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大盜的地底江湖

就這幾天,2019年11月13日,離開中國漂泊一個半世紀有餘的圓明園馬首銅像,正式迴歸,並在隨後併入正在舉行的“迴歸之路——新中國成立70週年流失文物迴歸成果展”,與公眾見面。(中雅藝術網)

文物大盜的地底江湖

因為近期有文物大盜題材電影正在上映,許多人本身就在關注文物問題。如今,馬首迴歸,讓“願每一件流失文物都能回家”更進一步,在微博熱搜話題衝到了第一位置。

每一件國家級珍寶文物,背後都有一段令人唏噓的往事。今天,我們就講“地底江湖”中的三個案子。

01

國寶“唾手可得”之後

1983年10月22日,傍晚8點,一個16歲男孩,若無其事地從湖南省博物館門口走過。

他身穿舊西裝,腳踩硫化膠皮鞋,手提一個尼龍纖維袋,袋子裡面裝著手電筒、手套、三角刮刀等工具。博物館大門尚未上鎖,他閃身入內,躲在“馬王堆漢墓出土文物陳列廳”北角一棵大樹下觀望。

深秋的傍晚陰雨綿綿,行人急匆匆回家,誰都沒有注意到眼前這位奇怪少年。

這位少年名叫許反帝,他盯上這批馬王堆文物已經一個多月了,此前他曾六次來這裡“踩點”,將陳列廳內外的地形情況、警衛值班的巡邏規律暗記在心。當天下午早些時候,許反帝按照事前規劃,切斷電源,潛入陳列廳北邊的一個廁所中,廁內有一扇兩米高的通風窗,他趁人不備,將通風窗的封鉤打開,又在展廳外豎了一把竹梯。

當晚,許反帝從這個通風窗進入展廳,偷走了 31件極其珍貴的文物、4本線裝書和3件複製品,其中包括我國一級文物,世界現存最早、工藝最精湛、質地最輕薄的服裝珍品——西漢直裾素紗襌衣。

這是為西漢紡織巔峰之作,代表著漢初養蠶、繅絲、紡織工藝的最高水平。漢代文獻稱它:薄如蟬翼、輕若煙霧。

文物大盜的地底江湖

▲素紗襌衣,湖南省博物館官網截圖

相傳,唐朝時,有一位阿拉伯商人在廣州與中國官員相見,突然發現這位官員身上有一顆黑痣透過薄薄的衣服顯露了出來。官員見他目瞪口呆,便問:“您為何盯著我的胸口呢?”阿拉伯商人連忙答道:“我在驚奇為什麼透過雙層衣服還能看見您胸口的一顆黑痣。”官員聽後大笑,拉開衣服讓商人看個仔細。原來他穿的衣服不止兩層,而是五層。而這件西漢直裾素紗襌衣,則是年代更早的實物。

馬王堆漢墓出土的還包括一具全世界聞名的女屍——辛追夫人。出土時,辛追夫人遺體尚“新鮮”,皮膚有彈性,血塊可辨,可謂曠世奇蹟。許反帝既生盜竊之心,那就難免遭遇這具女屍,於是,他就以湘雅醫學院停屍房為訓練基地,練膽。

第一晚,見到一排整齊的死屍,他嚇得魂飛魄散;第二晚,他敢掀起一塊塊停屍布辨識男女;第三晚進入停屍房,他見男屍就握手,見女屍就捏臉。

文物大盜的地底江湖

他不再“怕”了。

他把這些文物裝在尼龍袋裡,大搖大擺地請保安開門放自己出去,還給值班的門衛敬上一支菸並替其點燃。保安見他常來,還以為是哪個領導家的孩子,沒有起疑心,直接開門放他出去了。

文物大盜的地底江湖

年輕的外行高中生,作案手段如此簡單、工具如此簡陋,居然成功將名噪一時的國寶級文物輕易偷走,匪夷所思,也僅此一例。

我關注這個案件,是因為,許反帝的媽媽許瑞鳳,算是我(鹿鳴君)校友。上世紀50年代,因家庭成分好,許瑞鳳被保送中南政法學院(我在1999年考入這所大學)。1959年畢業後,她被分配到湘潭市公安局下屬的公檢法聯合辦公室,後來輾轉到長沙教育學院教法律。而許反帝的父親,也是大學老師,教數學。

