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機市場仍是“霧裡看花”

如果你要問我對當下農機市場如何判斷?我只能用“不好說”來回答。當把類似的問題“今年過的怎樣啊?”提給企業老闆時,大部分回答是“還行吧”,然後就沒有下文了。兩個回答都是個“呵呵”。

其實,這就是當下農機市場的本來面目,“不好說”“還行吧”就已經說清了。有些事,從來說不透,你非要說明白就是“較勁”了,朦朧正是它的“原生態”。正如那句歌詞所表達的意思,借你一雙慧眼,也沒人能說個明白。因為,眼下的農機市場也是個搖曳的季節,一個紛擾的世界。

“說不清”不等於不說。7月24日,在河北省正定縣召開的2019年全國農機流通信息工作會議上,中國農業機械流通協會行業信息部主任張華光有個關於農機市場形勢的分析,至於張華光是說清了,還是沒說清,只能自個兒掂量了。而當下這個關頭,對農機市場後市的看法,也不乏仁者見智。

張華光喜歡用“三駕馬車”開篇,就是老早政治經濟學課程講的“投資、消費、出口”三個帶動經濟增長的要素。張華光認為,我國當前宏觀經濟形勢比較嚴峻,投資增幅創新低、消費下滑、出口增幅下滑。再看農機市場表現更是八九不離十,主營業務收入增幅創下歷史新低,農機工業利潤總額回穩,虧損面增大,農機出口方面則逐漸走出低谷。

雖然以上具體表述少了“一駕馬車”,但大概意思是說,當下的農機市場“不太好”。張華光有個簡單分析:“傳統市場”低速常態化發展,猶如陷入泥潭,“新興市場”崛起,但現階段佔比較小,難以填補傳統市場留下的巨大空間。不用問,傳統市場應是指拖拉機、收割機等;新興市場猜想是烘乾機、畜牧機械等。換句話說,支撐農機市場的增長因素微不足道,壓根兒是“杯水車薪”,你別指望它能下“泥潭”發揮拉動作用。總之,農機市場整體處於結構性調整期。

那麼,細分市場的表現如何呢?

農機市場仍是“霧裡看花”

首先,關於拖拉機市場分析。張華光的觀點是,拖拉機剛性需求已基本喪失,市場進入存量時代。突出特點是:一是銷量下降,增幅趨緩甚至負增長;二是市場進入“淘汰賽”,競爭激烈加速洗牌;三是終端顛覆性變化,群體成為新型購買主體;四是需求結構調整,大型高端漸成市場主流;五是區域差異增大;六是使用功能、範圍擴展,由單純耕作向複式作業、田間管理、園藝作業等各個方面拓展。

但另一種觀點認為,在市場經過一番“去偽存真”後,拖拉機市場需求反而以剛性為主,或者說就剩下“剛需族”了。只不過,現階段剛需釋放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常規作業的中低端市場,二是深松作業的高端市場。至於剛需能否“奔放”或“爆發”?這位專家回答“別等了”,因為拖拉機市場進入了細分時代,且細分還將繼續。對企業來說,只有兩條路可走:要麼捨得技術升級,與世界水平看齊,做好性價比文章;要麼就做傳統,提高服務水平。臨了,他還補充了一句狠話“不敢危言聳聽,這是個痛苦的過程,死掉的可能不止六成。”

農機市場仍是“霧裡看花”

第二,收割機的體量是農機市場的大頭,歷來關心走勢者甚。張華光的判斷是,收割機市場低迷或成常態,但大幅度下滑不太可能發生。原因有:剛性需求與政策驅動力明顯減弱;糧價持續低迷;消費者投資效益呈邊際遞減趨勢;農機補貼單臺額度持續調減。之所以判斷後市能止滑,是因為還有利好因素存在:一是市場已經持續低迷,下行空間越來越小;二是經濟類收穫機、畜牧收穫機等市場份額逐年加大;三是大型、高端市場崛起,將延緩市場的下滑幅度;四是合作社、家庭農場、農服組織崛起,逐漸成為市場新型主體。總之,轉型期收穫機市場增幅趨緩已成常態,大起大落行將結束。年銷量將保持在26萬臺左右,同比增幅在5%上下。

