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電影還傳奇,在一起二十年才發現妻子是男性。

1983年6月,前法國駐北京大使館外交官伯納德·布爾西科(Bernard Boursicot)因被指控向中國提供情報而被逮捕,同時被捕的還有他的妻子。

二戰結束後,各國之間的外交糾紛本來是常事,並沒有什麼奇怪,而這件事離奇的不是布爾西科如何竊取情報,而是一直到審訊中,布爾西科才從法官口中的得知與自己同居20年並育有一子的中國籍妻子居然是個男人!此事瞬間登上了各大報紙的頭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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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往情深結婚生子,間諜,二十年後發現愛人是男性,這宗撲朔迷離的案子震驚了整個西方社會。膽子再大的編劇也編不出這樣荒誕離奇的劇情。當時美國《紐約時報》評價此案時說“這是國際間諜史上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案例”。

都說人生如戲,而有時人生比戲劇更加跌宕起伏。下面我們就來回憶一下這個比電影還精彩的故事。

相識

1964年1月27日,法國正式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中法兩國發布聯合公報,宣佈建立外交關係。

這一年,20歲的布爾西科在混跡於巴黎的電影圈無果以後,為了實現自己的夢想,從巴黎來到中國,在法國駐華使館擔任會計兼打字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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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是第一個和中國建交的西方國家,他們將是新中國向西方國家展示的窗口,所以中國政府對法國大使館的工作人員都相當熱情,為了迎接法國大使館的工作人員,中方舉行了盛大的接待宴,並安排了傳統京劇《梁祝》。就是這個時候,年輕的布爾西科被舞臺上的祝英臺吸引住了,在鉛粉與紅妝的裝飾下,祝英臺像是從另一個世界走出來的絕代美人,更有著讓他沉迷的雌雄同體的特殊魅力。

表演過後,一位熟人為雙方引薦。扮演祝英臺的演員叫時佩璞當時26歲,出身名門望族,父親是大學教授,姨夫是劇作家、物理學家丁西林,本人畢業於雲南大學,是北京青年京劇團的編劇、演員。

他法語講得很流利,不僅頭腦聰明,還博學多才,帶著一種神秘感,按照布爾西科的說法,“他就像《天方夜譚》裡的新娘一樣,幾乎每天都會講一些新奇的傳說故事”。宴會結束後,布爾西科經常以學中文為由去找時佩璞,一來二去兩人很快成為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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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愛

作為朋友,時佩璞​經常經常帶著布爾西科在北京的大街小巷參觀遊覽,並給他介紹傳統文化跟京劇。

有天傍晚,他們走到故宮前的廣場上,時佩璞跟布爾西科講述了《梁祝》中因愛而不得,男女主角化蝶的故事。他對伯納德說,其實自己跟故事中女扮男裝的祝英臺一樣,也是女人:“我的母親在生了兩個女兒後,祖母說如果她不能生下一個男孩,就為我父親納妾。我出世了…是的,我是一個女孩。我的父母向祖母撒謊說,我是一個男孩。”

在布爾西科看來這就是一個隱喻,像是得到某種暗示的布爾西科徹底陷入了愛情的漩渦。1965年7月14日,時佩璞來到了布爾西科家中,兩人第一次發生了關係。然後開始了同居生活。

不過在公寓裡,時佩璞跟他說,東方女性都很含蓄害羞,做愛的時候要穿著衣服,而且不能開燈。兩人就這樣在黑暗中進行著魚水之歡。

在這段感情開始之前,布爾西科並沒有談過戀愛,僅有的性愛經歷,是在寄宿高中與同性舍友發生的。

但是高中時期的事讓他充滿了內疚,他現在能做的只有都聽時佩璞的,可當布爾西科表現出,自己對時佩璞身體的好奇心時,對方總是回答“你不信任我嗎?”所以儘管兩人親密,但做愛的次數並不多,在布爾西科眼裡,時佩璞始終是那個傳統神秘的東方女子。

1965年12月13日,布爾西科因為工作調動,要去中東工作三年。在他即將離開中國的時候,時佩璞告訴他,他懷孕了。欣喜若狂的布爾西科他在北京機場,給時佩璞打了電話,說“我會回來”,對方也在電話裡回應,“我會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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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東的時候,布爾西科收到過時佩璞寄過來的信件,裡面是《悲慘世界》中的句子:“一個加弗羅什在期待尋得自己的父親”。他知道,他的孩子已經出生了。