上高中之前許反帝成績很好,就是有個偷東西的壞毛病。他偷過公家的煤炭、扁擔,偷過學校的電視機。家裡人管不住他,只好由他去。去博物館偷文物之前,他因為缺課被所在高中除名,他聽說香港很繁華,於是想去那裡大展拳腳。據許反帝本人說,他偷文物的主要目的是賣錢,為自己偷渡去香港做準備(那時香港還沒有迴歸祖國)。

文物大盜的地底江湖

▲許反帝

當許瑞鳳,這位我的隔代校友,發現自己的兒子偷回了文物之後,作出了一個奇怪的選擇:把這些文物打包,一些寄回省博物館,一些扔在公園(後被博物館尋回);另有7件珍貴漆器不方便丟棄,就淋上汽油,放火燒燬。

後來,許反帝又到長沙友誼商店偷竊被抓獲,隨後,他招供了文物盜竊案。1984年,許反帝因盜竊文物被判死刑,緩期兩年執行。許瑞鳳以包庇罪被判有期徒刑15年。

故事到這裡並沒有結束。

在監獄裡,許反帝因為表現好不斷獲得減刑,11年後假釋出獄。為了幫助他重返社會,居委會給他安排了一份簡單的社區服務工作,但他不去,而是給房間裡裝上一道鐵門,把自己鎖在裡面,從此與世隔絕。他喜歡喝刺激性飲料,而早他兩年假釋出獄的許瑞鳳則去撿垃圾,以賣錢滿足他這個唯一的癖好。

許反帝的反常舉止引起本地居民關注。十幾年後,2009年6月,居委會與警方合力,打開了許反帝的鐵門,房間氣味濃烈。他說,自己十幾歲就坐牢了,故而顯得比同齡人蠢得多。而這一年,中南大學湘雅二醫院的疾病診斷證明顯示,許瑞鳳患有“神經症”等多種疾病。

2017年,紅星新聞的記者去訪問了這個獨特的家庭。他們發現,80歲的許瑞鳳,房間裡被垃圾堆包圍,許瑞鳳披頭散髮,腰腹佝僂,羅圈腿變形,居民們斥她為“瘋婆子”,而她則認為這都是鄰居們的造謠,她對記者唱起了歌頌自己的歌謠:“許瑞鳳、志氣宏,有謀又有勇,打平天下不平事,人們稱她是大英雄。”

文物大盜的地底江湖

2017年12月紅星新聞記者訪問時的許瑞鳳照片,家裡如同垃圾堆。圖自紅星新聞

許瑞鳳還習慣於在陽臺上對著空氣破口大罵,痛斥自己的丈夫和居委會某個女人或某個女學生有染。而紅星新聞的記者所見的,則是她的丈夫李光榮,在固定時間到附近的中南大學食堂打盒飯送給她吃。

今天打開湖南省博物館的官網,最顯目位置的,就是當年許反帝曾經盜走的那件素紗襌衣,但很少人知道它出土之後差點被付之一炬的往事。

今天的許反帝,已經53歲,是低保戶,他依然和自己的爸媽生活,但他的生活,在社區幾乎隱形。

02

《長安道》武惠妃與敬陵大盜的輪迴

在一千多年以後的今天,漫長的大唐一朝,有兩個女人最為知名。一是把李唐皇帝趕下臺並取而代之的武則天,一是陪著唐玄宗讓李唐王朝急轉直下走向衰敗的楊玉環/楊貴妃(及其一家)。

不過,少為人知的是,在武則天和楊貴妃之間,還有一個關鍵節點上的女人——武惠妃。她是武則天從小在宮中養大的侄孫女,但是,武則天一系被徹底清洗之後,唐玄宗卻對她愛得死去活來,不惜廢掉皇后,要把武惠妃扶正。滿朝文武強烈反對,《新唐書》記載,大臣上書說:“父母仇,不共天;子不復仇,不子也。陛下欲以武氏為後,何以見天下士!”這種極端措辭,幾乎就是指著皇帝鼻子痛罵了:你還是一個人嗎?

