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科學禪定問答錄 五
40問：解釋禪定秘訣之“不汝還兮復是誰，殘紅落滿釣魚磯，日斜風動無人掃，燕子銜將水際飛”。
高老師：修定就是修本心，本心在哪裡？即“七處徵心，八還辨見”中那個還不掉的就是本心。紛紛妄念像不斷飄落在釣魚石上的桃花瓣，你無須掃除這些花瓣，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清清楚楚這些“諸可還者”，最終不汝還兮的本心就出來了。像燕子銜泥一樣，偶爾掠過你清清楚楚“心湖中”的妄念（圖9-4），你不要去理它，它會自然飛走。
41問：解釋禪定秘訣之“不將迎，無內外”。
高老師：清除妄念的方法是：一個妄念來了不要去驅離它，也不要去迎接它，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清楚它。把一切妄念看得清清楚楚即是在清除著一切妄念。你那個清清楚楚、靈靈明明的本心自性，既不在體外，也不在體內，而是清清楚楚本身！即，本心不在萬物中，萬物皆在本心中！
42問：解釋禪定秘訣之“秋風落葉亂為堆，掃盡還來千百回；一笑罷休閒處坐，任他著地自成灰”（如圖9-5）。
高老師：妄念像秋天的落葉一樣不斷飄入腦中，如果你試圖用一個方法去掃除妄念，那麼你永遠也掃不完。唯有靜觀落葉零落成塵，亦是靜觀妄念來去自空，才是唯一的除妄念的方法。就是說，你不是落葉，你是那不動的空間。即，你不是妄念，你是那不動的清清楚楚。
43問：解釋禪定秘訣之“沿流不止問如何，真照無邊說似他；離相離名人不稟，吹毛用了急須磨”。
高老師：“沿流不止問如何？”：腦中的思念妄想象流水一樣不停止該怎麼辦？
“真照無邊說似他”：真照指的是真心自性。無邊是說“一切萬物皆是真照（本心）中物，並沒有心外之物的存在”，因此是“無邊”的。“說似他”，就像是用手指“指”了一下，所指就是不可說的“真照”。
因此，只要你在努力修定，你就一直在照。截斷妄念流的方法不是堵截妄念，而是清清楚楚著妄念。清清楚楚就是照，清楚著妄念就是在照著妄念，就是在清除著妄念中，澄清著妄念中！
就是說，你一直在清清楚楚著妄念，妄念就扯連不到你，你就不會被其所遷流，你就一直處在清淨中、真如中、真照中了。
“離相離名人不稟”：所謂“離一切諸相，即名諸佛”，因此，因為本心（真照）不在名相中（各種感知覺），也無法用名相表達，因此本心是不可說的，即“人不稟”的。清楚著妄念就是在遠離著名相。不斷清楚著，你就在不斷離著名相而清淨著。
“吹毛用了急須磨”：吹毛是形容刀劍鋒利﹐吹毛可斷。再鋒利的刀也要經常磨，否則就鈍了。對於修定來說，就是要不斷地去真照禪修，否則就退步了。所謂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修定是隻有在不斷的強勁努力中才會有所進階。因此，你唯一要做的是，要堅定不移地勇往直前，勤照則勤定！
44問：對於不斷察覺和住看清楚我現在疑惑的是：不斷察覺的頻率以多少為好？在一次察覺的當下，我就體驗到了一個清清楚楚的體驗，然後我可以住在裡面幾秒鐘（住看清楚）。那麼我現在要做的是一直住在清楚裡面幾秒鐘，還是要主動出來再發起下一次察覺呢？
高老師：用個比喻來說，你不斷地嘗試著通過“站”的方式練習騎自行車，當你有能力一直站穩在踏板上的時候，就不需要再通過用腳“點地”的方式讓自己站上踏板上了，如果你還沒有能力一直站穩在踏板上，那麼就需要你不斷地去通過“點地”的方式，練習獲得能夠站穩在踏板上的能力。同樣道理，不斷察覺如同是不斷“點地”地站上踏板上（清楚中），能夠站穩在踏板上就如同是站穩在清楚中。因此，不斷察覺以什麼頻率進行最好，以及何時進行不斷察覺，何時進行住看清楚，都是要根據你的練習的進度“自行決定”的（如同練習騎自行車的進度自行調整）。如果你認為還沒有能力一直站穩在清清楚楚裡，那麼你練習“不斷察覺”的次數就要相應加多！當你有能力一直站在住看清清楚楚裡的時候，不斷察覺的練習次數就相應地減少了。直至最終通過一次“察覺”的方式，一直站穩在空境中——從五秒鐘到一分鐘、五分鐘，最終到一小時，就入定了！
