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活動是學生學習的重要形式，加強具有深度學習指向的活動設計對學生實現深度學習有保障作用。基於深度學習理論和教學實踐經驗，本文提出深度學習活動設計的六條策略，分別是由情境引發問題激活地理知識緘默點，由問題激發思維打造課堂教學過渡點，由思維揭示原理尋找師生思維交互點，由原理提出方法感知學習方法體驗點，由方法解決問題延續生活情境關注點，由疑問促進生成知識建構點，並以“城市空間結構”教學為例介紹了深度學習活動設計的具體策略。
【關鍵詞】高中地理；深度學習；學習活動設計；城市空間結構
布盧姆教育目標分類中的應用、分析、評價和創造等認知類目標多涉及解決劣構問題、元認知、批判性思維等高階思維活動，學習觸及對知識的深層理解和遷移應用，面向這些目標的學習稱為深度學習（deep learning）。地理新課標提出了更深入的發展學生核心素養的課程目標，使得學生的深度學習與教師的深度教學成為培養學生核心素養的必然路徑。[1]本文所述的地理深度學習活動，是以發展學生的地理高階技能和核心素養為目標，以學生為主體和中心，以創設學習問題情境為特徵，設計遵循認知規律，流程科學合理，能引導學生深度參與教學的學習活動。[2]高中地理深度學習活動設計的核心要體現導學、導思、導構的功能，通過學習活動設計引領學生帶著問題走進課堂，帶著動機主動學習，帶著思考參與交流，通過內化過程建構完善的知識網絡。根據地理學科特點，在學習活動設計中重視核心知識呈現的問題化、問題情境化、問題設計序列化，即通過問題的設置引導學生學習，以問題引導預習，以問題引發思考和探究，以促進深度學習。下面以一節成功取得深度學習效果的高中地理“城市空間結構”學習活動設計為例，介紹深度學習活動設計的策略。
一、由情境引發問題，激活地理知識緘默點
地理源於生活，又高於生活，同時應用於生活。生活情境是學生熟悉的環境，但情境中蘊含的地理知識又可能是學生思維中的緘默點，是一種事實存在但未處於活躍和利用狀態的知識，並且從熟悉的情境到用知識解譯情境中的現象需要一個主動的思維過程，學生腦中客觀存在的知識緘默現象和對地理現象的“司空見慣”使這種聯繫不容易發生，需要有問題的引領。一旦有了問題或問題意識，學生就會產生對地理現象的思考，生活情境與緘默知識便發生聯繫，學生的緘默知識將被激活。由於生活情境異常熟悉，相關信息來源豐富，思考便容易走向深入，從而達到深度學習的效果。
“由情境引發問題，激活地理知識緘默點”策略下的活動設計示例
自學過程中瀏覽以下資料：揚州市城市總體規劃圖（見圖1）、視頻、教材、生活環境信息（略）。你能發現並提出一些什麼問題？
並回答：（1）城市中有哪些功能區？揚州城區分佈最廣的是哪類功能區？（2）以揚州為例，總結城市工業區、商業區、居住區的區位特點及原因。（3）城市各功能區是否有明顯界限？某功能區是否只有一種功能？功能區是否穩定不變？
圖1 揚州市城市總體規劃圖圖1 揚州市城市總體規劃圖
創設揚州城市規劃這一真實的、生活化的地理學習情境，從學生親歷和有感觸的揚州這一地形式情境出發，結合導學案中的文字信息和教師提供的視頻資料，引出具有一定思維深度的“真實問題”，再引導學生進行空間格局的觀察、概括、歸納，地理特徵的比較、分析、綜合，空間分佈現象的觀察、概括和預測，地理因果聯繫與依存關係的分析、推理等具體學習任務，激活學生腦中的城市用地類型、城市發展需求、綜合思維、區域認知等緘默知識，幫助學生實現從熟悉的城市向陌生的城市功能區知識延伸，再逐漸剝除情境外衣，提煉內在本質，總結出城市功能區的主要特徵及形成因素，讓學習逐步向深度目標努力。
二、由問題激發思維，打造課堂教學過渡點
心理學研究表明，問題激發求解動機，產生學習需要，形成思維起點。思維本身具有深刻性的特點，即具有根據信息洞察事物的實質及事物之間相互關係的能力，但膚淺的問題無法發展學生思維的深刻性，因此，要把課堂教學作為學生思維發展的過渡點，課堂上，教師首先用問題去激發學生的思維，同時利用自身對問題的宏觀和微觀認識，將淺層問題延伸向有廣度和深度的深層問題，引導學生透過現象看本質，發展學生思維的深刻性，促進深度學習的發生。
“由問題激發思維，打造課堂教學過渡點”策略下的活動設計示例