唐玄宗雖然暫時妥協沒有正式冊立武惠妃為皇后,卻讓她為後宮之主,禮儀同於皇后。武惠妃四十出頭病逝,唐玄宗贈以“貞順皇后”,葬於敬陵,而後,茶飯不思,直到有一天,有人推薦說:有一個人,長相酷似武惠妃……這個人就是楊玉環。

而楊玉環是誰呢?她是武惠妃為了避免貴族勢力滲透後宮,為自己最重要的兒子李瑁選擇的一個民間女孩,在第一次召見這個女孩並且對女孩感到滿意後,武惠妃就給這位女孩一隻白色的玉環作為訂婚之禮。

唐玄宗見了楊玉環這個兒媳,彷彿見到了重生的武惠妃,竟將她封為貴妃,據為己有,以填補惠妃離去的情感空白,延續這場愛情。

歷史的弔詭就在於:雖然武惠妃在政治上獨善其身,伴隨唐玄宗走過開元盛世,但她選定楊玉環做為自己的兒媳,客觀上為李唐王朝後來的走向,埋下了禍根,安史之亂以及大唐瓦解,也隨之開始。

武惠妃實在是大唐王朝的一個關鍵節點人物。千百年來,武惠妃的敬陵究竟在哪裡,一直是個謎。

直到另一個充滿“弔詭”色彩的人物——文物大盜楊彬出現。

文物大盜的地底江湖

楊彬剛剛踏入社會時,可以說毫不起眼。他是1965年生人,父母是陝棉十廠的普通工人。21歲那年,他從技校畢業,分配到西安電影製片廠擔任攝影師。也湊巧是那一年(1986),西安電影製片廠推出了一個轟動全國的盜墓主題系列電影——《東陵大盜》。這個系列一共有5部,由西安、天津、河北等地多家文物研究單位、大學、玉石廠共同合作拍攝。

或許正是因為這部電影,楊彬開始培養起對文物的愛好,一邊工作,一邊在家裡研究各種文物考古資料,樂此不疲。這個盜墓系列電影一直拍到1988年,緊接著,西影廠的業務開始走下坡路,沒幾年,楊彬就下崗了。

然而,楊彬具有超強的學習力。他自學成才,成為了文物專家,對《唐研究》這種專業刊物也保持了追蹤,他的盜墓目標,沒有一座是國家級或省級重點文物保護的墓葬,全部是荒郊野外中沒有立牌匾,沒有任何信息的墓葬,可是楊彬卻能發現其價值,眼力比專家還高。他最擅長的,是文物斷代。

楊彬組織了一個團伙,誰定穴、誰盜墓、誰負責出貨運輸,分工詳細。2004年,楊彬確定了西安市長安區龐留村外的一座古墓,挖進去後,發現了大量壁畫和一個石槨。他很快就判斷出這個墓葬的價值,並想辦法與美國一個古董商取得聯繫。

找好買家後。楊彬將人員分成三隊,一隊是盜墓老手,他們負責在1年內6次下墓,運用各種器械,將26噸石槨拆成31塊運出;第二隊負責望風。他們分散在當地各派出所附近,如果觀察到警方任何動作,立刻通知大家撤退。第三隊是打手,拿著砍刀,負責震懾、嚇退當地村民——武惠妃墓地就在龐留村村民耕地邊上,離最近一家居民的小屋只有50米,只要有人來盜墓,村裡的狗是必然要叫的。

從美國人那裡,他獲得了100萬美金。

2008年,文物部門組織聯合考古隊對被盜的龐留村大墓進行了搶救性發掘。考古人員在篩查墓道中的渣土時找到了刻有“貞順”字樣的哀冊。由此確定這就是貞順皇后的敬陵,墓主就是武惠妃。千年謎題終於解開。