1969年,伯納德作為法國駐華使館的檔案保管員返回了中國,他在北京郊區找到了時佩璞,並迫不及待地想見兒子。時佩璞拿給他一張有著混血面孔的小孩照片,跟他說處於安全考慮,現在他們的孩子在西北農村生活。只有布爾西科配合才能確保他們母子平安,然後一家人才能團聚。布爾西科同意了,把手上的外交情報,源源不斷地交給對方,他的付出逐漸得到了回報,終於,他見到了自己的兒子時度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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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爾西科和童年時度度

分離

1972年,布爾西科結束了在北京使館的工作,回到了法國。在之後的六年裡,他一直與時佩璞保持著通信聯繫。1978年,布爾西科在法國駐蒙古大使館找到了工作,他被派往烏蘭巴托,負責轉送外交包裹。那裡距離北京只有36個小時車程。每隔一個半月,布爾西科便藉著公差的便利坐火車到北京看望時佩璞和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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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爾西科和時度度

重聚

1982年,布爾西科回到了巴黎。同年,時佩璞做為京劇表演藝術家受法國官方文化交流項目的邀請帶著兒子時度度來到了巴黎,終於與布爾西科團聚。當時佩璞“母子”來到巴黎的時候,布爾西科還十分開心的帶著自己的妻子見了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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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2年,時佩璞到達法國巴黎戴高樂機場,作為中法文化交流項目的使者,受到了法國電視臺的採訪和報道。

被捕

1983年,美國中央情報局告知法國政府,法國駐華使館的機密曾在70年代遭到洩露,因為當時美國的所有文件都通過法國大使館傳遞,所以美國中情局自然而然地查到了布爾西科頭上。6月30日,布爾西科和時佩璞被法國警察逮捕。當被問及時佩璞的身份時,布爾西科答,她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親。這個回答讓在場人都為之震驚,因為在他們看來,時佩璞完全是個男人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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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庭上面對指控時,布爾西科先是把所有的過錯拉了過來,說是他主動洩露信息的,但是這一切都是為了保護自己的愛人孩子。原本法庭指控的主犯是時佩璞,可他否認自己是間諜,他的理由更是讓所有人都震驚了,當眾指出自己不是女人,而是男人,還說自己欺騙布爾西科,只是為了離開,那個所謂的兒子也只是花3000塊錢在新疆買來的孤兒。

布爾西科始終不敢相信這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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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時佩璞來到了他的監舍,在布爾西科的面前脫掉褲子證明了自己的性別,再加上法醫得出的結論也是男性,才讓布爾西科相信了真相。而他也徹底崩潰了,在監獄內企圖割喉自殺,但被獄警救了下來。

隨後兩人都被判了6年的有期徒刑,布爾西科對時佩璞的愛意轉為了仇恨。

不過迫於在法華人的壓力,時佩璞僅在一年之後就被釋放了。出獄後他曾說:過去我對男人和女人都很著迷,我的性別、他們的性別都不重要。”

結局

時佩璞出獄後定居在巴黎,只在家裡教導京劇演唱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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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布爾西科在幾年後假釋出獄,成為了一名廚師,兩人此後再也沒有相見。

2009年6月30日,時佩璞在巴黎去世,《紐約時報》電話訪問了仍在人世的布爾西科。得知昔日愛人去世的消息後,布爾西科反應冷淡, “他死了,我並不意外,他病了很久了。我們兩個的故事已經是40年前的事了。” 當問到是否對時佩璞病逝感到難過時,布爾西科說:“他做過那麼多對不起我的事,都沒有一絲憐憫之心,他死了,盤子現在已經空了。我自由了。”

可後來幾年後布爾西科在紀錄片中回憶到時佩璞病逝之前曾打過電話給他說:“我依然愛你”

“我很遺憾故事不是我相信的那個,當我相信它時,它是個非常美好的故事。”這就是布爾西科對這件事最後的表示。

後記

美籍華裔作家黃哲倫把這段離奇的戀情,與著名歌劇《蝴蝶夫人》結合,創作出了著名的舞臺劇《蝴蝶君》

1994年,導演大衛·柯南伯格把這段故事,翻拍成了電影《蝴蝶君》,感興趣的朋友可以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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