根據“某城市主要經濟活動租金”（見表1）繪製“某市土地利用付租能力隨距離變化示意圖”（見圖2），並回答：（1）土地利用付租能力與離市中心距離有什麼關係？（2）各類土地的變化關係有什麼相同和不同？（3）如果土地的用途是由各類用地的付租能力來決定的，商業區、工業區、住宅區最有可能分佈在哪裡？（4）土地租金受哪些因素影響？
表1 某城市主要經濟活動租金
圖2 某市土地利用付租能力隨距離變化示意圖
深度學習活動的設計是否真正有效，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學生的參與度。[3]所以課堂上要始終堅持以學生為主體，從學生角度實施教學設計策略。教學設計圍繞“城市功能區形成的經濟因素”這一中心點，提供相關數據資料，通過讓學生轉繪示意圖的方法，提高學生的參與度，讓學生從繪圖過程中發現問題，從而將該環節打造為進一步深入激發思維活動的環節，而這一環節通過教師設置的4個問題而真正深入。示例中所設計的4個問題層層遞進，由表及裡、由簡單到複雜，學生的認知思維由淺到深，活動設計成功地將課堂設計成了學生思維發展的過渡點，保證了學習的深入。
三、由思維揭示原理，尋找師生思維交互點
學習是一種思維活動，教學過程是師生思想傳遞和思維交互的過程，[4]思維傳遞強調的是過程性，即如何思考的過程。“是什麼”類型的現象性知識是靜態的知識，是資料的直接加工呈現或信息簡單加工的結果，對於思維過程和思維深度的促進作用不大，“為什麼”“怎麼辦”等原理性知識是動態生成的知識，能促進思維的發展，並有利於思維走向深入，因此是思維發展的重要承載。教師充分利用原理性知識發展學生思維，讓思維在揭示原理過程中得到發展和深入。原理是教師熟知，而學生未知的學習材料。認知是一個建構的過程，是已有認知結構同化新知識或做出順應適應新知識、進而豐富認知結構的過程，因此，對原理的分析和應用，要建立在師生思維交互點之上，以利於學生同化教師提供的原理，或改變自身的認知結構順應教師提供的原理，從而完成知識建構過程，促進深度學習。
“由思維揭發原理，尋找師生思維交互點” 策略下的活動設計示例
實際中城市土地價格或租金變化趨勢猶如地形一樣有著高低起伏。閱讀“地租水平與離市中心距離關係圖”（見圖3）、“常見地租曲線立體圖”（見圖4），回答：（1）從兩幅圖中可以看出的影響城市土地租金的主要因素是什麼？（2）在以上因素的影響下，商業區的分佈一般呈現什麼規律？（3）根據你的生活經驗，還有哪些因素會影響城市土地租金的變化？
圖3 地租水平與離市中心距離關係圖
圖4 常見地租曲線立體圖
深度學習活動設計緊緊圍繞地租原理展開，學生對原理認知上的難點需要通過與教師的思維交互來攻克。藉助“地租水平與離市中心距離關係圖”和“常見地租曲線立體圖”設計問題。課堂活動中，以學生分組討論與教師解疑為主要形式，實現師生思維交互。學生對原理的認識是逐步建構的，教師在特定的思維點通過點撥完成交互，如學生髮現地租水平在離市中心距離增加過程中有波動下降的特徵，教師引導學生根據“常見地租曲線立體圖”中的信息進行分析和討論，教師適時引導學生髮現影響地租的因素，包括離市中心的距離、交通條件等。在得出結論後，教師再引導學生延伸思維，提問城市地租曲線除了受到地理位置和交通通達度影響外，還有什麼因素會影響到曲線的變化，揚州的地租曲線是什麼樣的，地租曲線是一成不變的嗎等等，師生思維不斷接近、拖離、拉近，產生多個交互點，之後教師的思維又超前引領，從而使學生的思維過程呈現出彈性和深度，促進對地理原理的認知，同時也深化學習的深度。
四、由原理提出方法，感知學習方法體驗點
建構主義理論認為，學生不是通過簡單被動地接收外部信息就可以完成學習，學習是學生在經驗背景基礎上，主動對外部信息進行選擇、加工和處理，從而建構知識意義的過程。科學知識與原理是學習的目標，也是建構知識的基礎和起點，它們作為學習待掌握的外部信息，需要通過建構來獲得主體認知的意義，這種建構過程是一種學習方法，因此，在科學知識和原理學習建構過程中，可以獲得學習方法，也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原理的學習和建構成為學習方法的體驗點，方法和技能在這個建構過程中越來越熟練。學習方法和問題解決方法的建構、積累和遷移運用，將有利於深度學習的開展。
“由原理提出方法，感知學習方法體驗點” 策略下的活動設計示例