實際上,收割機是農機市場裡較有規律可循的產品,老話有“大年小年”之說,即三年一個小週期。但是,收割機市場也是受技術進步影響最大的產品。縱觀其近15年的發展歷程,曾有過半喂入和全喂入的爭論,經歷了喂入量提升向大型化發展的技術升級,玉米機曾經一枝獨秀引領市場,剛經歷了縱軸流技術,又見液壓驅動行走技術切換,基本上五年完成一次技術革新,一個產品的生命週期不過十年。直到2017年似乎是個轉折點,一向神奇的“小規律”也不靈了,技術進步似乎沒有文章可做了,收割機真正碰到了“天花板”。

農機市場仍是“霧裡看花”

談到這裡,一位在收割機行業深諳多年的資深人士有話要說。他認為,收割機後市或將走向分化,觀察方向看兩條線:一是品目線,或產品多功能化。如近年來花生收穫機、葵花收穫機、兼收小雜糧的多功能收穫機、莖穗兼收玉米機的行情就很不錯;又如最近一段時間,在中國農機化信息網平臺上諮詢花椒收穫機、山藥收穫機、亞麻收穫機、番茄收穫機等產品信息不在少數。種種跡象表明,收穫機械市場細分越來越細,這也是農機化向全面推進的反映。

二是服務線,即廠家組建作業服務隊。以大型青貯機為例,市場競爭集中在國外三、四個品牌,價格都在200萬元以上,相信能用上這個產品的用戶不多,市場區域在“三北”,用戶要麼是大型養殖場,要麼是大型草業公司,競爭其實相當激烈。有報道說,某國外品牌就成立了作業服務隊,既宣傳推廣產品,又有服務收入,據說效果很顯著,一年可收回成本。這樣的例子不只國外品牌有,國內某企業在上馬玉米機時,就註冊成立了獨立運營的農機合作社,事實證明在產品推廣中發揮了非常好的作用,至今運行良好。

這位專家指出,調整是收割機行業的必答題,如果不能從“兩條線”上備考,大概有三成要選擇退市。

農機市場仍是“霧裡看花”

第三,插秧機市場也備受關注。張華光的觀點是不看好今年市場。2018年插秧機出現10年來最大幅度下滑,2019年慣性仍未釋放,利空因素十分強烈,包括:稻穀價格波動下行,投資邊際效益遞減,導致用戶購買力下降;區域市場步入調整期,也影響了投資信心。預計2019年銷量6到7萬臺,同比下降15%左右。

從產品和技術方面分析,一位在某外企浸潤多年的資深人士認為,插秧機市場以毯苗機插替代人工的時代行將結束,新時代正在孕育。主要表現在:一是供給方面的因素。國內外技術基本拉平,產能較為充分,超級剩餘價值不再,必然進入調整。二是農藝進步方面的因素。例如,常規毯苗機插雖解放了勞動力,但有許多硬傷難以克服,由於機插時秧苗葉齡小,無分櫱,根系活力弱,綜合素質差,加上機器切土取苗的損傷,緩苗期較長影響產量。而缽苗機插技術的推廣以及在此基礎上發展的大缽體毯狀苗機插技術,就解決了這個問題,具有單次栽秧量大、不傷苗、不傷根、無返青期、持續作業時間長、機手勞動強度低等特點,可提高水稻畝產量10%—15%。又如稻田養殖的推廣,要求配套側深施肥技術;為了解決水稻生長季節偏緊的矛盾,確保在最佳抽穗期抽穗,有些地區開始推廣秧齡在30天以上的中大秧苗機插技術。

