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情令續寫之第十六章—-結髮

關於洞房花燭這回事,魏無羨幾乎從來沒有幻想過。十五六歲時少年心性,偏愛酒劍快馬,仗劍天涯;後來兵荒馬亂,戰火紛飛,日夜奔波於平溫亂報家仇;未及弱冠之年肩上便擔負起溫氏一族老少生死存亡之重責,朝不保夕,夙興夜寐。兒女情長於他是無暇想象的、虛妄的鏡花水月。只是無論如何,他也預料不到,他要與之攜手一生的不是如花美眷,而是位如玉公子。

此刻,紅燭搖搖若醉,吉服喜帳是心尖的顏色,漫天漫地的大紅喜色鋪滿小小的一方空間,彷彿整個天地都為之灼燒起來。

如墨的髮絲蜿蜒在繡著鸞鳳的錦被上;喜服層層展開,宛若一朵綻放的花;鮮紅的抹額在皓腕上綁成一個蝴蝶結,仿若一件精美的禮物,藍忘機此生夢寐以求的、比生命更寶貴的禮物。

第一次時是天雷勾動地火,任誰都猝不及防,窖藏十三年的陳釀天子笑讓人神志昏聵,仿若經歷了一場最綺麗荒誕、不可言說的美夢。

而此刻,一切真實得讓人目眩神迷。鋪天蓋地的馥郁酒香勾動著清雅的檀香席捲;震顫的心跳彷彿在彼此的胸腔裡共鳴;失了節律的呼吸燙得耳廓幾乎要燒起來;眼角和腮邊暈染的一抹桃花般的嫣色一路蔓延至脖頸;每一寸肌理都美好得令人血脈賁張,如同豔絕的罌粟般致命,卻也讓人甘之如飴。

細碎如絨羽的輕吻,遊離的、帶薄繭的指尖仿若一點點火星,所到之處燃起熊熊的燎原烈火,將人的神志焚燒殆盡。

他如玉蘭花枝般不堪暴雨的洗禮,簌簌地抖落嬌嫩的花瓣和涓涓清露;

如一張名貴的古琴,在琴藝精湛的樂師手下流瀉出美妙絕倫的音符。輕攏慢撚抹復挑,剛勁有力時琴音高亢而激昂,輕柔舒緩時琴音婉轉而悠長,時而嗚咽如泣淚,時而竊竊如私語;

又如顛簸在雲夢大澤中的一葉輕舟,風狂、雨驟、浪急,一浪未平一浪又起,一浪比一浪高,小舟隨波浪飄搖到天邊。一個滔天巨浪翻湧而來,小舟瞬間傾覆......唯有牢牢攀附住給予他愛與痛之人,彷彿溺水之人緊緊抓住一根浮木。

藍忘機喘著粗氣,沙啞著嗓子說道:“魏嬰,我們已經是道侶了。”

“嗯?” 渙散的視線虛飄在頭頂的紗帳上,魏無羨有幾分懵懵然,軟軟地發出了一聲黏膩惑人的鼻音。

“我們已經是道侶了。” 藍忘機又重複了一遍。

魏無羨抬起不甚清明的溼潤眼睛望著俯在上方之人,看到一滴汗珠從玉白的額角滑落至臉頰,再砸在他的心口。淺色的雙眸幽暗如一泓不見底的深淵,沉得彷彿要將他整個人吸進去。藍忘機正無比專注地看著自己,彷彿在期待著什麼。

魏無羨突然福至心靈,他噗嗤一笑,拉下藍忘機的脖子,氣息不穩地在耳邊柔聲叫道:“夫君。”

心頭有如驚濤駭浪衝擊而過,愛意在四肢百骸裡決了堤,滿腔的柔情溢出了胸膛,藍忘機抵住魏無羨的額頭,鼻尖相貼,極虔誠而珍重地喚他的名:“羨羨。”

