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再会,故乡

纸墨残年

一个人,总是会长大,总是要走向远方,离开故乡。或许经历过这一孤独的旅行,我们才会懂得故乡的曼妙与可贵。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已经没有办法再去后悔了。事实已然摆在眼前,再去多想也是无济于事了。


我很消沉,情绪低落,在家的那段时间,我好似一个废人,什么都不去做,整日里,躺在床上玩着手机,甚至玩到自己都感到无趣,但我依旧玩着,不舍昼夜。父亲知我心中苦闷,但并不安慰我,故乡,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少玩一点吧。”我不理他,整日郁郁寡欢。母亲担忧我闷出病来,总是拉着我出去走走,出去逛逛。


终于,捱到了开学。临别前的那天夜里,我收拾好所有行李后,便早早上床休息了,没有同父母说太多的话,只道了句“晚安”,就关上了房门。我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我起身,启窗,遥望我的家乡,我的村庄。那一夜,月如钩,挂在深邃的天穹之中,散乱的星星如同万千棋子在棋盘中胡乱分布,凉风习习,抚乱我的发丝······

忽的,我感到自己手上落下一滴水,我凝视天空,并未降雨,我将手指伸向脸颊,轻触,温暖的液体尚有余温,噢,原来是我落泪了。


我不知是懊悔的泪水,还是眷恋的泪水。看着安静的村庄,邻里的屋舍一片一片紧紧挨着,一条小沟围绕着这个村庄,为村庄的农田提供水源。窄窄的马路贯穿在屋舍之间,虽窄却很是便利,还有温暖······


我回首,看见房间里的陈设,一架床摆在房间中央,一张书桌紧靠着窗,一凳,一椅自然地挨着书桌,形影不离。衣柜仿佛卫兵站在角落,同时,角落里那柄吉他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不知它是否在怪我整个假期将它冷落在一旁。床头柜上那只可爱的龙猫,是我独有的记忆;那几张留下来的照片,承载了太多的过往;墙上的一些奖状,那是曾经的荣耀······


几乎一夜未眠,第二日六时许,天已大亮,我起床,整理一番,洗漱之后,喝过一碗粥,便出门了。


门口的柳枝垂得很低,垂到了小沟里。我忽然想起“折柳”的典故,于是匆匆折下一枝柳,装进了行李中。


原本说好,我自己去的。可父母放心不下,我无可奈何,只好让他们一起。就当和父母一起玩一次吧。


我不说话,默默看着车窗外,外面的景色渐渐陌生,天边的云的形状也渐渐变化着,隔着车窗看天宇,天宇竟显得无比湛蓝,这一扫我心中的阴霾,心情似乎也明朗了许多。

母亲竟依着父亲睡着了,那张可爱的面容,如同幼时的我依偎在母亲身旁,可我现在已经长大,对母亲怀抱的依赖逐渐变得冷漠,就好像家里那只猫,幼时的猫特别黏人,很乖很可爱,可当它成年之后,便高傲了,一点儿也不与你亲昵,只是在吃饭时出现在你的面前。


客车缓缓地行驶着,在不同的路上穿行着,静静地缩短着我与学校的距离。学校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这使我很无奈;不过学校与家乡同一个省份,这又让我欢喜。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独特的风味, 但在同一个省份,差距不会太大,我想我可以适应这座城市的一切。


我想起小娇去了遥远的山东;阿天去了大城市天津;老蔡去了广漠的西北甘肃;薇薇还好,留在了成都;肖程去了江苏徐州······还有许多朋友,高考后便散落四海了,再一次相聚或许只有听从上天的安排了吧。


我亦背上行囊,踏上了新的征程。


我不忍打搅熟睡的母亲,他们两人已有很久未曾像今天这样亲密相依了,父亲也睡了。

我笑了,沉沉地睡去了。·····


再会了故乡的天空,再会了故乡的云,再会了故乡的山,再会了故乡的水,再会了故乡的小猫、小狗,再会了故乡的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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