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林之虎71
第九章 虎膽深情
回首軍旅行至今，
步步應懷感恩心。
淚眼南望祭烈士，
愧顏回眸拜幗巾。
——何其宗
何其宗在談到他從士兵到將軍的人生之路時說道：“我們年輕時都看過《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作者奧斯特洛夫斯基有一段話給我留下深刻印象：‘不管一個人多麼有才能，但是集體常常比他更聰明和更有力。要永遠覺得祖國的土地是穩固地在你腳下，要與集體一起生活。要記住，是集體教育了你。哪一天你若和集體脫離，那便是末路的開始。’”
中國也有句俗語，叫“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何其宗認為，自己有幸生活、工作、拼搏在解放軍這個大集體裡，從普通士兵到一軍之長，除了黨的培養和個人努力外，還有四股力量始終在引導、推動、協助著他前行。
一、成長之路上幾個“關節點”的“貴人”相助
人的一生在成長髮展過程中，都會有幾個對人生的一定階段甚至一生都有決定性影響的“關節點”。在這樣的“關節點”上，如果有“高人”指點、“貴人”相助，就不會迷失方向、不走彎路，甚至通過迷津指點，找到成功的捷徑。何其宗回首自己的人生之路，生命中確實有很多“貴人”相助，讓他沒齒難忘。
首先是老師長董佔林。
被選為130師師長董佔林的警衛員，是何其宗的幸事，這讓在軍旅之路上剛剛邁開步子的年輕戰士，成為了一位名師的高徒。在這一“關節點”上，正是董佔林的言傳身教，使何其宗通過耳濡目染擁有了一名軍人剛毅正直的品格。更重要的是，“瓦弄大捷”中董佔林的一系列作戰指揮的動作，如同武林高手展示武功秘籍，讓有心的何其宗從中感受到了作戰指揮藝術的魅力，對軍事訓練和作戰指揮產生了極大興趣，從而確定了他在軍中的求索之路。
瓦弄戰役中，董佔林（右三）帶領部屬現地勘察，持衝鋒槍警衛者為何其宗
正所謂名師出高徒，我們可以把董佔林指揮“瓦弄大捷”與何其宗指揮攻佔1108高地戰鬥的經過和結果對照來看，二者幾乎如出一轍！多年後，二人在北京見面，董佔林問：“你在對越自衛反擊戰戰場上打得不錯，說說你是怎麼打的？”何其宗答：“還不是學你在‘瓦弄戰役’時的方法打的！”
董佔林曾用非常樸實的語言評價何其宗：“何其宗同志同我工作近二十年，他是個很聰明的同志。在20世紀60年代，中專以上文化程度的人在部隊不多。在1962年中印反擊作戰期間，他是我的警衛員，他很愛動腦子，特別是對作戰的戰術戰法很感興趣。他在11軍作訓處負責外勤工作，當時部隊新組建，何其宗同志潛心研究山嶽叢林地分隊戰術，取得了不少實在管用的成果，這在1979年對越作戰及後來的‘兩山’作戰中，都發揮了很好的作用。”可以說，董佔林是何其宗在作戰指揮上的“啟蒙者”。
139師師長董佔林
11軍副軍長趙福順，也可以說是在何其宗從軍之路的“關節點”上起助力作用的“貴人”。
何其宗在11軍作訓處參謀崗位上一干就是十年，雖然為部隊的軍事訓練立下汗馬功勞，但由於種種原因，一直原地不動，甚至差點兒被轉業。曾任130師參謀長的趙福順是看著何其宗成長起來的，對他的人品和才能非常瞭解。當戰事來臨，趙福順認為何其宗這匹蟄伏的千里馬有了奔騰的機會，當軍裡研究戰前調整師團班子的時候，他便力主讓何其宗赴93團任副團長兼參謀長，並親自向何其宗當面交代要求。
當時有很多幹部被任用，但像首長和機關部門負責人兼職的任命只有何其宗一人。副團長是團首長，有權；參謀長是作戰指揮的主要部門負責人，有職。這就是要給他創造條件在下一步的作戰指揮中充分發揮作用。何其宗在後來的回憶中說：“當時部隊機構複雜，人浮於事，93團有五六位副團長、副政委，七八位副參謀長、副主任。任命我為副團長兼參謀長，既是團首長，又負責部隊管作戰訓練的司令部，軍事上有職有權，能夠說了算！”正是副軍長趙福順的力主推薦，才使何其宗有了虎入叢林、大展虎威的機會。
時任130師參謀長的趙福順
能讓何其宗在作戰指揮上大顯身手的還有31師師長喬明來和93團團長李生才等的支持。瞭解當時部隊情況的人都有這樣的印象：由於當時部隊受派性影響，31師作為11軍的主力部隊有“老大”思想，對外來幹部基本上是採取拒絕或不歡迎態度。經過調整後情況雖有所改變，但作訓處一些同事都為何其宗到93團能不能“兜得轉”擔心。大戰當前，31師和93團軍政主官心中是有數的，對何其宗這位年輕的軍事幹部表示由衷的歡迎，特別是師長喬明來，在攻打1108高地的作戰會議上，當何其宗提出在主攻方向上和師作戰決心不一致的意見，他沒有簡單地否決，而是通過慎重思考，認為應該尊重第一線指揮員的意見，明確表態：“同意93團的決心和打法！”實戰證明，正是由於主攻方向避開敵人強點，打在敵人弱點上，才使93團在西線第一個突破越軍防禦，並順利攻佔1108高地。而在對越作戰中，有的部隊就出現過上下級意見不一致，從而影響協同，造成很大損失的情況。
團長李生才作為93團軍事主官，戰前積極支持何其宗臨戰集訓，戰中有意識把何其宗往作戰指揮的第一線推，讓其充分發揮自己的才能，戰後充分肯定何其宗的成績。
至今，何其宗仍將老團長李生才，老政委張忠德對自己的支持和幫助銘記於心。
何其宗（右二）與93團團長李生才（左三）及部分幹部合影
有時，出於惜才心理，領導對下屬去留的安排，也會陰差陽錯地成就一個人才。那是何其宗還在11軍作訓處任參謀時，因其組織部隊訓練有章有法，成績突出，昆明軍區軍訓部也發現了這個人才，便和11軍打招呼，想把他調至軍區軍訓部，想讓他在更大的範圍發揮作用。但軍首長不想放他走，
副軍長張景華便給何其宗支招兒，讓他裝病住院，這才留住了他。一名高級將領讓部下裝病確實是一件趣事，反映了軍首長的惜才和對何其宗的肯定。實際上，在大機關並不一定有利於人才的發揮和發展，從我軍幹部發展的規律來看，“五分教員，四分參謀，三分首長”的說法是基本得到認同的。1979年對越作戰後，軍事學院舉行了一期以作戰部隊團級幹部為主要對象的進修班，原本部隊推薦何其宗和廖錫龍都去學習，但當時的軍長王錚以92團訓練需要為由沒有批准他去，實際原因是聽說這批學員畢業後可能由全軍統一分配，王錚怕何其宗不能回11軍才不讓他去的。後來軍事學院又舉辦了一期要求更高的完成班，畢業後回原部隊，王錚軍長便讓何其宗北上進修。他畢業後去33師履職時，王錚又有意識地不讓他帶家屬去，便有了後來何其宗在戰役指揮員崗位上連續的“三級跳”。
（待續）
《叢林之虎何其宗》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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