由於靠的太近,藍忘機的輪廓模糊不清,可他低沉而誘惑的嗓音如有魔力,讓魏無羨為之呼吸一窒。如雷的心跳聲在耳邊轟然炸響,彷彿有一道強勁的電流瞬間激竄過全身,引起一陣陣悸動。

一聲久違了的“羨羨”,前半生師姐是他的光,當光驟然消失時,他的世界墮入無邊的黑暗。而從今往後,藍忘機是照進他生命的光;是他的岸,迷失方向時給他安全和依靠;是他的馴養者,在他面前可以安心地收起傷人的利爪,毫不防備地露出最柔軟的肚皮。

急風驟雨又至,神志丟盔棄甲,兩人又被裹挾著捲入風浪的漩渦,色授魂與,顛倒榮華。

魏無羨淚眼婆娑,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喊道:“夫君、夫君、夫君.....” 聲音很柔很細,還有些喊啞了,顯得又可憐又委屈,讓人如貓抓般心癢難耐。

“魏嬰。”

“羨羨。”

“我在。”

“我一直都在。“

藍忘機一遍遍回應著,彷彿要把問靈十三載裡無人回應的呼喚全都補回來。低沉而磁性的聲線彷彿一條潺潺流動的溪澗,直直流淌進了魏無羨的心間。

這是他的魏嬰,他的羨羨,他深入骨髓的執念,他至死不渝的守候,萬丈紅塵中唯一的風與月。

雲收雨霽之際,魏無羨於意識混沌之中聽見藍忘機低聲說了一句:“別再離開我了。”

魏無羨泡在溫熱的水裡昏昏欲睡,長睫半闔:“藍湛,為什麼沒用紅棗、花生、桂圓撒帳?”

藍忘機的嘴角抽了抽:“你如何能生?”

魏無羨不懷好意地笑道:“那你幹嗎....深?”

藍忘機:“.....”

........

“藍湛,捫心自問你還是人嗎?” 魏無羨大驚失色。

......

“藍湛,你把浴桶拍碎了....”

“無妨,明天再清理。”

風又起,吹皺一池春水。簾外的紅燭燒得嗶剝作響,春風沉醉的夜晚還很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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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藍忘機準時在卯時醒來,身邊的人靜靜偎著他,尤自安眠。鼻息綿長又均勻,低垂的眼睫隱去了眼底的光華,少了幾分神采飛揚,多了幾分稚嫩嬌憨。一縷碎髮調皮地落在鼻尖,隨淺淺的呼吸上下起伏。

掖好被子,小心地將碎髮別至耳後,藍忘機用指尖極輕極柔地描摹著他的眉眼。

許是覺得癢了,魏無羨軟綿綿地哼哼兩聲,纖長分明的青色眼睫顫了顫突然睜眼,甫見光,稍帶迷茫意味的烏黑眸子撲閃了一下。

藍忘機忙一下一下地輕拍他的脊背,溫言哄道:“天色尚早,再睡會兒。”

魏無羨嚶嚀一聲,無意識地把腦袋往旁邊的熱源拱了拱,乖順地閉上了眼睛。

再次醒來時日頭漸高,陽光透過紗簾的縫隙滲進了靜室,藍忘機側躺在身旁,正略略支起身看著他,眼眸中的笑意繾綣而溫存。這張俊逸至極的臉初見驚豔,再見鍾情不自知,無論看多少次都能讓他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魏嬰,早。” 藍忘機說道。

“早啊,藍湛,現在幾時了?”惺忪的睡眼似有淚光,晨間的音色不復平時清亮,尤帶幾分慵懶。

“巳時。”

“啊,糟了,今早還要給叔父敬茶。”魏無羨慌里慌張地掙扎著要坐起,動作間牽動了痠痛的腰肢,瞬間讓他疼得齜牙咧嘴,他狠狠地向旁邊的罪魁禍首投向嗔怪的一瞥,

藍忘機嘴角浮起一絲邪魅的笑,心情十分雀躍。他伸手輕輕地將他按回榻上,摩挲著他柔軟的發頂,頗有幾分戲謔地說道:“知道你起不來,已跟叔父說了改為午時敬茶。”

