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奇」時遷盜甲·擁有詞條的著名小偷

「傳奇」時遷盜甲·擁有詞條的著名小偷

大宋年間,山東梁山泊聚集了一群武藝高強、行俠仗義的英雄好漢。這群好漢以晁蓋、宋江為首,專門替天行道,打富濟貧。他們剷除貪官汙吏,誅卻惡棍土豪,深得百姓稱讚。然而官府對其卻是恨之入骨,多次調兵遣將前來圍剿攻打,妄圖掃平梁山。

這幾日官軍呼延灼又帶領大隊人馬前來攻打山寨。梁山好漢雖然活捉了官軍將領彭玘和凌振,但仍被呼延灼打敗。因呼延灼用了連環馬陣,梁山好漢無法破陣。

這天,眾頭領聚在大廳之上,正在商議破陣之策,其中有個叫湯隆的好漢便起身說道:“要破此連環馬陣,須有鉤鐮槍為武器。這鉤鐮槍乃我家祖傳,我有圖樣,即日便可打造;但這槍我卻不會使用,只有我表哥徐寧才知此槍法。所以,破此馬陣,必須徐寧上山。”林沖也知除寧精此槍法,因此聽了湯隆所言,便插言問道:“如何才能得他上山?”湯隆想了想後接著說道:“徐寧家中有件祖傳珍寶,過去我曾在他家見過。這珍寶是一副雁翎砌就的圈金甲。這甲名喚‘賽唐猊’,披在身上又輕又穩,刀箭不入。這甲如同徐寧性命一樣寶貴,一般不肯輕易給人觀看。徐寧為了保管好此甲,特用一皮匣盛著掛在他臥房中的樑上。若能先將此甲盜得,不由他不上山來。”軍師吳用聽後,笑著說道:“若是如此,就好辦了。我們這裡就有高手兄弟,這次該用得著鼓上蚤時遷了。”時遷被軍師點名,即上前施禮,表示願往。湯隆這時又道:“若盜得甲來,我便包賺徐寧上山。”宋江笑笑,問他有何辦法?他便在宋江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宋江聽了連連點頭說道:“此計甚妙,此計甚妙!”

「傳奇」時遷盜甲·擁有詞條的著名小偷

商議已定,事不宜遲,時遷即收拾行裝,身帶暗器等物,一路來到東京。他打聽到了徐寧家住所,便轉入班門裡仔細觀看。這徐寧家是一帶高牆,牆內有兩棟小巧樓房,側面卻是一根柱。他看了牆內,又看牆外,還細看了前門和後門。看過之後,便去向街坊詢問徐寧動靜,得知徐寧五更便去內裡隨班,直到晚上才能回家。探聽停當,就疾速離去,找了一家客店暫且歇息。

當天晚間,時遷在店中買了些食物吃了,要店家為他照管好房中之物,便帶著一應用具直奔徐寧家來。恰巧這天正是月黑天,來到徐家牆外,便輕輕走進班門裡面,並無何人察覺。他見土地廟後有株大柏樹,就爬上樹去,騎在一枝大樹椏上悄悄觀看。不一會,就見徐寧回家來了。當他走進門後,班裡即有兩個人提著燈籠出來把門鎖好,然後也各自回家。此時譙樓已轉初更,時遷便從樹上溜了下來,輕身走到徐家後門牆下,不費半點力氣就爬了過去。

到了院內,他先伏在廚房外觀望,見廚房內燈光之下,兩個ㄚ頭正在收拾碗盞,於是急忙轉過廚房,從戧柱上盤到膊風板邊,伏下身子看那樓上,此時徐寧正與娘子對坐在爐邊烤火;再看那臥房樑上,果然有個大皮匣拴在上面。大約到了二更,徐寧收拾上床,只聽那娘子問道:“明早去隨值否?”徐寧說明日是天子駕幸龍符宮,必須五更前去伺候,那娘子就吩咐丫頭,要她們四更起床,安排點心,以便徐寧食用。丫頭聽罷吩咐,也都速速去睡。時遷聽後,卻暗自叫苦,心想只有捱到五更才能下手了,不然鬧將起來就無法出城。於是就伏在那裡等候,直到房中之人全都人睡,他才輕輕溜了下來,在身上取出支蘆管,從窗欞眼裡伸進房中,對準桌上那燈使勁一吹,把燈吹滅,才又回身爬上去伏著。