文物大盜的地底江湖

▲從美國追回的敬陵石槨及壁畫。上圖自新華社,下圖自法制日報

當年西安電影製片廠製作了轟動全國的《東陵大盜》系列,他們恐怕不會想到,這個時期入廠的一個攝影師楊彬,竟然逐漸成長為“敬陵大盜”。

後來,當地警方調集了精兵強將,終於將楊彬一夥抓獲。警方發現,他們甚至在當地成立了一家文物修復廠,團伙規模之大,專業度之高,出乎警方預料。隨後,警方搜查了楊彬藏匿文物的高級住宅,發現十幾箱重要犯罪證據和資料。

包括:重要文物上百件,獵槍一把,雷管一百八十餘枚,導火索二十餘米,防毒面具、盜墓工具若干。更巧的是,警方還在其中一個旅行箱裡發現了楊彬的一隻移動硬盤,他在裡面保存了大量生活照、文物圖片。後經專家鑑定,照片涉及被盜文物1000多件。

陝西省文物局鑑定處處長呼林貴曾公開感嘆說,他被警方叫去對繳獲的一個屬於楊彬的硬盤進行調查檢索,裡面有不少文物尚在墓中的照片,照片分門別類,非常清晰:“我也開始對他的專業態度敬佩起來,此人和一般幹粗活的盜墓賊迥然不同。” “硬盤中的文物照片,確實有很多珍貴程度超過了博物館收藏的文物。”

2007年,西安市中級人民法院依法判處楊彬死刑,緩期執行。2009年,經過西安警方層層追索,終於找到了買走武惠妃石槨的美國古董商,最終,經過公安部門和多位專家學者的共同努力,美國古董商同意無條件歸還被盜國寶。2010年3月,武惠妃石槨運抵西安,迴歸祖國。

這是中國警方從境外成功追回的重量體積最大、文物級別最高、件數較多的唐代文物珍品,這也是我國首次通過法律途徑成功追索回國的國家一級文物。

在西安的盜墓圈子裡,楊彬是多面的。他有為人仗義,愛好讀書的一面,也有貪婪狡猾、投機取巧的一面。歷史上,武惠妃也是多面的。《舊唐書》第五十一卷稱讚她賢明,“少而婉順,長而賢明,行合禮經,言應圖史”;《新唐書》第七十六卷說她狠毒,“意陷太子、鄂光二王,皆廢死”。歷史上武惠妃的死,亦是一個未解之謎。

敬陵國寶文物的背後,有哪些故事?紛紛攘攘之中,人們各行其道,然而,冥冥之中,同樣是這些人們,又終有交集。而真相究竟是怎樣的?

基於“敬陵大盜”這個故事,作家海巖曾寫了一部小說《長安盜》,並被拍成電影《長安道》。這是多年來少見的文物盜竊電影,成為本文開頭所提及的近期微博熱搜榜上的話題。本文沒有劇透,因為電影剛剛才上映,劇透違規。只說主演,是我一直很期待的“藥匣子”範偉。

從小品走出進入電影后,這些年,範偉的角色越來越多樣,經常演技爆炸,比如下面這段《長安道》彩蛋,講的就是對真相的理解,範偉表現非常精彩。當他介入文物大盜題材,飾演各行其道的多面人生,很令人期待:

值得說的是一個細節,如今的武惠妃石槨,追回後存放於陝西博物館,不對外開放。而《長安道》在電影中還原了它。親歷武惠妃敬陵被盜國寶追索一案的陝西曆史博物館副研究館員石小群說:“沒想到,十年之後我可以在電影院看到武惠妃棺槨。片中的棺槨,包括壁畫花紋都和陝博裡的一模一樣,可以說是1:1還原。”

03

墓穴“蟻群”

甘肅禮縣的大堡子山,是古時西部的邊陲之地。禮縣位於西漢水上游,土地肥沃,水草豐茂,盛產良駒。傳說,秦國開國君主嬴非子就是因為在此處為周王養馬而獲得賞識,受封成為附屬國君的。大堡子山原是秦人的故鄉,後來平王東遷,秦人為躲避與戎人的戰爭,暫時離開了這裡,直到後來經濟、軍事實力增加,羽翼漸豐,才重新奪回此處。