續問：不斷察覺時是否要注意呼吸？是否要不斷去默唸“不斷察覺”？
高老師：首先，在不斷察覺時，對於呼吸的任何感覺都要採取“一概不理”的應對策略，你自然地去呼吸就可以了。
其次，不要把精力用在默唸“不斷察覺”上，而是要你去用意念發起“不斷察覺”。就是說，修習的時候腦中當然是一直在想著要去不斷察覺的，但是這種“想”不是讓你去一直默唸它，而是要你去不斷地去發起它。
45問：不清楚與障礙（妄念）二者何為因？何為果？察覺本身是否也是個妄念？
高老師：這樣去分辨是錯誤的。在腦中只有兩個東西：妄念與清淨（清楚）。清除妄念的方法不是用一個妄念去“掃除”另一個妄念。凡是你不清楚了，那麼你就處在妄念中了。用個比喻來說，清楚如同是“放映機”，妄念如同“投射出的影像”，要想還原“放映機”，不是努力地用“一個影像”去擦拭“另一個影像”，唯一的方法是“放映機”不隨物而動。就是說，你要努力地讓自己保持在清清楚楚境界中，你雖然看到了妄念，但沒有隨著妄念而流走就可以了。所以清除妄念的方法是，你清楚地看著妄念而沒有被妄念拐走就是清除妄念的關鍵，也是修定的關鍵。因此，修定時要努力地去“住看清楚”。
另外注意：對於“察覺”這個動作，如果要用道理去分辨的話，它的確是一個妄念。但是，它是唯一可以“以幻除幻”的妄念。就是說，我們要的不是察覺，要的是在察覺到妄念的當下所體驗到的“清清楚楚”。所以，察覺如同是手指，指的是“月亮”，只要你去察覺，你就獲得了月亮，或者說你本身就是月亮。因此，你能夠一直保持在你一直在清清楚楚地“知”的狀態，就是正確的修定方向。只要你在清楚地看著妄念，你就是在清楚清淨中，就是在空境定境中。你一旦被妄念所拐走，你就成為了“它”。
續問：在練習不斷察覺時，我第一個感覺是“不斷察覺就是妄念”，而隨之而來的第二個感覺就是“感覺到‘不斷察覺’就是妄念的這個念頭也是妄念”。這樣理解是正確的嗎？
高老師：你唯一要做的是“不斷地、不斷地知下去”，就是不斷地知道此時此刻的“清清楚楚”。對於其他任何細小的念頭都不要去分別他。不斷地去“知”得清清楚楚，就是正確修定之路。當然，在你禪定的過程中，會遇到各種各樣的感覺、想法，但是你要記住修定的核心主線是永遠不變的。修定的核心主線是“清清楚楚”，不斷察覺的目的是不斷地去“清清楚楚”。
46問：在修習禪定時，有時候會感覺頭頂緊繃，血脈和心臟共振，心跳似乎加快了，該怎麼辦？
高老師：修習禪定又叫宴坐。什麼是宴坐？《大智度論》說：“不依身，不依心，不依亦不依，是名宴坐。”不依也是不理的意思，因此在修習禪定的時候，無論遇到任何生理上的、心理上的感知與覺知，都要去執行一個應對策略——不理它。因為“它”鬧不到哪裡去，這些都是一個人正常的心理生理反應，只是在你處於“安靜狀態中”時，這些感覺才變得十分明顯起來。當你不去理它，進而連不理也不理，那麼時間長了，這些感覺也就都消失不見了！
47問：修定的直線是什麼？
高老師：我們上小學時，老師總是說“集中注意力”聽。所以說，注意力是有度數的，察覺也是有度數的。所有你分辨出的所謂“細節”都是修定中的“自造感受”，實際所謂的察覺只有一個。例如，在主動察覺時，真正起作用的是那個發起察覺的“能”。因為當你感覺到有妄念的時候，察覺早就不見了。最後是那個“能”找回了察覺，是“能”在定住“主動察覺”，是這個“定住”阻止了妄念。
記住：“能”只有一個，而妄念感受卻可以有很多種，所以不斷察覺就是修定的核心直線。當然在不斷察覺的過程中遇到的風景很多，但是你要永不偏離這個直線——不斷察覺!
