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手殞命賽道比賽繼續進行 這就是曾經的F1

提起F1的安全問題,我們往往很直觀地想到1994年車神塞納的殞命賽道和查理·懷汀為賽車安全所作出的不懈努力,其實在賽車安全方面,還有兩人具有符號般的意義,他們兩個是兩屆(1963年、1965年)世界冠軍吉姆·克拉克和三屆(1969年、1971年、1973年)世界冠軍“蘇格蘭飛人”傑基·斯圖爾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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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十年代堪稱F1的荒蠻時代,車手殞命賽道是常有的事情,五十年代有15名車手在比賽中喪生,60年代是14名。2014賽季日本站,比安奇的慘烈事故發生之後,比賽就終止了,這是對車手生命安全的尊重,但是在五六十時代,如果一名車手因事故當場死亡,比賽是不會停止的。當有車手質疑比賽安全時,當時的F1管理者傲慢地回應:想要安全,你完全可以開慢點。

在一定意義上而言,人們開始在安全問題上覺醒,得從兩屆世界冠軍吉姆·克拉克殞命賽場說起。克拉克無疑是一名天才車手,他曾經在著名的斯帕賽道取得四連冠(1962—1965)的輝煌戰績,1965賽季,在奪得F1總冠軍之餘還捎帶奪得了印地500的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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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7年一場瘋狂的比賽足以體現克拉克的天才。在1967賽季的意大利大獎賽上,克拉克駕駛著Lotus 49賽車杆位起步,並輕鬆取得領跑位置,然而比賽後半程風雲突變,克拉克的爆胎了,完成進站換胎之後,克拉克整整落後了一圈,從第一掉到了第十六的位置,於是一場瘋狂的大追擊上演了。克拉克在賽道上不斷刷新最快圈速,甚至跑出了杆位圈的圈速,憑藉速度上的絕對優勢,克拉克奇蹟般地重新奪回了領跑位置……

1968年,德國霍根海姆賽道,一場F2賽事。賽前,克拉克感覺賽車缺乏足夠的抓地力,表現出了一些擔憂。比賽七圈之後,車隊工程師發現賽道上少了克拉克的賽車,於是跟隨安全車到達了事故現場。現場慘不忍睹,甚至有點恐怖,克拉克的賽車已經撞得支離破碎,克拉克被從車裡甩了出去,撞到15英尺外的一棵大樹上,撞斷了脖子。救護車將克拉克的屍體運走,比賽卻仍在進行之中,當然,這是當時的慣例,最終,這場比賽的冠軍在頒獎臺上放聲大哭,他在為“戰友”克拉克哭泣,也是在為自己哭泣,因為說不定明天自己也會成為一具被救護車拉走的屍體。

克拉克的離世使整個F1悲痛不已,他的葬禮異常隆重,數以萬計的車迷從各地趕來,白色的玫瑰花鋪滿了他的棺槨,披頭士樂隊的主唱約翰·列儂在葬禮上深情獻唱。吉姆·克拉克的離世,讓人們深刻認識到賽車運動在安全方面的巨大缺失,同為蘇格蘭車手的“蘇格蘭飛人”傑基·斯圖爾特說道:“如果向來開車穩健的吉姆·克拉克會在比賽中死去,那麼誰都有可能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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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離世之後,在傑基·斯圖爾特的積極推動下,維護車手權利的車手協會得以成立,斯圖爾特牽頭,車手們開始要求提供最基本的安全保障:車手必須穿戴防火服,合格的頭盔以及六點式安全帶;賽道方面要求設置鋼質護牆和防護網。車手協會的這些要求無疑大大增加了舉辦比賽的費用,遇到了很大的阻力,但困難未能使執著的斯圖爾特屈服,他四處奔走,為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車手爭取最基本的權利。1972年的比利時大獎賽賽前,出於安全方面的考慮,斯圖爾特帶領車手勘察了賽道,最終車手協會認為斯帕賽道在安全措施方面並不達標,於是車手投票取消了比賽。

這在當年無疑是個大新聞,媒體並不站在斯圖爾特一邊,有媒體甚至敵意滿滿地把斯圖爾特描述為“一個道貌岸然的小眼睛蘇格蘭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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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斯圖爾特的隊友在美國大獎賽的練習中因重大撞車事故喪生,這再一次深深刺激了斯圖爾特,他毅然決然地決定提前一場比賽退役,而這也使他的大獎賽參加場次定格在了99場,是的,在安全面前第100場大獎賽並不重要。

退役之後,斯圖爾特並沒有閒著,而是把很大一部分精力用在了賽車安全的宣傳上,最終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賽車界開始逐漸認真對待安全課題,安全帶、頭盔及防火服成為車手必備裝備,賽道彎道處出現了用石子鋪設的緩衝區,新式的護欄和防撞牆出現,消防車和醫護人員在比賽現場隨時待命。

2001年,基於對F1,特別是賽車安全方面所作出的突出貢獻,斯圖爾特被英國皇家授予爵士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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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得爵士頭銜並不是終點,斯圖爾特仍然在為賽車安全努力發出聲音,2017賽季,當國際汽聯準備推出Halo保護裝置的時候,反對的聲音很多,但作為F1名宿的斯圖爾特堅決支持,他認為推出Halo是正確的選擇,老爺子毫不客氣地說:“FIA目前做的事情就是為了防止死亡事故的發生,這毫無疑問是正確且重要的,如果有人對Halo提出異議,那麼我認為他甚至應該放棄駕駛艙內的安全帶。”斯圖爾特老爺子的語氣明顯不夠委婉,如果你知道在他的那個年代賽車是一項玩命的運動,殞命賽道是常有的事情,而他自己也曾多次與死神擦肩而過,你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1966年的比利時斯帕大獎賽,比開始後不久賽道上空下起了雷陣雨,賽道極其溼滑,斯圖爾特衝出了賽道,賽車撞斷了一根電線杆,幾乎解體,斯圖爾特被困在一個農舍旁類似地下室的地方,方向盤頂著他的胸膛,絲毫不能動彈,25分鐘之後救護車才姍姍來遲。在那次事故之後,斯圖爾特堅持把一個扳手綁在自己的方向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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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賽車安全這個課題上,天才車手克拉克用生命敲響了警鐘,而斯圖爾特爵士則用整個餘生在奔走相告,現在馳騁在賽道上的每一位車手都不應該忘記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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