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前,我在黑漆漆的小镇录像厅,看过一部令人害怕的电影,名叫《伊波拉病毒》。
黄秋生饰演的底层人物阿鸡,因犯下人命官司,逃离香港,来到南非的约翰内斯堡,却在当地感染上了一种异常恐怖的伊波拉病毒。
伊波拉病毒主要通过血液、精液、唾液传播,一旦中招,就相当于被判了死刑。患者发病时,血流如注,崩溃而死,惨不忍睹。
一言难尽的猎奇题材,加上黄秋生癫狂过火的演技,使得这部电影成为许多人的童年阴影。
多年后,我在一本名为《血疫》的书中,对电影里的病毒有了更深入的认知。原来,伊波拉病毒并非虚构,而是真实存在的,它的另一个更常见的名字叫作“埃博拉病毒”(Ebola virus)。
作为科学写作的纪实经典,我们不仅能从《血疫》中看到埃博拉病毒的缘起,更能听到它为我们敲响的警钟。
血杀手
1976年7月6日,苏丹南部,埃博拉河地区。
一个男人进入休克状态,浑身上下每个孔窍都汩汩出血,他以这种惊世骇俗的方式载入史册,当仁不让地成为埃博拉病毒的第一起确诊病例。
这个男子的真实姓名不为人知,大家提到他时,只用他的姓名缩写——YuG。
YuG先生是个仓库管理员,就职于恩扎拉镇的一家棉花加工厂,靠薪水过活。人们回忆,他是一个安静的人,非常不起眼。
这个无名之辈究竟是如何感染上埃博拉病毒的?人们七嘴八舌,莫衷一是。
有人认为,在他工作间的天花板上,经常有蝙蝠光顾,病毒可能是蝙蝠带来的;还有人认为,病毒来自裹在棉絮里的昆虫和工厂里的老鼠。
病发后,YuG先生没去医院,最后死在了家里的吊床上。
几天后,与YuG同办公室的另外两名职工也相继中招,症状与他惊人的相似,浑身冒血,突然休克,很快便一命呜呼。
与安静老实的YuG先生不同,他死去的其中一个同事,是位花花公子,经常在镇上沾花惹草,出入风月场所,并拒绝做安全措施。
潜伏在花花公子身体中的病毒,通过性传播,在当地不胫而走,经历了多达十六代的传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死数百名宿主。
紧接着,埃博拉病毒有如燎原之火,从恩扎拉镇出来,一路向东,扑向马里迪镇的一家医院。
医护人员因为疏忽大意,打针时忘记给针头消毒,病毒通过针头肆虐,从病人到护士,从护士到医生,医院成了停尸房,一片鬼哭神嚎。
有的医生注意到,被感染的病人,心理层面上呈现出精神错乱、人格解体等现象,行为上则类似僵尸,行动迟缓,眼神涣散。
最恐怖的是患者因大出血而崩溃的整个过程。
《血疫》指出,埃博拉病毒粒子,由七种神秘的蛋白质构成,能够袭击人体内除骨骼之外的所有器官和组织。
埃博拉病毒能够吞噬支撑人体的蛋白质,使得皮肤从底层开始坏死和液化,稍有压力,就会破裂。
感染埃博拉病毒的患者,口腔会出血,牙龈会出血,唾液腺会出血,身体的每一个孔窍,无论多么细小,都会出血不止。
患者的舌头变得鲜红,随后腐烂剥落;眼睛严重充血,眼睑流淌出无法凝结的血泪;肝脏膨胀变黄,开始液化,最后崩裂;肾脏停止工作,逐渐衰竭;脾脏坏死腐烂,变成棒球大小的血凝块。
患者的血液充满肠子,肠壁组织脱落,随屎尿一起排出。男性睾丸肿胀,变成青紫色,乳头流血;女性阴唇向外突出,同样变成青紫色。
最后,埃博拉病毒会彻底摧毁大脑,患者在临终前,往往进入癫痫般的痉挛,身体抽搐不止,双手乱打,双腿乱蹬,将血液洒得到处都是,为病毒传播给下一个宿主,创造了机会。
HIV摧毁人体免疫系统,用的是悄然偷袭的方式,埃博拉病毒的攻击,则是爆炸式的。
当埃博拉病毒在人体内肆虐时,整个免疫系统都会失灵。人体仿佛被围困的城市,城门大开,敌军涌入,自病毒进入血液那一刻,患者就已经输掉了这场战争,几乎难逃一死。
埃博拉病毒十天内就能完成艾滋病要花十年才能做到的事情。
目睹埃博拉病毒受害者崩溃过程的医生感叹道,这东西不像艾滋病,和它相比,艾滋病就像儿童玩具。
如果埃博拉病毒能轻易通过空气传播,今天的世界恐怕会大不一样。埃博拉对人类的生存会产生哪些影响?埃博拉疫苗研发的过程中发生了哪些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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