“誰說我起不來,都怪你!我...” 魏無羨又羞又急,瞪圓了雙目,活像一隻被踩到尾巴的炸毛兔子,烏黑水潤的鳳目斜睨,雖怒視而有情。

下一秒未說完的抱怨便被吞吃入腹,兩人的身影在靜謐的流光里美如畫卷。

修長的手指慢慢滑過冷峻的眉目,在飽滿的唇間流連,那裡有讓他欲罷不能的如水深情,也有讓他貪戀不已的似火熱情,再一路滑落至明晰的喉結,指尖如羽毛般輕輕刮撓,便看到他艱難地吞嚥了一下口水,喉結上下滾了兩圈。藍忘機扣住搗亂的手指,眸色漸深,氣息驀然危險起來:“你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叫挑豆。”

魏無羨促狹一笑,手指一下下地戳他堅實的胸膛,帶著得逞後的小得意:“莫非含光君想學從此君王不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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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忘機取過早已備好的藍氏校服,細心地幫魏無羨一件件地穿戴上,繫好腰帶。

魏無羨獻寶似地在他面前輕盈地轉了一圈,緩帶翩躚,白衣勝雪,襯托得風流俊俏的眉目更加明媚亮眼。

“藍湛,好看嗎?”

“嗯,好看。” 藍忘機含笑頷首。

魏無羨笑得眉眼彎彎,似有孩子氣的炫耀之意:“那是,含光君的男人肯定穿什麼都好看,藍湛快幫我束髮。”

將人摁坐在銅鏡前,白皙的手指插入順滑如綢的髮間,木梳輕柔地梳過。

這一刻時光彷彿就此凝固,靜水流深,歲月從容,是辜負了許多年,經歷了許多不容易才換來的美好。

“藍湛,你剪我頭髮做什麼?” 瞧見藍忘機拿銀剪鉸下一段髮絲,魏無羨微微睜大了眼。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藍忘機定定地看著魏無羨銅鏡中的面容,眼眸中的千年霜雪全部融化為浩浩蕩蕩的一江春水。

魏無羨眼底的光亮了亮,又慢慢暈開,被薄薄的水霧覆蓋,他轉頭勾起藍忘機的一縷發繞在指上,說道:“歡娛在今日,嬿婉及良時。藍湛,我來剪你的。”

藍忘機將纏繞的髮絲綁上紅繩三匝,珍重地放入隨身攜帶的香囊,正如命運的紅線自他們相遇那天起便交織纏繞,密不可分。

魏無羨笑道:“藍湛,以後你都幫我束髮好不好?”

“好。” 古有張敞畫眉之樂,雖不能為你畫眉,但我可以一輩子為你束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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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在梁間呢喃,玉蘭繁花滿枝,暗香浮動,雲深不知處的春意已是盎然。

兩人十指相扣,隨興言談,一樣的白衣在風中飄飄似仙,鮮紅的髮帶隨步伐輕輕飄揚。

瞥見散了學的少年們三三兩兩地步出蘭室,魏無羨忙將手抽回,可藍忘機握住他的力氣頗大,一時竟掙不脫,不由得神色尷尬。反倒是藍忘機面不改色,魏無羨腹誹小古板真是越發的長進了。

少年們恭敬地行了個禮,齊刷刷地開口道:“含光君、二夫人。”

臉唰地一聲紅到了脖子根,魏無羨翻了個白眼,扶額望天,一臉的生無可戀。

藍忘機不鹹不淡地掃視了為首的藍思追和藍景儀一眼,兩人飛快地交換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機靈地行禮道:“魏前輩。”

藍忘機微微頷首,露出了嘉許的眼神,眾少年也識時務地跟著改口:“魏前輩。”