看看伏到四更左右,只聽徐寧叫醒ㄚ頭,要她們快去廚下燒水。那兩個ㄚ頭見燈已滅了,便叫道:“哎呀,怎麼今夜燈會滅了?”徐寧聽後,就叫她們到後面去拿燈,兩個丫頭這才起身下樓。時遷乘ㄚ頭下樓之機,迅速溜了下來,輕身尾隨在後,進入廚房,潛在桌下,兩個丫頭哪裡得知。待她們把水燒好,又備了早點送上樓去,讓徐寧用後出門,二人又才把門關好,走上樓去,滅燈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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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那時遷也從桌下出來,悄悄跟著上樓,伏於樑上等候。待到丫頭睡熟,時遷即從樑上輕輕解下皮匣,正欲溜下樑來,忽聽徐寧娘子叫醒丫頭,問樑上什麼在響?時遷急忙做老鼠叫,那丫頭就說:“娘子,你聽不得嗎,是老鼠在叫,那響聲是老鼠在打架咧!”時遷便又學了一陣老鼠打架的響聲,才疾速溜下樑來,輕輕打開樓門,揹著皮匣混出班門,一口氣奔到客店,取了行裝,算了房錢,離店而去。

時遷走了四十多里,感到腹中飢渴,才到一家店裡吃飯。這時神行太保戴宗突然闖了進來,伏在時遷耳邊悄悄說了幾句,然後叫時遷把甲交給他先帶回山寨,只留下那皮匣讓時遷揹著,等到湯隆前來相會再慢慢回山。時遷依了戴宗所言,於是二人吃罷飯後便分頭而行。

時遷出了店後,卻把那空匣故意拴在擔子上挑著,走了二十多里才與湯隆相遇。二人見面,甚是高興,即在路旁一家酒店商議計策。湯隆叫時遷就從他來的這條道路回山,路上看見畫有白粉圈兒記號的飯店、客店、酒店就進去吃飯、飲酒或住宿,並且要把那皮匣放在顯眼的地方。同時,還約定經過幾段路程後,時遷別忙上山,要在一處顯眼地方等候。時遷一一依計而行,湯隆便向東京奔去。

再說那徐寧家裡,天亮後察覺皮匣不在樑上,知道寶甲被盜,娘子和丫頭亂成一團,急忙央人去龍符宮告知徐寧,要他早些回家,以便尋找。誰知這天那金槍班的人全都隨駕到內苑去了,無論何人也不得去,無法報知徐寧。待到黃昏時分,徐寧回到家中得知寶甲丟失,也氣得心煩意亂,感到無從查找。

第二天,只好告假在家,獨自納悶。快到早飯時候,突然湯隆來訪。徐寧見了表弟,急忙迎進家中,相互問好。湯隆告訴徐寧,自父亡故,便流落江湖。今從山東到京,特來探望表兄。說著,打開包袱,取出兩錠蒜條金錠,重約二十兩,說是父親留給徐寧的紀念,徐寧只好道謝收下。接著,便吩咐家人,安排酒飯款待湯隆。

席間,湯隆見徐寧總是愁眉不展,就故意問他有何心事?徐寧也不便隱瞞,就把昨日寶甲被盜之事說了一遍。湯隆聽了,又故意問道:“是那紅羊皮匣子上面有白線刺著綠方頭、如意中間有獅子滾繡球的麼?”徐寧聽後吃了一驚急忙說道:“是了,是了,弟在哪裡見的?”湯隆就說,他昨夜在離城四十里一家村店吃酒,見一個黑瘦漢子挑的擔兒上放著此匣。他問那漢子皮匣有何用處?那漢子就說這皮匣原是裝甲的,如今只用來放些衣物。最後,湯隆還說:“我看寶甲必定是那黑漢偷去。他走路一步一跛,像是扭傷了腿,想來走不很遠,何不快去追趕?”徐寧覺得言之有理,也顧不得飲酒吃飯,急急換衣提槍,隨湯隆出了東郭門,往一條村道追趕而去。

二人趕了一程,湯隆抬眼望見前面一家酒店牆壁上畫了白圈,就叫徐寧進去喝點酒再趕路。徐寧雖心急如焚,也只好隨他進去坐下。待店家送上酒來,湯隆就開口間道“主人家,請問可曾有個黑瘦漢子挑個紅羊皮匣子由此經過?”那店主想了一下,答道:“昨夜是有這麼個人,那腿像是跌傷,走路一跛一跛,挑了個皮匣由此經過”湯隆聽罷,即對徐寧說道:“表哥,你看如何?”那徐寧更是心急,連忙算了酒錢,起身同湯隆匆匆趕路。

