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的坎坷留學路

留學澳洲:為了回去唸書,我在泰國自我隔離了14天

2月23日晚上,王思琪終於登上了前往澳洲的飛機,前往昆士蘭大學開始研究生學習。為了這趟飛行,她足足準備了18天。

1月30日,因為新冠肺炎,王思琪原定在2月7日起飛的航班被取消了。她立刻購買了另一張直飛澳洲的機票,但這張機票和之後的很多張一樣,最終也沒有用上。

因為兩天後的2月1日,澳大利亞政府發佈入境禁令——除了澳大利亞公民和永久居民及其直系親屬,從當天起禁止所有從中國大陸地區赴澳的旅客入境。這對於在澳的中國留學生來說意味著,除非自己或家人擁有“綠卡”(即外籍人口永久居住許可證),否則沒有可能進入澳洲。

因為入境政策不斷修正,王思琪被迫一次次地退改機票。“飛泰國因為韓國不讓轉機改了一次,飛澳洲因為航司規定不讓登機改了一次。”退改的費用加上機票價格的上漲讓她的負擔更重,“光機票裡面壓了加損失了有幾萬塊。”

已在澳洲留學四年的白柯就是綠卡持有者,她不用擔心入境被拒,但仍然因為被取消航班改簽了三次機票;花了多了一位數的機票價錢;加入了24個有關航班設置、入境要求、留學生信息交換的返澳緊急交流群。

至少,她不用被迫前往第三國中轉。白柯持有綠卡的朋友們在朋友圈調侃著,“結婚嗎?我可以帶一個。”

2月4日,澳洲教育部發布新政:在過去的14天內停留在中國大陸以外的其他國家/地區的學生可以進入澳大利亞。這意味著,中國留學生們終於擁有了除了等待外的第二個選擇。

疫情下的坎坷留學路


王思琪在當晚就和閨蜜決定前往泰國,並於2月6日落地泰國。

泰國對中國政策友好,尤其是落地籤的便利,物價的低廉,讓泰國成為留學生眼中“第三國”熱門選擇。“朋友圈澳洲的學生現在三分之二都選擇來了,”王思琪說。

在泰國的前14天,王思琪一直在酒店自我隔離。“因為怕給別的國家帶來麻煩,吃飯也是出去買個食材回來自己做的。”異國環境帶來的影響仍然顯著,“來了泰國以後特別容易水土不服,我反正在這邊一直拉肚子,就會不舒服。”

2月24日,王思琪終於踏上了澳大利亞的土地。但迎接她的是,錯過了新生周,澳洲房子一推再推,跟房東溝通延期問題困難,不能提前熟悉環境......這也是許多澳洲留學生所面臨的狀況。

2月22日,澳大利亞教育部、衛生部發布聯合通告稱,在澳高中階段註冊學習的中國留學生可申請豁免入境限制。但對於本科生和研究生們,入境禁令仍在延期,第三國中轉依舊是唯一方式。輾轉入澳的過程中沒有任何機構的幫助,一切的規定和要求都靠留學生們自己摸索,在變動中互相提醒。

2月27日,澳洲宣佈禁令再延長一週

“大家都挺難受的,”王思琪感嘆,“但是好歹有個辦法能回去就還行。”

留學新加坡:只有生病的人需要戴口罩

2月22日,週六上午,來自江西的程藍在學校圖書館裡寫著論文。這是他在新加坡國立大學進行碩士學習的第二個學期,課業任務繁重。程藍注意到,圖書館裡的人數比以往少了許多。但學校之外,路上戴口罩的人並不多。“氣氛一派祥和,大家該聚會聚會,該出去出去。”商場裡的售貨員戴了口罩,其他人也很少戴。首例確診病例出現時,他周圍的人還挺緊張,但現在大家都習慣了,心情也就平復下來。

早在2月7日,新加坡的新型肺炎疫情預警級別就已提升至僅次於最高級別“紅色預警”的橙色預警。根據新加坡衛生部網站的信息,這意味著疫情情況嚴重、病毒傳播性較高,但在新加坡本土的傳播正在得到控制,政府可以採取隔離、體溫檢測、限制醫院訪客等適度的防疫措施。

上學期結束後,程藍的身邊有些同學選擇回國內過年,年後陸續返新。返新留同學會被要求自我隔離14天,不過,隔離“是自己按自覺儘量減少外出,但是還是可以偶爾外出的”。

程藍說,近幾天來,防控措施似乎進一步變嚴,例如隔離方式改為了強制隔離——即在家隔離,不能外出,政府部門會不時視頻電話確認被隔離者在家。

在隔離要求變為強制隔離前,考慮到自我隔離者依然可以外出,程藍和周圍來自國內的留學生都比較擔心,“極少數(中國留學生)相信李顯龍,不怕,‘裸奔’(不戴口罩外出)。大部分還是比較慌,一是擔心自己被感染。二是擔心中國的親人。”

