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刀2:修罗战场》:一蓑烟雨任平生


《绣春刀2:修罗战场》:一蓑烟雨任平生


历史背景仍专注在明末,依旧围绕东厂,魏忠贤,烹调出一个以锦衣卫为中心人物的故事。


明末的故事的确很适合放在大银幕上


——运转了两百多年的明朝体制彻底腐朽,无论是亡于满人铁骑,还是疲于此起彼伏的农民起义,或是内患于昏庸腐朽的内政,这些历史的烟烟雨雨早已过去。千疮百孔的明末故事缺被后人一遍遍地提起、取出、呈现,使这些历史有了属于这个时代的解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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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部绣春刀,借着锦衣卫之眼,透析出时代变幻下的离奇命运。


第一部绣春刀,同为锦衣卫的三兄弟,各有抱负,结果却是没能挣脱出棋子的命运,他们的命,不在自己手里。


第二部《绣春刀:修罗战场》,主题没变,要我说真的,比第一部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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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角的成功和人物关系的塑造,直接造就《修罗战场》成了。


明线的三个核心人物:沈炼依旧沉稳,但更加隐忍;另外两个兄弟,雷佳音饰演的裴仑和张译饰演的陆文昭,就要远比第一部沈炼另外两个兄弟更加丰满,因为人物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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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线的两个核心人物:幕后主使信王(刘端端饰),对决魏忠贤(金士杰饰),这条隐藏矛盾直接推动着所有人的命运不可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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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般电影和历史所表现的“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不同。绣春刀系列所表现的是乱世之下,每一个人的生存,挣扎后的失败。统观这个系列,我看好《修罗战场》,甚至这个系列能走下去,它无非从作品表达上抓住了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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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无完人,主角黑化,亦邪亦正,参考值取决于时势。


具体到《修罗战场》,你会发现这部电影里的每一个人其实都是在掩饰自己的破绽。同样的,在第一部中赵靖忠杀魏忠贤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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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炼被逼杀兄弟殷澄,误杀锦衣卫总旗凌云凯,为了掩盖这一破绽,陷入信王的大局。


陆文昭杀北斋沈炼,是为了替主子信王掩盖破绽,也是为了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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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到信王求魏忠贤杀陆文昭北斋沈炼都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破绽,怕被牵连。

裴仑一开始站在沈炼的对立面,而后组队对抗陆文昭,为求自保。


而在而在这些表现的背后,是每一个人在追求自己的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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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活?怎么活的更好?


影片的开始,是如修罗战场一般的萨尔浒之战,活下来的三个人有沈炼和陆文昭,还有打酱油的郭真。

看着尸山尸海,众生如蝼蚁,眼前一片迷雾。陆文昭说道:要想不这么活,就得换个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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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出场,沈炼已是北镇抚司的锦衣卫,执行的是上司的命令,杀一些跟自己无冤无仇,被官方认为是逆党的人


灰色的生活中唯一的亮色就是北斋的画,和尚夸北斋的鸡画得好,沈炼看的却是鸡嘴下挣扎求生的蝈蝈,一如他自己。


可惜,这样卑微的活法,在那样的世道,也终究会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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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之下,沈炼为了救北斋误杀锦衣卫凌云凯,这里肯定还说不上是爱。也许,他只是想守护心中的那抹亮色,有所不忍吧。


只是在误杀凌云凯后,沈炼就只能一步步走下去。期间他也曾有过机会可以自救,但是为了北斋,他选择放弃,这是他选择的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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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萨尔浒之战后陆文昭,再出场是镇抚司的千户。想想第一部里卢剑星,苦苦求的不过一个百户,陆文昭也算是身居高位了,但他还是要花银子跑去伺候魏忠贤,跳水抓鱼,求个差事。


不过后来证明,陆文昭的野心不止于此。他要的活法是做真正的掌权者,通过辅佐潜在的更有权力者,来消灭踩在自己头上的掌权者,只是一个小人物,妄图逆命,追求权力,可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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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局当前,所有的人都沦为亦黑亦白的棋子。


沈炼,叛逃组织,但又为救政局牺牲品北斋而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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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昭,对沈炼追击是忠于组织,但到了最后,放在信王那里,又沦落成一个把柄,反倒成了被追捕的对象,真是莫大的讽刺。


信王,一个为掌权可以牺牲感情和棋子的角色,他错还是没错?他容易还是不容易?

一切归于时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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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宿命论下的信义坚持。


第二部延续了第一部满满的宿命感,整个故事里的所有人,从始至终都活在这个修罗场中。梵语里讲,修罗是天神,是不可抗的天命,看看《绣春刀》里的人,哪一个不是活在这不可抗的天命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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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如麻看似行尸走肉的锦衣卫,实则是这故事里最底层的人物之一。


底层人物的挣扎和反抗是这个系列最鲜明的主题。


陆文昭信奉的真理,是无所谓牺牲一个人的性命,无所谓牺牲一段私人的感情,即使残忍,也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对抗不公多难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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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相比,沈炼和裴纶,简直是情感用事的幼稚鬼,抱着心中的兄弟道义不放,抱着那点儿女私情不放,这和陆文昭所秉持的信念似乎背道而驰。但他们相似之处在于,都是生在同样的时代,都是统治者手下无可选择的蝼蚁,都想为了改变命运而做点什么。


是啊,“生在这世道,当真没得选。可若是不做点什么,就这么白白的活着,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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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绣春刀》系列里的故事当然不仅仅是个人命运的挣扎和反抗那么简单,从这段故事里观照到了现实——平凡人生与国家命运、人性道义与个人得失,这是文学戏剧作品里永恒的时代主题,身在修罗场里,无人可躲避,无人可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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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修罗战场》中,如沈炼,裴纶,段文昭,殷澄等锦衣卫,在小民看来已经猛于虎,却也同样是蝼蚁一般。但即便是位尊如魏忠贤,也在被贬后莫名死于半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被自己的弟弟凿破宝船入水染病而死。


正如第一部《绣春刀》中赵靖忠所说:蝼蚁一般的东西,死了谁会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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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千世界,芸芸众生。


从战场到人心,世道无常,哪里不是修罗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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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物们成为权力者的弃子,大人物终将成为历史的弃子。魏忠贤不久之后就被发配到凤阳守灵,沈炼释放之日在崇祯二年(1629年),崇祯十七年(1644年),仅仅过去15年,大清军队攻占北京,崇祯自缢挂了歪脖树,明朝灭亡.。


16岁的崇祯励精图治17年仍不能阻止大明王朝崩塌,何其悲矣,何其壮哉!小小锦衣卫担忧的无非是生死问题,崇祯帝的亡国之忧又与何人说?从草民到帝王,皆是我命由天,随着时代的洪流滚滚逝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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