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场散记
图文/ 滴水生根
牧场在甘南州北大门土门关所在地夏河县曲奥乡清水沟。距土门关约五公里。
清水沟由于这一条清澈见底的清清的河水而得名。我们乘着一辆白色的越野车和一辆银灰色的小轿车，逆着奔泻而来的清水河及其插入轻轻云朵的秋色山脉缓缓而驰。时而跃过河水，时而峰回路转，时而停下车子，在清澈的仿佛没有什么颜色可见的河水中伸手享受着水的轻柔和石的色泽。就在伸手触水的瞬间，我油然自问——是石在水中还是水在石间？圆润的大大小小的如脸似笑的鹅卵石仿佛在清水中有笑容有情态。亲爱的朋友，如若你有幸用你的肌肤触到这清水沟的河水，你就没有什么语言描述她的存在、她的亲昵，你只会有感受而不会有语言，至少我再也没有什么词汇去描述、去刻画她那婀娜圣洁的身躯……仿佛倾斜在山间舞动的哈达把满腔吉祥一泄捧向山外……
我们陆续顺着牧道前行,突然山门豁然敞开,炊烟袅袅,正是正午时刻……抬头仰望，山顶如霜的雪依稀可见，眼前一片绿意盎然，正午的阳光金灿灿直洒在山坡、菜园、熟睡的两头大白猪和只隔着一道篱笆的昂着头的牛的身上。这牛昂着头，仿佛就在翘望着我们的出现。正在这时主人从低矮的又与山形山脉得体如一的既是木屋又似草棚更像世外桃源的小屋中走出，急忙向我们招呼，那份热情仿佛是在迎接久别的儿女突然归来。
我们走进小屋，坐在热炕，倾刻间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牛奶茶乘上炕桌，同行的清水行政村党支部书记白才老与他们问寒问暖，也向他们一一介绍我们一行。言语间，我们才知悉这主人夫妇是白书记的远房姐姐、姐夫。姐夫一脸福气，身材魁梧，虽年过六旬仍精神饱满，话语铿锵有力。姐姐的一举一动洋溢着慈祥，充满着热情……
姐姐又端上新鲜酥油、糌粑和曲拉，一边劝我们多放酥油拌吃新鲜炒面，一边说才老小时侯最爱吃的就是酥油包子，用青稞面和酥油包成的包子又脆又香，才老是吃着这个长大的。我取悦说怪不得白书记的脸很白，额头推进半个头还油光发亮，惹得大家合不拢嘴。这其乐融融真的就是远方的一伙英儿玉女归来与老两口享受亲情的幸福和欢乐。
我们在姐姐、姐夫的劝吃中每人吃了一碗酥油糌粑，同行的城里人也吃得津津乐道，乡里人更是乐滋滋，说我是牧民的儿子再吃一碗糌粑糊糊，又惹得大家又是乐，又是馋。笑语中姐夫说，山外人炒上几个菜还说好好吃一顿，结果好吃的还是我们的牛羊肉。我们的新酥油、酸奶更好吃，今年一斤新酥油三十元买出去就算给面子了。说话间姐姐又把酸奶端上……这热情已远远超越了美味佳肴。
我在热炕上依着窗户而坐，顺着金灿灿的阳光，望着眼前的菜园，听得潺潺河水，一副宁静而又兴旺的田野景象。于是我们走出屋，蹲在菜园中数着萝卜、白菜、包菜、芹菜、菜瓜……我的同事扎西拔出一个胡萝卜,刚放进水中冲洗就裂开一个大口子,好像要横开两瓣瓜似的。姐夫说这儿的菜比山外的要好,要香的多,没一点污染,胡萝卜你们放心生吃。我们每个人掰开萝卜“啃吃”，果然一股久仰的生脆香味。我就随口说这么好的菜，乡政府和学校大灶都应从这买菜，多好吃的生态菜呀。我越说越来劲，就像命令似的说，今年已是秋后了，明年乡上和学校的菜钱就让姐夫挣，这也是带动群众增收。大家乐呵呵的都说这个能行。
生吃着萝卜姐夫又把我们领到山弯的清水河边，让我们欣赏他的杰作——两顶水转嘛呢筒。他用手指点着，平静而又深情地说，听到这嘛呢筒发出的声音，路过这儿的人都会静心，都会心情舒畅。我靠近静静地观察，如同水磨坊的水转轮随着水的流向和动力，麻呢筒在水力的带动下不停地旋转，一圈又一圈地敲打那悬挂着的精致铃铛，一次次清脆悠扬的声音，仿佛一声声激荡在心灵……我就说，这也是警钟，这一声声告诉人们：“要做好事，不要做坏事！”姐夫激动地说：“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离开牧场，离开姐姐、姐夫，我一直惦记着一句话：“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这一天是2012年的 10月26日，我深深地记着牧场，记着姐姐、姐夫，我承诺他们，待我的姑娘、儿子从兰州放假回来，一家四口去拜访牧场的“爷爷和奶奶”。
2012年10月27日于曲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