魏無羨摸著下巴,粲然一笑:“這還差不多,乖啦,乖啦。”

待少年們走遠了,魏嬰突然一激靈,剛才自己不承認是二夫人,小古板不會生氣了吧。

他偷眼打量藍忘機,支支吾吾地解釋道“我不是不願意被那樣叫。。。。。”

藍忘機神色凝重,目光深沉地看著他:“魏嬰,我從未將你當成女子看待,本無男子被叫夫人的道理。”

“我知道。”魏嬰笑嘻嘻的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軟軟糯糯地說道:“只有你一個人能叫我夫人。”

我魏無羨是鐵骨錚錚的男兒,是叱吒風雲的夷陵老祖,但你確實是我的夫,這一世我只甘願為你俯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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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門前,藍忘機撫了撫魏無羨的背,安慰道:“有我在,別怕。”

魏無羨捏捏他的手,俏皮地眨眨眼:“我才不怕呢,你叔父又不吃人,他對我挺好的。”

進門後見藍啟仁端坐在正位上,藍曦臣侍立在一旁,見二人進來便微笑著點頭示意。

魏無羨雙手奉茶,規規矩矩地向藍啟仁行禮問安,然後便低眉垂手,等著藍啟仁發話。

藍啟仁接過茶盞,臉色古怪了一瞬,仍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喝完茶才嚴肅地告誡道:“忘機執意要和你結為道侶,我作為叔父也只能成全他的心願。雲夢江氏教育本不重規矩禮儀,我知你自由散漫慣了,但藍氏雅正為訓,你既已入族譜,一舉一動都代表著忘機,代表著藍家,以後需謹言慎行,切不可任性妄為。你若有舉止不當之處,擔責的是忘機,受非議的是藍家。”

原本魏無羨一向奉行的信條是規矩就是用來拿來打破的,比如明明走幾步翻牆就可以出去,為何要大老遠的走正門,若在前世他必定會對藍啟仁長篇大論的說教嗤之以鼻,並且唇槍舌劍地反擊一通。和藍忘機定情後,雖說藍忘機對他願予必成,有求必應到了寵溺縱容的地步,可他的上面還有叔父、還有其他藍家長輩,他犯的錯總會被清算到藍忘機頭上。他連命都可以給藍忘機,又怎麼捨得讓他受責難?藍忘機破除千難萬阻才讓藍家接納自己,他為藍忘機遵守區區家規又有何難?

所以自從回雲深不知處後,雖然還是時常與小輩們玩鬧,但都無傷大雅;嗜酒雖然改不了,但也只侷限於靜室。相比當年聽學時胡天胡天、無法無天的行徑,現在的他可以算是修身養性了。雲深不知處是藍忘機的家,藍啟仁是他的家人,他真心想與藍忘機的家人相處融洽。

心裡有些酸酸的,魏無羨紅了眼眶,嘴唇動了動,不知一時該說些什麼好。

藍忘機一直留意著魏無羨的神色,見他這副委屈的神色,心疼不已,忍不住插話道:“叔父,魏嬰......”

藍啟仁擺擺手示意他不用多言,他嘆了口氣,許是覺得剛才態度太生硬,語氣便和藹了幾分:“我並不想多插手小輩的事務,你們私下如何我不管,但在外人面前該遵守的還是要遵守。”

藍曦臣臉上掛著溫文爾雅的笑意,收到藍忘機投來的求救的眼光,便幫腔說道:“叔父,無羨年紀尚輕,現又是有家室的人了,日後必然會有所成長。且據我瞭解,無羨回來後言行並無行差踏錯。”

藍曦臣用目光在藍忘機和魏無羨身上逡巡一圈,覺得胞弟好像一夜之間變了,說不上具體哪裡不同,只覺得比以前更成熟、更生動、也更有溫度。

他轉向藍忘機說道:“忘機,你從小便內向少言,我一直擔心你過於孤僻,幸好現在有無羨聽你敘心事,陪伴你左右,我也就放心了。”