揚州瘦西湖唐郡（高檔別墅區）東臨著名的5A級風景區瘦西湖公園，西鄰蜀崗西峰生態公園，北倚平山堂和觀音山，擁有168畝原生態山水。閱讀“唐郡地理位置圖”（見圖5）和“唐郡外景圖”（見圖6），回答：（1）概括高級住宅區的基本特徵；（2）分析唐郡成為高級住宅區的區位因素；（3）總結住宅區區位選擇的主導因素；（4）陳述通常的分析地理區位現象的方法，反思自己在分析唐郡的區位因素和影響住宅區分佈的主導因素時，是否運用了區位分析方法。
圖5 唐郡地理位置圖
圖6 唐郡外景圖
深度學習活動設計緊緊圍繞城市功能區之一住宅區的分佈原理展開，隸屬於區域分異和區位選擇的原理。活動中讓學生分析一個特殊的住宅區唐郡的區位因素，再總結一般的住宅區區位選擇的主導因素，從中學習地理現象分佈（城市功能分區）或區位選擇的分析方法（地理綜合思維）。學生從原理的學習中建構了分析方法，並反覆感知了這一分析方法。並且活動還通過“陳述通常的分析地理區位現象的方法，反思自己在分析唐郡的區位因素和影響住宅區分佈的主導因素時，是否運用了區位分析方法”這一屬於元認知性質的問題，強化了對分析方法（地理綜合思維）的體驗，鞏固了方法的掌握，為基於方法的深度學習打下基礎。
五、由方法解決問題，延續生活情境關注點
促進學生主動地、生動活潑地發展是課程改革的目標，[5]掌握學習方法，獲得終生髮展的能力是每門課程的任務。學生在掌握了學習方法和解決問題的方法之後，遷移運用方法，解決學習和生活中的問題，是學生終生髮展能力形成的必要過程。因此，地理教學過程中，教師要促使學生遷移運用掌握的方法，繼續開展深度學習，並解決生活中的問題，使得作為教學起點的生活情境中的問題能夠不斷延續，學生時刻關注生活，延續生活情境關注點，並不斷將生活與地理學習相聯繫，最終形成學習習慣，鞏固方法，形成終生髮展的能力。
“由方法解決問題，延續生活情境關注點” 策略下的活動設計示例
揚州威亨熱電公司成立於1994年，廠址位於市區內開發東路7號（見圖7）。由於設備老化、廢氣排放超標、居民對環境質量要求提高等原因，市政府於2015年採取措施將其關停，原廠址改建成了三灣溼地公園，成為揚州城南的新名片（見圖8、圖9）。據此回答：（1）系統分析威亨熱電廠當初分佈在城市內部的區位因素。（2）系統分析威亨熱電廠關停的原因。（3）運用問題解決的思維討論從熱電廠的環境問題出現到最終解決，會涉及到哪些問題，解決要經過哪些步驟？（4）威亨熱電廠關停之際，人們對該處土地的用途存在兩種觀點：一種是該處地價較高，交通便利，應該建設成為住宅區；另一種觀點是建設公益性廣場和綠地。你支持哪一方觀點？分正反方進行辯論，要求說出依據，尤其要包括揚州城市規劃中功能分區方面的依據。
圖7 揚州威亨熱電廠舊貌圖
圖8 原威亨熱電廠現三灣公園位置
圖9 揚州三灣公園俯瞰圖
深度學習活動設計了一個新的生活中的問題情境，一方面目的在於，讓學生運用“城市空間結構”一節所學到的城市功能分區的知識解決問題，同時運用綜合思維進行區位分析，另外還強化問題解決的思維。這樣的設計是用方法解決問題的取向；另一方面目的在於，將課堂延伸到課外，讓學生將視野迴歸到生活情境中，強化關注生活中的地理問題的意識，以延續生活情境的關注點，讓學習能走向深入，最終實現課程目標，促進學生終身發展。
六、由疑問促進生成知識建構點
高中地理深度學習活動的設計實現了教師與學生、學生與學生之間的合作、對話、碰撞，在此過程中解決預設的問題。但是，課堂是動態的、不確定的，在學習過程中，學生群體會生成一些超出課堂預設的新問題，這些問題往往是更深入的問題，也是學生共同的問題，學生對這些問題更有強烈的求解動機，所以這些問題是更好的學生知識構建點，從生成的問題“超鏈接”式地開展生成性教學，是促進深度學習的“意外捷徑”。
“城市空間結構”授課過程中，有學生對地租曲線對應的功能區的問題提出異議，揚州城內有多個商業中心，地價呈現多高值中心的現象，這與規律不一致。此時教學就要啟動生成模式，教學過程中，教師臨時將影響城市功能區的其他因素（本文第三點中的活動案例）提前到此處進行教學，通過教學和討論，學生認識到多因素共同作用使城市地價分佈呈現複雜性現象，單因素的理論模型與多因素影響的真實生活之間存在一些差異，學生在這個過程中參與討論更加投入，教學從而獲得了意想不到的良好效果。因此，在教學過程中，要鼓勵生成，甚至將預設改為引導學生生成，並巧用生成，促進知識建構，促進深度學習。
文/程志華 秦 田（揚州中學教育集團樹人學校, 江蘇 揚州 2250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