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记忆:“冻桐子花”

童年记忆:“冻桐子花”

“家乡桐子花开了”,今天妹妹发了一组桐花图片,美丽的桐花,白色的花瓣上镶着点点醉人的丝丝橙红,真好看。

看到桐花,我便回想起童年那些有关“桐子”的趣事。

“桐子开花”的季节,我记得就是那么的奇怪。我的童年是在川东偏僻的长泉村小学度过的,每年油桐树开花之前,再晴朗的春天,都并不意味着天气就从此真正地暖和过来了。当我们急不可耐要脱去厚厚的棉衣时,母亲每年都要重复那句话:“穷人你莫夸,还要冻桐子花。”

“桐子开花,一定要历经冻的过程”,这是刻在我童年记忆中的自然知识。

“桐子要开花”的季节到了,天气总是说变脸就变脸。寒潮来袭,天昏地暗,绵绵阴雨,村里人又再度围着火炉把火烤,直到桐子树开花!

“冻桐子花”已经成了当年村里人判别天气经验中的一道分水岭,桐子花开,漫长的寒冷季节终于结束了,大地回暖,晴日渐多。

长泉村校周边的桐树很多,一树一树的繁花开得洁白亮丽,远观如雪。桐子的花期很长,花朵也大,放学后我总喜欢和伙伴们到桐树下玩耍细看,那雪白的花瓣挨着金黄花蕊的地方,还有丝丝缕缕的粉红,愈发漂亮。待到繁花落尽,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宛若又下了一场大雪。好在那时我们还是懵懂童稚,此情此景并不深以为意。

“桐子树开花,先花后叶”,还记得“桐子叶耙”真好吃,那是儿时既当饭又解馋的最高挡的零食。当年给我们学校做饭的袁伯娘和王奶奶,她们做“桐子叶粑”都有绝活,用麦子,玉米,红苕等都能做成好吃的“桐叶粑”,记得那个时候沒干酵母发酵,做出的粑可真好吃,吃桐子叶耙,摘桐子叶自然是我的任务。

桐子花谢了,叶子才生长出来,长长的叶柄,宽宽的叶片,像一把把绿色的小蒲扇,密密匝匝,如亭如盖。

桐子树长满了叶,花谢后长出一个个小果子,一天天长大。

盛夏到来之时,树叶间的桐子长得像小拳头,一个个高高悬挂着,青翠而油亮,很是馋人眼目。我常想,要是桐子也像桃子李子能吃该多好!

遍山的桐子,伸手一摘,随时就可饕餮一顿。可惜得很,这些看着令人垂涎的果子,竟不能吃。

记得桐子当时是生产队的一笔不小的收入,到了寒露,是摘桐子的时节,生产队要集体收摘。这时的桐子,已大过碗口,很多染成红色,就像熟透的苹果,圆润可爱,恨不得咬上一口。摘桐子当地人也称打桐子,人站在树下,手举长竹竿敲打,一个个噗噗掉落下来,有的要滚上很远才停下。

桐子皮厚而结实,挑回村里集体保管,堆放,慢慢地,桐子皮沤烂了,腐败了,最终成了一堆乌黑的烂泥。

这时要进行下一道工序,挖桐子仁。挖桐子仁有一件专门的铁质工具,颜色乌黑,就叫桐子挖,犹如一根曲着的手指。一手握紧乌黑的烂桐子,一手拿着乌黑的桐子挖,一挖,一撬,乌黑的桐子仁就破皮而出了,一粒一粒,像鹌鹑蛋。以后经过晾晒,即可到供销社卖钱了。

回忆起来这些事还真有意思。现在不知道油桐树越来越少了,人们也没有了“冻桐子花”的概念。那如瑞雪般铺满大地的桐子落花的盛景,只能成为遥远记忆。

感谢妹妹照的桐子花图片,让我又一次回到了我的美好的童年。

六十花甲不更事,唯有少小最甜蜜!

童年记忆:“冻桐子花”


童年记忆:“冻桐子花”


童年记忆:“冻桐子花”


童年记忆:“冻桐子花”


童年记忆:“冻桐子花”


童年记忆:“冻桐子花”

(摄影 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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