藍啟仁看著堂下換上藍氏校服,讓人眼前一亮的翩翩少年,不得不感嘆若非心儀自家侄兒,他也是無數仙子的春閨夢裡人,與忘機並肩而立,一俊美一俏麗,一靈動一沉靜,確為一雙璧人。

他贊同藍曦臣說的話,確實是魏無羨的重生讓侄兒重新煥發了生機。又想起早逝的昔日同窗藏色散人,雖行事風格他不太苟同,母子倆卻都是如出一轍的善良正直,一樣的以鋤強扶弱為己任。

畢竟是忘機明媒正娶的正經道侶,此番敲打也該適可而止了。他捋捋鬍子,眉宇舒展,帶著幾分堪稱慈愛的笑意對魏無羨說道:“無羨,你是個有擔當的好孩子......叔父過去對你多有誤解,你從前受了很多苦,如今苦盡甘來,你與忘機要好自為之。叔父並非想用家規來束縛你,只是你現在的身份是思追他們的長輩,叔父希望你能為小輩做個表率。”

這是魏無羨第一次聽到藍啟仁如此和顏悅色地對他說話,也是繼江楓眠之後唯一一個對他苦口婆心,循循告誡的長者,那態度分明是沒把他當外人。藍啟仁對道侶大典的盡心盡力魏無羨都銘感五內,他心想看來藍啟仁心裡早已把我當成了自家的孩子,只是老先生刻板了一輩子,還需要時間來習慣我這個異類的存在。

三天兩夜生剖金丹他沒哭過,被扔進亂葬崗三個月他沒哭過,在感受到長輩真心實意的關懷時,魏無羨心裡一暖,淚水在眼眶裡直打轉,他忙抬起衣袖擦了擦眼睛,囁嚅道:“魏嬰謹記...叔父教誨。”

藍啟仁看在眼裡,又嘆了一口氣。他揮手示意他們先告退: “忘機,你和無羨新婚燕爾,公務暫且先放一放,這幾天有空就多陪陪無羨。”

“多謝叔父。” 藍忘機和魏無羨再次拜謝藍啟仁。

剛剛跨出房門,便聽藍啟仁說道:“曦臣,昨夜似有貓叫,吵得我一夜不得安眠。”

過了十幾秒,藍曦臣說道:“開春了,許是山裡的野貓竄進了雲深不知處。”

魏無羨原本難過得想哭,一聽這話又想笑,忙憋著笑拉著藍忘機快步走了一段路。

回到靜室,關上房門,魏無羨挑挑眉,衝藍忘機叫喚了一聲:“喵~”

藍忘機急道:“你...別叫!”

“喵~喵~喵~” 魏無羨挑釁地一笑,越發叫喚得起勁。

“再叫禁言。” 藍忘機抓住他,準確地在他後腰某處輕輕掐了一下,魏無羨身體一縮,頓時噤了聲。

“叔父居所離靜室近....你下次...輕些叫喚。” 藍忘機窘迫得耳根通紅。

“誰讓你不施隔音的結界呢。”

“今晚我會布結界。”

“藍湛,你能不能善良點?藍二哥哥,我哪哪都疼~” 魏無羨欲哭無淚。

“我帶你去泡冷泉。” 藍忘機頗感內疚,圈著人運起靈力細細幫他按摩不適之處。

魏無羨埋首在他的頸窩,悶笑不已:“你說你們藍家不僅祖傳的愛藏人,還祖傳的口是心非,明明心裡喜歡得要命,嘴上卻死活不承認,你這個小古板小時候這樣,你叔父那個老古板也這樣。”

藍忘機也笑了,他孜孜不倦地糾正道:“我們藍家,我們的叔父。”

日光正好,野貓又和仙君滾作了一團。

陳情令續寫之第十六章—-結髮


陳情令續寫之第十六章—-結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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