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塞羅:酒放得越久就越好,朋友也是越老越好

西塞羅(前106年—前43年),古羅馬著名政治家、演說家、法學家和哲學家。他的名聲不僅在於政治上的業績,更在於它在寫作的才華和論辯的技巧。他的論文充滿智慧和機智,散文則充滿才情和文思。他在文學上最大的貢獻是創造了一種拉丁文的散文風格,而且這種風格在其後無人能夠超越。在此,我們摘錄他的《論友誼》部分文字,欣賞他在文學上幾乎稱得上完美的魅力。


西塞羅:酒放得越久就越好,朋友也是越老越好


友誼是俗世間最寶貴的東西

像友誼這樣重要的問題,我沒有隨時可以談論它的能力。你們應該去找那些希臘哲學家,他們能隨時對任何問題發表長篇大論。非要我講不可的話,我只能這麼跟你們說:友誼是俗世最寶貴的東西。我們似乎是為友誼而生的,無論是悲還是喜,它都是我們的依靠。

我還想說:友誼只能存在於好人之間。我不想像哲學家的空談一樣,把這個“好”定義得令人迷糊和不可達到。我指的“好”是真實的和一般意義的“好”,它是有血有肉的,是真正存在著的。我講的好人,是那些生活在尊嚴、公正和自由中的人;他可靠,既不貪婪,也不放蕩,也不厚顏無恥。對我們來說,這種人就可以算作好人了,因為他們按照天性來處事。


西塞羅:酒放得越久就越好,朋友也是越老越好


朋友是一種力量和一筆財富

友誼的好處多得簡直不可盡數!假如有一個人可以絕對信任,感覺和這個人說話就像是和自己說話,還有什麼比這更愉快的啊!假如有人為了你的好運而喜悅,有人為你分擔負擔,這該有多好啊!其他的願望都有一個特定的目標——追求財富是為了隨意使用它,追求權力是為了得到人們的敬畏,追求官職是為了體面地生活,追求娛樂是為了得到感官的享受,追求健康是為了免除疾苦和充分利用身體的各種機能。而友誼能夠幫助我們達到以上所有的目標,它的用處比水或者火還要大。

在所有的需求中,對友誼的渴望是最重要的,是最令人尊敬的。友誼給未來投下希望的光芒,驅散所有的失望。一個人從自己真正的朋友身上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真正的朋友是一種力量和一筆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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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誼之火是被美德點燃的,而建立在利益之上的關係很快就會消散

友愛是一種自然的情感,而不是利益的安排。你甚至可以在一些低等動物身上看到這種情感。在父母對兒女無私的愛中,這種感情表現得更明顯。在大多數情形下,友誼存在於對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的感情中。

我並不認為前一種觀點很卑鄙,但是,假如它是正確的話,我們將陷入困境,因為推論下去,這種觀點等於是說最脆弱的人、最卑微的人和最貧窮的人最需要友誼。但是,實際上,具備足夠的智慧和尊嚴的人,強大的、富足的、獨立的和自立的人,他們之間產生的友誼才是真正偉大的。比如,阿菲利加努斯需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我需要從阿菲利加努斯那裡得到什麼?即使我們從我倆友誼中得到了某些好處,但是,這些好處根本不重要。那些總是按照自利原則行事的人,他們根本看不到高貴的和偉大的東西。

讓我們不要糾纏於這些理論。簡單地說,友誼之火是被美德點燃的,而建立在利益之上的關係很快就會消散。友誼的本質是不會改變的,所以真正的友誼是不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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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要求朋友做壞事,如果朋友要求你做壞事,你也不要去做

什麼樣的友誼也不能為罪行開脫。既然美德是友誼的基礎,那麼罪惡不可避免地就會侵蝕它。所以,讓我們堅持這樣一條原則:不要要求朋友做壞事,如果朋友要求你做壞事,你也不要去做。

某些希臘哲學家甚至認為:我們應該避免過分親密的友誼,因為如果一個人除了自己以外還得為他人操心,他的心靈便不能享受幸福的生活。這種思想很荒謬,也很自私。他們還斷言:人們尋求友誼,只是為了能得到他人的幫助,而根本不是出於什麼情感上的動機和愛慕。多麼偏執的哲學啊!把友誼從生活中驅除出去,就等於把太陽從天空中摘走,因為友誼是不朽的諸神賜予我們最好、最令人愉悅的禮物。美德不是像石頭一樣僵硬的東西,而是非常柔軟和敏感的,它擦乾哀傷者的眼淚,使人們喜笑顏開。真正的美德都是體貼的,而不是傲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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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放得越久就越好,朋友也是越老越好

我聽說我們應該更喜歡新朋友,就像我們通常更喜歡小馬而不是老馬一樣。友誼絕不會像其他東西那樣,時間越長就越令人生厭。酒放得越久就越好,朋友也是越老越好。不要鄙視承諾而改變自己的老朋友,但是不要為此犧牲朋友之間的親密。時間久了,甚至是很單調的事情也讓我們很難捨棄。我們總是對年輕時代走過的山水和森林念念不忘。


朋友之間的官職和才幹往往不同。無論什麼時候,官職高的、才幹強的那位要把自己放在和官職低、才幹差一點的那位一樣的高度。要和朋友一起分享自己的好處。對天才、美德或者其他優點的最高評價,就是鼓勵所有的親戚和朋友也來欣賞這個人的優點。職位高、能力強的人應該降尊紆貴,職位低、才幹小的朋友不應該忌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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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讓友誼自然消亡,而不是斷然決裂

友誼中不可避免也會出現災難,這就是絕交。談論這個問題,我們只是針對一般人的友誼而言,不包括智者之間親密無間的友誼。一個人,如果做出令人反感的事情,這就會影響到朋友,也會影響到其他人,這樣的友誼就必然會結束。但是,最好讓友誼自然消亡,而不是斷然決裂,除非是傷害如此令人厭惡,以至於斷然的、徹底的決裂不可避免。假如可能,還是逐漸地斷交,而不是一刀兩斷。

讓一切慢慢疏遠,而不要演變成強烈的憎恨和敵意。在公開場合,與朋友爭吵是非常不好的。有一兩次,小西庇阿認為自己應該終止與別人的友情。每一次,他都保持了尊嚴和忍耐。他很悲傷,但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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