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打长记性 挨训明事理

(此文仅对严父严师管教孩子而言)

挨打长记性

小时候,我称得上名副其实的“挨打毛”。馍花掉到地上没及时捡起来,要挨打,饭剩一口没吃完要挨打,甚至帽子没有戴端正、扣子没有系好、鞋穿歪了,都要或轻或重挨一顿打。

有一次挨打却是我记忆犹新。那时可能是五六岁吧,隐隐约约记得好像是高级社时期,我说我大娘是“肉墩子”挨打的。在我们家乡小叔子和嫂嫂之间是可以互相开玩笑的。我大娘个子低,又很胖。每当我父亲见到我大娘时,总是说肉墩长肉墩短的,大家哈哈一笑,挺有趣的。有一次我见到我大娘从她家上来,就嬉皮笑脸迎着喊“肉墩大娘上来了,肉墩大娘上来了!”大娘强笑着这说“你这鬼娃子,不能这样叫大娘呀!”

一次全村人在上地脑锄玉谷,我父亲又说:“肉墩嫂子,请给玉谷根多上点土。”

“你还说呢,叫娃子都学会叫我肉墩子了!”大娘显然是告我的状。

父亲问明了原由,气不打一出来,从上地脑穿过玉谷林跑下来。我当时正在路边玩,只见他跳下一人多高的土堰时,顺手曳了几枝柳条,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便把我按在小路上扒下裤子一阵好打。可怜我的小屁股立马鼓起筷子粗细的印条,上面泛着毛毛血,疼得我晚上总是爬着睡。

他打我,有时是先说原委再打,有时是打了以后再说。这次例外,过了两天才说原委,可能是太生气了。父亲是很方正的人,他为人耿直,通事理,守孝道,最不能容忍小孩不知大小,不尊重老人。两天后,她给我讲了什么我不大懂的三纲五常,又讲了岳母教子和岳飞的故事。记得从那时起,我再也没有听他叫我大娘肉墩子了。当然从那时起,我仿佛长大了,也学乖了,见了人,该叫叔的叫叔,该叫婶娘的叫婶娘……

五十年代,刚解放,我们农村的教育还很落后,到了五九年,才上学。那时我已经快九岁了,可惜上了一个学期,老师调走了。二年级上了两个月,学校的草房被我们烤火给烧了。在家呆了一年多就到八里以外的景家窑村自己烧饭吃读了三年级下期,又没有学校了。后来通过亲戚说,到二十里开外的拐峪小学读四年级。隔三差五的,自然没有上好学。

那时,说是小学,其实只有两个班。一二三四年级一个班,五六年级一个班。六年级只有两个学生后来转走了,也就剩五年级十几个学生了。记得我去时,他们四年级的语文已经讲到第十二课。进教室时,只看到几个大学生正在摇头晃脑地读着“台湾海峡浪滔滔,掀起十二级大风暴!……”

没有几天了,李新儒老师让我上堂板书生字。五个错了三个,他非常生气,岔开虎口推着我的后脖子,随着凶狠狠的一声“爬——下去!”我踉里踉跄地扑下去,幸亏胳膊本能地搂住了当课桌用的泥台子,不然一定会啃一嘴泥!从此我发奋读书,写字。到四年级下期一次偶然机会,在五年级老师的办公室看到了一张“光明日报”,上面印有毛主席为雷锋同志的题词,就央求老师想借来看看。老师同意了,说:“好吧,以后想看,尽管来拿,只要送来就行了。”

这是我生平看的第一份报纸,看得格外仔细,特别是雷锋的事迹,深深扣住了我的心灵。感动之余,我写了一篇《向雷锋叔叔学习》的周记。没想到竟然被把我从讲台上狠狠推下来的,教我语文的李新儒老师看中,并给打了100分!还在全班范读。弄得我很风光,也很脸红。就是这次周记(虽然有五六个错别字,但老师有老师的说法),对我以后的学习都有很好的影响和鞭策作用。一来二去,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和严厉的李新儒老师也成了忘年好。

挨训明事理

五年级时一次作文,因粗心大意,把领袖的称呼主席的“席”错写成“度”,遭到了我的班主任王晓亮老师一顿痛批!他先是在班里不点名地说:“有个别同学竟然把主席的‘席’写成‘度’!我说你‘反动’,你有什么可说?!”作文本发了以后,我翻开一看,原来“反动”的竟然是我!我后背直冒冷汗。

放学后,我既忐忑不安,却又迫不及待的报告推开王老师的门。他一反课堂上的严厉表情(可能是环境作用吧),语重心长地给我讲“粗心大意”有时候会误什么大事,关键的错别字会造成什么不良后果等,给我的心灵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时光荏苒,转眼到了要步行八十华里外的潘哥中学。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星期天,我没有回家,和几个住校的同学在马公路上闲逛,有的在路边摘酸枣品味,有的在草丛中寻找欧李子尝鲜。我平时却喜欢蹲在旷场、路边看蚂蚁搬家、上树、忙忙碌碌,合作觅食和惨烈的战争场面。这次是看一群蚂蚁抬着一条半死的小蚯蚓往家里弄。当我抬头透过路边的白杨远眺时,农民朋友们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组织的在田野里杀玉米、扮玉米、拽豆子,一派风风火火的丰收景象,映入我的眼帘,使我不禁想到了刚学过杨朔的散文《荔枝蜜》。这篇散文,作者巧妙运用卒章显志表现手法,写了蜜蜂的勤劳、可爱和“不是为自己,而是在为人类酿造最甜的生活”的高尚品质,来赞颂农民“他们正用劳力建设自己的生活,实际也是在酿蜜——为自己,为别人,也为后世子孙酿造着生活的蜜”。我有感而发,以近乎同样的手法写了一篇周记,以蚂蚁的合作与勤劳做铺垫,赞颂劳动人民用勤劳的双手建设社会主义的新生活,藉以表达我对劳动人民的热爱。

老实话也只是一篇日记,纯属有感而发。没想到周记交了以后,从中学又传到小学,被两年前痛斥我“反动的”王晓亮老师,以他独特的魏体字,工工整整的用毛笔抄写了两大张,又用一张纸加了评语,画了一只特大的蚂蚁作为插图,张贴在中小学相间的墙壁上。那段时间,虽然课间课后看的同学不少,虽然我也不时地收到同学们投来赞许的目光,但我却没有激动。反而更多想到的是父亲的柳条,严师的猛推和训斥。是他们教我怎么读书认字,是他们教我怎么做人。如今,他们已经作古,可他们的恩德让我受益匪浅,也让我终生不忘。

此文属[原创]作品。2020.10.9于卢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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