二人又疾速趕了一程,來到一家牆上畫有白圈的客店,湯隆便故意說道:“表哥,我已走不動了,何不就在這裡歇息一夜,明日再去追趕也不遲。”徐寧卻說:“我在為官家做事,哪敢在外耽擱。今日不轉回家中,上面責怪下來如何對答?”湯隆又說:“這事表哥何必擔心?你既出門尋甲,嫂嫂見你未回,必會藉故為你告假,何人會來責怪?”徐寧無奈,也只得進店住下。

這樣,凡是看見畫有白圈記號的酒家、飯館、旅店,湯隆總要藉故拉著徐寧進去,同時都要問那店主是否看見挑皮匣的人,而各家店主所答又都一樣,徐寧不能不信以為真。因為尋甲心切,他也顧不了考慮許多,只管跟著湯隆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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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黃昏,二人來到一座古廟前,見過遷正放著擔子坐在樹下歇氣,湯隆便叫道:“好了,樹下那擔兒上不就是你那紅羊皮匣子?”徐寧也早就一眼看見,急忙上前一把將時遷抓住,高聲喝道:“你這大膽賊子,如何盜了我這副甲來!”時遷也不示弱,吼道:“住手,就是我盜了你的甲,如今你要怎樣?”徐寧氣得怒目圓睜,正想動手要打時遷,忽聽時遷說道:“你打開匣子看看,那甲是否還在裡邊!”徐寧慌忙打開匣子,裡面卻是空空無物,急得他心中火起,便問時遷甲在哪裡?時遷這才慢慢告訴徐寧,說自己姓張,是泰安人。因本地有個財主要結識老種經略相公,需要徐家這副寶甲。但徐家這寶甲又不肯出賣,於是便叫一個姓李的人和他一同來偷此甲。不料他從徐家柱子上摔下來跌傷了腿,那甲就被姓李的先拿了去,只留匣子讓他挑著慢慢行走。如若徐寧要拉他告官,他就拼死也不招認;若是能夠饒他,他就帶徐寧去找那姓李的把甲取回。

徐寧聽了,躊躇半晌,決定不下。湯隆便道:“表哥,看來我們也只有和他一起去把甲討回。如無甲時,再拉他告官不遲。”徐寧心想也只能如此,就答應與時遷一同去找姓李的討甲,三人便急忙趕路。

他們正走之間,突然有一架三四頭牲口拉著的大車從身邊擦過。車上只有一個駕車的和一個客人。那客人見了湯隆,便下車施禮。湯隆大喜,忙引徐寧相見,並介紹說這是他去年在泰安燒香結識的朋友,姓李名榮,也是個講交情、有義氣的兄弟。接著,湯隆又問李榮因何到此,李榮說是前往鄭州做完買賣轉回泰安。這樣一來,恰好大家同路,於是都坐上李榮的大車,催馬飛快前行。

看看離梁山泊只有兩程路時,那李榮便叫架車人用葫蘆去買酒來車上共飲。駕車人去了不久,便提著酒來交給李榮。車上沒有酒具,李榮就找出一個瓢來,給徐寧倒了一瓢。徐寧一飲而盡,不一時就口角流涎,撲倒在車上。這時,幾人急忙把車趕到旱地忽律朱貴酒店裡去,然後把徐寧扶下車來,抬到船中,送至梁山泊金沙灘上岸,眾頭領均在那裡迎接。

上了山寨,用瞭解藥,徐寧漸漸甦醒。待他睜眼一看眾人,不禁大吃一驚,即問湯隆為何把他賺來此地?湯隆便將實情告知。宋江、林沖等人也上前相勸,望其幫助梁山,共圖大事。徐寧聽後,沉吟半晌,才開口說道:“湯隆兄弟,你把我騙到此地,我那家中妻兒必遭官府擒捉,奈何?”宋江聽得徐寧已有轉意,急忙說道:“觀察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於是,便一面安排戴宗、湯隆等人連夜啟程去接徐寧家小,一面安排筵席為徐寧接風洗塵。

不久,鉤鐮槍打造完成,徐寧便教幾百嘍囉學習槍法,很快就練得精熟。只一場對陣,就破了呼延灼的連環馬陣,使梁山泊大獲全勝。

選自《水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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