程藍的朋友微信聊天時半開玩笑地說:“前幾天的心態——還好在新加坡;這幾天的心態——想回國避一避。”

新加坡政府曾公開建議,只有生病的人需要戴口罩,身體健康的人沒必要戴口罩。據程藍觀察,路上戴口罩的大部分是來自中國大陸的留學生。他也問過本地的朋友,對方表示政府說了不用戴,就不用戴了。“可能本地人會更相信政府,”程藍總結道。


疫情下的坎坷留學路


雖然新加坡政府也說過“不要因為疫情歧視華人”,但程藍零零星星地能親身感受或聽朋友說到。有位同學打車時被司機指責“帶病毒來新加坡”。程藍的任課老師,一位本地教授,也對留學生們說“你們留學生不要再買口罩了,留一點給我們”。

一月二十幾號,武漢疫情開始爆發時,程藍和其他中國留學生就開始著手買N95口罩,一部分自用,一部分寄回國。當時口罩還不限購。大多數人買1盒,程藍買了2盒,一盒有20只。也有同學買了3大箱寄回國。

目前在新加坡本地,口罩已經不太容易買到了。程藍只知道附近零星幾家超市有賣。其中一家超市還售賣消毒液、消毒紙巾。

新加坡政府曾給每戶居民發放過4只口罩,供生病時佩戴,沒病不需要戴,“所以(按這個邏輯),4個(口罩)其實夠用,”程藍說,“但是這種邏輯不堪一擊——為什麼要生病呢?”

2月7日,預警等級升級為橙色的同日,新加坡舉行了洛陽大伯公官萬民慶元宵的大型活動。有一部分居民前往了慶祝活動,另一部分則前往了超市搶購,囤積物資。程藍的幾位朋友也參與了超市搶購。大多數人都在買大米、方便麵、手紙,有些貨架已被搶購一空。

2月8日,程藍收到郵件通知,校內50人以上的大課都將改為e-learning,即線上教學,在視頻會議軟件Zoom裡直播上課。為應對突發情況,學校曾經演練過e-learning,倒沒有像近期的國內高校師生一樣措手不及。

而人數較少的課程,則由任課老師決定是否改為線上教學。在程藍本學期選修的6門課裡,大概一半的老師選擇改為網上上課,一半老師依然採用當面授課。

不過部分線下課程換成了大教室上課,30名學生坐在在200人的大教室裡,每個同學都隔著幾個座位而坐。上課前,他們會通過網頁報告體溫、填寫座位位置表,老師則會拍照記錄每名同學的位置。學校裡的電梯旁,還加裝了免洗洗手液。

有些來自國內的學生依然感到擔憂。尤其是有些需要為了一門課專門去一趟學校的學生,有人開老師的玩笑:“不上e-learning的老師,生死看淡。”

留學香港:沒有心力再經歷一次了

這段時間,艾雅所在的香港中文大學已經開學了,不過所有教學工作都在線上進行。

2月7日,艾雅查看了學院更新的教學計劃——本學期繼續線上教學——抱怨道:“過陣子我們要online teaching,還要online presentation,一組五個人都不在一起,一起online presentation,我頭大。”由於上學期在線上課體驗感不好,艾雅看著新的授課大綱,充滿了懷疑。

這是香港留學生本學年第二次使用線上教學了。

疫情下的坎坷留學路


上學期原定的結課時間是12月5日,在停課到正式結課期間,有些課程開啟了線上授課模式。但那時艾雅體驗感很不好。大家都不熟悉線上的操作,“有的老師錄的課聲音很小”。“就我的課程而言是老師把課件傳到網上,”艾雅說,“很多問題。”但眼下來看,那次經歷為這學期的線上教學提供了一些經驗。

香港中文大學在歷史上停過三次課,第一次是在非典時期,而第二次和第三次都在這一學年。作為香港留學生,面對停課都很無奈也不太情願,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學習之外,艾雅很喜歡攝影,在去香港之前,就拍攝了許多作品並上傳到了網絡上,收穫了不少粉絲。她原本計劃在香港學習期間,用相機記錄下香港街頭及居民的景象。但這一年,由於種種原因,她也只和朋友出去採風過一次。

這一年,在物質上、精神上都沒有達到之前的預期,是這一屆香港留學生的共同感受。“雖然課上得不多,但是感覺學到的是別人在學校裡沒辦法學到的吧。”艾雅最後說道:“沒有心力在未來的人生再重經歷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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