48問：禪定的秘訣有多少個？
高老師：首先，所謂“知幻即離，不作方便；離幻即覺，亦無漸次”，因此修習禪定的主幹道只有一個“一路清楚下去”，就是一路定境下去，直至最終離幻就悟道成佛了！
在一路清楚下去的過程中，因為要對治、清除各種體驗上的和認識上的阻礙，所以為了說明如何排除各種境界阻礙（為了說明如何才能一路清楚下去）就又衍生出了各種對治方法。所以，所有的禪定秘訣都是在輔助說明“如何才能一路清楚下去”的方法。《科學禪定》中修定的三個秘訣是對佛經中如何踏入和運行在禪定主幹道的修定心法的秘訣的總結，因此佛經中所有“如何進入到禪定主幹道的秘訣”都總的歸入“覺空入定”的三個秘訣框架中（不斷察覺，原來是我，住看清楚）。
另外，在修習禪定的過程中一定要“靈通”，不要去複製別人的修定體驗，你只要去實踐“禪定秘訣”就可以了。總之，在實修禪定時，要努力去實踐，實踐出真知。
49問：我在修定過程中經常會遇到“清楚、聚焦心意、飄移、又清楚、再聚焦”的循環狀態，我一直看不到有突破的可能？就是說，在修習禪定過程中，會遇到有時候“很清楚”，然後又跑神了的情況，我要問的問題是：應該如何讓自己一直處在清楚當中呢？
高老師：如同要想把網球打好，只要找到擊球的正確姿勢，並且不斷地去練習就可以了。因此，修定也是一樣。你首先要清楚修定的“擊球”正確姿勢是什麼，然後努力地去練習“擊球動作”就可以了。那麼修定的正確姿勢是什麼呢？
很簡單，入定的正確姿勢是不斷地去察覺而進入到“清清楚楚”中。在修習清清楚楚的過程中，你會經常處於“清楚、聚焦心意、飄移、又清楚、再聚焦”的循環中，這是完全正常的情況。你唯一要做的是恆久不動地、強勁地去努力讓自己不斷處在“清清楚楚”當中。正所謂“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只要你不斷地努力，就一定會獲得進展。當然在禪修進展的路途中，你也會經常感到停滯的狀態，而遇到這些都是正常的。
50問：“澄”是清楚的意思嗎？
高老師：嚴格地說：“不是。”《圓覺經》中說“以淨覺心，取靜為行，由澄諸念，覺識煩動，靜慧發生，身心客塵從此永滅”，因此，只有不斷去“由澄諸念”、“覺識煩動”，才能“靜慧發生”和“身心客塵從此永滅”。因此，“澄”表達的是一個過程，而不是一個感覺狀態。那麼靠什麼去澄清妄念呢？淨覺心即是對清清楚楚的體驗，因此澄清諸念靠的是不斷地努力保持在清清楚楚當中——越空越清楚，越清楚越空。就是說，澄清渾水靠時間，澄清妄念也是要靠保持在清清楚楚狀態當中的時間去澄清妄念。不斷努力去“住看清楚”，就是在不斷“由澄諸念”。
高月明新浪博客：http://blog.sina.com.cn/gaoyueming1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