目前,插秧機市場的特點正是插秧機械化的“鏡像”。傳統產品市場依然存在,但需求結構有了變化,由賣方市場轉為買方市場;企業從技術路線上開始分化,表現為各有千秋,在競爭中繼續填補新農藝發展的空間。正如這位資深人士的觀點,插秧機上一輪競爭已結束,新一輪競爭即將開始。

農機市場仍是“霧裡看花”

第四,談談大概屬於新興市場範疇的畜牧機械。

張華光認為,畜牧機械屬於“上帝關門時打開的那扇窗”之一,發展前景良好,處於發展機遇期,大型高端化趨勢不可逆轉。2018年銷量5.2萬臺,同比增長13.04%,2019年或將將盤整,銷量5.6萬臺左右,同比增幅7%上下。以青飼料收穫機為例說明。一是政策繼續利好,糧改飼、農機補貼依然發揮強勁動力;二是剛性需求強勁;三是國民飲食結構調整,對牛羊肉、奶製品需求量增加;四是一些玉米種植區域因為種植結構調整改種青飼料;五是國產機械以品質、功能和價格優勢佔據主流市場。2019年青飼料收穫機市場增勢或將持續,全年銷量在0.5萬臺左右,同比增幅有望突破10%。

說起青飼料收穫機似乎還意猶未盡,這個在目錄裡被劃分在收穫機械品目裡的產品,在分析市場時通常都放在畜牧機械品目裡,通常也叫青貯機。目前,青貯機市場上形成兩大陣營,除以上已提及的國外品牌外,自主品牌自成陣營,兩者是井水河水,競爭生態完好。自主品牌基本上是全國一張圖紙,產品差異化不大,都是3米以下割臺的中小機型,經過近幾年快速發展已形成一支龐大隊伍,粗略估計在50家以上,整體質量進步明顯,逐步告別了簡易階段,增加了籽粒破碎、反轉回吐和液壓驅動行走技術,智能化水平不斷提升。

一位非常熟悉畜牧機械的業內人士分析認為,這波好行情得益於環保和畜牧養殖業高質量發展,由於中小型養殖戶規模不斷擴大,催生了飼草業的發展,尤其是冬季飼草料需求猛增。例如九方泰禾2017年推出的一款迪馬莖穗兼收玉米機,採用了立式割臺+中置切碎器回收+莖穗雙通道設計,具有不對行收穫、青貯黃貯兩用、秸稈不帶土等優勢,投放市場以來一直熱銷。其原因在於,產品在設計時最大限度地解決了飼草回收問題。至於這波行情能持續多久,完全取決於中小型養殖戶的發展,隨著養殖業集中度的提高,中小機型的市場容量會越來越小,一部分會被高性能的大型機取代。

農機市場仍是“霧裡看花”

第五,最後談談秸稈機械市場。張華光的觀點是,秸稈機械是“上帝關門時留下的另一扇窗”,支撐市場的因素有:剛性需求、更新需求、畜牧養殖拉動、補貼拉動等,市場前景向好。其中,打捆機2018年銷量2.82萬臺左右,同比增長127.42%,2019年將在2萬臺左右;秸稈還田機在去年銷量增長的基礎上,估計2019年在8.2萬臺,同比增長10%左右。另外,噴霧機、棉花采摘機、馬鈴薯收穫機等亦表現出上升勢頭,也應是重點關注的領域。

說到這裡,可能還是“沒說清”。這就對了,因為農機市場仍是“霧裡看花”,但對於你判斷農機市場算是盡力了。一位行業資深人士說,只要Top1、top2、top3的日子不好過,就不能算行業復甦。筆者以為,暴風式的發展已經過去,別指望某個產品能掀起多大的波瀾,農機市場的長夜還將繼續。

農機市場仍是“霧裡看花”

(信息來源:中國農機化信息網、《農機質量與監督》雜誌,蘇二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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