩電,迅速被市場淘汰。

為了解決困境,2005年下半年,國內的彩電巨頭TCL、創維、康佳、長虹與深圳政府合資成立聚龍光電公司,聯合尋求液晶屏生產線。但是當時掌握該技術的國外企業或是不願轉讓技術,或是要收取高昂的轉讓費。

無奈之下,它們又將目光轉移回國內,並發現京東方具有建設生產線的能力和知識產權。於是在2006年5月,京東方以佔股40%為聚龍光電提供技術支持,而深圳政府也許諾將重金投入生產線的建設。

這項合作一旦達成,不但中國的液晶彩電將打破國外的壟斷,京東方也能借此實現更先進產品線的建設。可是,由於參與資本過多,在合作的初期產生了很多的分歧,在上液晶面板還是上液晶模組、是上6代線還是上7.5代線等問題上爭論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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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這個時候,有著“液晶面板之父”稱號的日本夏普趁虛而入,突然找到深圳政府,主動表示願意提供7.5代線,並稱京東方的技術不行。

由於夏普的介入,深圳政府開始動搖,聚龍聯盟很快破裂,京東方也失去了在深圳建設6代線的機會。可就在聯盟破裂後,夏普一改之前的承諾,要求在控股的情況下才會轉讓技術,雙方經過一年多的談判,終於在2007年9月宣告破裂。

而此時,京東方正在和上廣電洽談合作建設6代線,聞訊的夏普再次故技重施,找到了上廣電。就在上廣電被夏普的花言巧語迷惑,拋棄京東方後,夏普又隨便找了個藉口終止合作!

兩次高次代線的建設失敗,京東方接受成都的橄欖枝,無奈選擇建設一條風險更小,但不具備技術優勢的低世代4.5代線。不過這項決定,在未來智能手機市場爆發後,卻為京東方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巨大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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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當時來說,夏普的兩次攪局,被認為將中國液晶屏行業整整拖後了2~3年的時間。其實從現在來看,夏普的企圖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就當時來說,7.5代線的誘惑實在是太大,所以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成功。

夏普無疑是“陰險”的,如果當時選擇和京東方正面對決,固然京東方將面臨更大的壓力,但是夏普的投入也不會小,而京東方也可能在壓力下涅槃重生。而夏普選擇利用自己的技術優勢,不斷的攪局,可謂是以逸待勞,京東方不僅要為此不斷奔波,更浪費了大量發展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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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結

以逸待勞之計來自於《周易》中的損卦,通過最簡單的變化,將山澤損變為了風雷益。昭示了計謀的根本不是“逸”,而是通過最小最簡單的改變,撬動敵人最大的力量,使其不斷的疲於奔命。

在第一個案例中,管仲通過寓軍於政,將另各國最為頭疼的兵力、兵甲、士氣等問題融入到百姓日常生活中,通過潛移默化簡單的解決,使齊國在短時間內快速強大。

第二個案例中,毛主席在困境之下,通過不斷的運動,尋找敵人的薄弱點進行攻擊,使敵方大軍疲於調動,達到“善戰者,致人而不致於人”的目的。

第三個案例中,夏普利用自身科技的優勢,不斷的攪局,輕而易舉的就狙擊了京東方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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