上世紀90年代,我國考古學家在這裡發現了屬於秦國兩位國君的墓葬,規模宏偉。原甘肅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副所長戴春陽在論文中說,禮縣秦公墓中,已探明有中字形大墓兩座,瓦刀形車馬坑兩座,周圍還有多達200餘個中小型墓葬坑。

這一發現,本該是我國考古史上舉足輕重的大事,然而,那些年發生在這座大堡子山中的一切,卻成為我國考古歷史上的恥辱——秦公大墓發掘之前,墓中文物被盜竊一空,猖獗的盜墓罪行持續了數年。

1993年記者發了報道以後,自1994年3月開始,當地政府和有關部門組織考古隊員對秦公大墓進行了長達8個月的搶救性發掘和清理,結果令人唏噓:

1號車馬坑中,12輛兵車,48匹馬全部被盜,無一留存。2號、3號坑是君主墓穴,本應有古屍、漆棺、玉飾、銅器、殉人、殉犬和大量隨葬品。但現在只剩下幾件石器和一些青銅碎片。周圍的200餘座中小型墓穴,僅剩9個有發掘價值。

考古隊員統計了盜墓賊挖洞的數量,僅僅是大墓坑邊一角,就能數出22個洞,平均每9平方米就有一個盜墓洞,遠看宛如一個大型螞蟻洞,千瘡百孔,慘不忍睹。

這裡需要說明,我國文物考古工作多采取被動發掘的形式,文物埋在地裡,就是最好的保護,只有到不得不干預的時候,才會進行搶救性發掘。

這些大墓一開始是零星被盜,盜墓者各自為陣,胡亂挖出一條條路。但後來挖著挖著就發現,哦,原來大家都在挖這一個大墓,於是盜墓賊的地道在墓底匯合,通向各個墓室。

文物大盜的地底江湖

▲秦公大墓出土,一度流失海外的金虎

專家從挖掘痕跡判斷,盜墓賊從墓坑東邊和北邊開始偷,持續了好幾年,才終於偷到中心區域。這期間,當地沒有一人阻攔上報。據甘肅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原副所長戴春陽回憶,1993年記者報道後,禮縣當地曾組織當地農民把盜墓坑填上,為了加快進度,他們竟然使用了炸藥,給後期考古工作帶來極大不便。

用炸藥炸墓坑,究竟是為了保護文物,還是另有其他目的,這一點我不知道。但是一個有如此考古價值的國君墓穴,竟連續數年無人看管,被盜多年也無人報案,實在令人費解。

隨後,秦公墓文物陸續在全球各地出現。1994年,中科院歷史研究所史學家李學勤先生在美國紐約發現一對秦公壺;1995年,香港出現四隻青銅列鼎、兩件青銅簋(gui);2015年,一位法國收藏家宣佈自己有28件大堡子山文化藏品……這些文物有的被考古學家搶救回國,有的經過外交交涉,重回故土;然而大部分文物依舊散落在國外古董商的櫃子裡、世界各地博物館中,流落異鄉,成為我國考古史上永久的遺憾。這種遺憾與痛苦,是秦墓“蟻族”不能理解的。

在我的印象中,重要的文物盜竊大案還有河南開封博物館盜竊案,該案盜賊極為專業,但仍然被警方抓獲並追回所有文物,以及荊門明朝梁莊王妃子墓失竊案、瀋陽玉豬龍盜竊案等等。還比如,皿方罍國寶追回案,這個案件在《國家寶藏》中有涉及,被偷竊走私賣到國外,後也被中國警方追回。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關於中國文物的鬥爭仍然在進行著,江湖裡很多故事我們從不知曉,少部分故事,我們通過《東陵大盜》《長安道》等電影看到一二。

中國有世界上唯一延續至今的古文明,以及,漫長曆史文明中無數文物與人交織起來的魔幻故事。有文物的地方,就有財富,有財富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盜竊與保護的博弈。

我們希望,在那些文物盜竊大案為利益競相奔逐的過程中,人性不要扭曲變形而最終得到如我那位可憐的校友一樣的結局。這是因為,我們每個人都可以有兩面,甚至多面,但是,正邪不容許有兩面,而真相永遠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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