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老公"卫玠之死:西晋小鲜肉的生死劫



卫玠之盛名,都在"美"之下,古代所说美男子,不仅需要有俊容,还要有如玉一般的温润内涵。


《晋书·列传第六》所记卫玠,开篇就写到,"玠字叔宝,年五岁,风神秀异。祖父瓘曰:"此儿有异于众,顾吾年老,不见其成长耳。"五岁便展现出不一样的风采,他的祖父感慨自己年纪大了,恐怕见不到卫玠长大成人。


长到十来岁时,卫玠乘坐羊车过闹市,人们争相来看,都认为他是"玉人"。玉有五德,成为玉人,可谓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事实如此,不仅容貌俊美,卫玠年少便多思,好谈玄理。


一次,卫玠问尚书令乐广(也是卫玠未来的老丈人)关于梦境的事,乐广告诉卫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卫玠反问,"为何有些事物并未接触到,却能如此真确地在梦中出现。"如此反复,卫玠终于多思而得病,令乐广感慨不已。


体弱多病从此开始,卫玠母亲心疼不已,勒令卫玠少言语,多养神。然而,世事难料,一代美男子最终英年早逝,享年二十七。更有传闻,卫玠之死,是被围观看死的。《晋书》记载,"时人谓玠被看杀",实在是千古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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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86年,卫玠出生,当时处于西晋时期,终其一生,卫玠都处在西晋,去世时是永嘉六年(公元312年),其去世第二年,经历了"永嘉之乱"的西晋王朝终于走向了灭亡。


可以看到,卫玠的成年后,乃是西晋最动荡时期,西晋八王之乱,各地诸侯自立为王,想起当初山涛谈及西晋武备事宜,说起取消地方军备力量是不适合的,在八王之乱中,果然被其言重,各地无力抵抗反叛势力,终至亡国,连西晋末代皇帝晋怀帝也被掳掠而去。


卫玠年少时,俊美之名已满天下。他的舅舅王济乃骁骑将军,素以风姿英爽闻名,见到幼年的卫玠,也自惭形秽。还同别人说,"与玠同游,冏若明珠之在侧,朗然照人。"同卫玠一起出行,简直就如珠玉在旁一般,光彩照人。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卫玠偏偏要靠才华折服众人,魏晋玄学大行其道,多有此道高手,卫玠未成年,便已有深刻理解,常常对别人谈起,所谈之事,透肌理而见形神,听闻者叹服不已。《晋书》举例,说当时琅琊有位名士王澄,博识多闻,素来不服人,但是与卫玠交谈后,竟然一反常态,佩服得五体投地。


世人还传出话来,说王澄与两个兄弟王玄、王济,尽管都有盛名,但三人加起来也不如卫玠,"王家三子,不如卫家一儿。"好与不好,都是相对的,也是比较出来的。


无论是容貌还是才华,卫玠已然成为了国民老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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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玠命好,因为出身好,祖父卫瓘是三国曹魏后期至西晋初年重臣、著名书法家;父亲卫恒也是书法家,官至黄门侍郎,属于皇帝近侍之臣,可传达诏令;卫玠哥哥卫璪在晋怀帝时任散骑侍郎,同样是皇帝近臣。由此可见,卫玠家族有多显赫。


卫玠第一任妻子是尚书令乐广女儿,第二任妻子,是山涛儿子山简的女儿,那时的山简,已经官至征南将军,仰慕卫玠,说到以前戴叔鸾嫁女,只看对方是否贤人,而不问贫富贵贱,卫玠不仅是贤人,出身也这么好,女儿不嫁这样的人嫁给谁呢。


出身好,长得帅,有才华。卫玠在任何一个年代都可以是神一样的存在了。


卫玠命也不好,妻子却早逝,再婚自己却早逝。入仕为官,虽官至太子洗马,但当时西晋已大乱,纵有满腹才华,也无处施展。他哥哥在永嘉之乱中同晋怀帝一起被杀。


玄理研究颇深,身体却不好,无以支撑他往更高层次走,最终在人们围观中耗尽了生命,让人感慨天妒英才。


卫玠美貌直逼早几十年的潘安,谈吐直逼曹魏正始年间的何晏,据传,当时在洛阳,魏晋玄学开始出现,以何晏、王弼为首,糅合了儒道之学,大谈玄理,所谓名土风流。后人称之为正始之音。而现在,卫玠的出现,让人们重新领略这风貌,《晋书》语:"不意永嘉之末,复闻正始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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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310年,中原已大乱,为躲避战乱,卫玠带着母亲渡过长江,来到了江夏(今武汉)。后来,卫玠还南移到豫章(今江西南昌)。


镇守豫章的是大将军王敦,王敦接见卫玠,一次晚上夜谈,王敦特地喊来了名士谢鲲,两人一见如故,彻夜交谈,把主人王敦晾在一旁。王敦倒也不是很在意,还同谢鲲说,何晏在世,怕是也为卫玠倾倒啊。


然而,此时的卫玠过得并不快乐,在豫章,寄人篱下,无所作为,更为关键的是,他发现王敦有野心。道不同不相为谋,卫玠东行,来到了建邺(今南京),这一年是公元312年,积劳成疾的卫玠已是强弩之末。


建邺的人们听说卫玠到来,都赶来一睹风采,万人空巷,熙熙攘攘,卫玠在围观人群中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不幸去世。年仅二十七岁便离世,卫玠的死,引起人们巨大的悲伤,尤其是当时的士人,多扼腕叹息,先前相谈甚欢的谢鲲痛哭不已,叹息国家栋梁从此折断了。


卫玠死后,葬于南昌,后来又迁坟到南京。魏晋名门琅琊王氏中的王导评价到,"此君风流名士,海内所瞻,可修薄祭,以敦旧好。"


风流总被风吹雨打去,斯人若彩虹,卫玠终于消泯于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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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玠就像是时代开的一个小玩笑,给了你所有能够想象得到的好,却不给你足够的享受时间,当这些"好"投身到乱世中,显得异常耀眼,如同流星一般,璀璨绚烂,也短暂。


时代过去了,卫玠留下给后人的印象,紧紧是一位"被看杀"的美男子,在千年之后,美名不如宋玉潘安,然后,他被淡忘了,在魏晋一抓一大把名士,一抓一大把狷介之士,一抓一大把酒鬼,一抓一大把玄学家,都容易漏过了在乱世中四处奔走的卫玠。


卫玠之死,有着一种梦想幻灭的无尽感伤。他的生死劫,是特殊时代的特殊符号,镶嵌在历史长页中。如果能够平稳走完一生,卫玠或许会希望自己是个普通人,耕读渔樵,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然而这终究是梦,卫玠被命运驱赶到了一个死胡同,往前走,坠入深渊,往后走,万劫不复。


最终,他用最富戏剧性的情节走向了死亡,留给世人一个若隐若现、耐人寻味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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