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膚佳”,加油

有位個子小小的女護士,她叫杜富佳,

她是時代楷模、排雷英雄杜富國的妹妹。

作為貴州省第八批支援湖北醫療隊的一員,

杜富佳已在武漢抗擊疫情一線,

戰鬥了十多天。

這位主動遞交請戰書的27歲姑娘,

這些天在武漢有著怎樣的經歷?

疾病來勢洶洶,等不了

“舒膚佳”,加油

杜富佳在酒店門口等同伴一起乘車

中午12點半的班車,杜富佳提前半小時就下樓等車。第一天去醫院熟悉環境,她錯過幾分鐘,班車開走了,為此懊惱了很久。所以現在每次她都會這樣早早提前到。

今天是晚班,她得從下午2點上到晚上8點。

“舒膚佳”,加油

請隊友幫忙貼隊標

看一起等車的同伴郭磊衝鋒衣上貼著“貴州醫療隊”的隊標和姓名,杜富佳也從包裡掏出她那份不乾膠,請郭磊幫忙。

“杜富佳,貴州援鄂醫療隊”,綠底白字,貼在胸口,她笑了。

“舒膚佳”,加油

杜富佳今年27歲,在家中排行老二。今年臘月二十六那天,哥哥杜富國負傷後首次回到湄潭老家,這也是杜富國7年來第一次回老家過春節。

“舒膚佳”,加油

今年春節杜富佳和哥哥杜富國的合影

杜富佳原本是打算好好陪哥哥過這個年的。

杜富佳:“他跟我說,想到周邊走一走。我們小時候經常在旁邊放牛,種地。還想看看我們以前一起上小學的那些小夥伴。”

記者:

“你倆差幾歲?”

杜富佳:“差兩歲,不到兩歲。我倆很少吵架,頂多就是你惹我不高興了,我就不和你說話。他的心思其實是特別細的。”

但是,一場疫情,卻讓杜富佳的計劃不得不改變。

她所在的貴州省湄潭縣人民醫院被指定為貴州省開設新冠肺炎發熱門診的183家定點醫療機構之一,她第一時間寫了申請書,要求上一線。

“舒膚佳”,加油

杜富佳的請戰書

杜富佳:“我們醫院發了倡議書,然後我就報名了。因為我們也是一個定點醫院,比如感染科,採咽拭子,去發熱門診,這些都要人去的。疫情爆發的時候我看電視,看到一些數據還比較嚴重。當時我就在想,如果能去武漢支援就更好了。但是我只是自己想,沒有跟人說,因為我想我們縣級醫院想去支援估計得等大醫院先上。過年的時候我看到有部隊派人去支援武漢了,那時候我就在想,我要是能去就好了。”

記者:“你寫要求去武漢的請戰書,是幾號?”

杜富佳:“2月4號的時候。”

記者:“寫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如果真讓你去了,可能就不能陪哥哥了?”

杜富佳:“也想過。但是我想的是,我跟哥哥相處還有很多機會,但是你知道,疾病來勢洶洶,是等不了的。”

不喜歡那種離別場面

一個人走得乾脆利落

2月14號,杜富佳接到了醫院護理部主任的一個電話,沒說什麼時候要她去,只說要她做好準備。她默默地開始行動了。

杜富佳:“我去買了一些東西,就是準備到這邊來可能需要的一些物品。然後我又去剪了頭髮。首先我去買了兩包尿不溼,還去我們醫院找了水膠體敷料,只找到了兩三張。其他還有牙膏、牙刷、肥皂,我還帶了眼藥水,還有治拉肚子的藥,還有胃藥。”

記者:“那不是好大一個箱子?”

杜富佳:“有點大。20號我下夜班的時候我還在想,因為和我們名單一起下來的還有幾個,當時我就問他們有沒有接到通知?他們都說沒有,然後他們說會不會不去了?我說我也不知道。然後到下午一下子就通知了。當時我是下夜班,還在睡覺,我們主任就打了一個電話來說,你趕快收東西,去貴陽參加培訓。我當時還懵了一下,因為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我是早上下班的,我們夜班是一個通宵,我基本上白天都在睡覺。我就趕緊起來,收拾東西。”

記者:“那大概是幾點?”

杜富佳:“將近3點,大概4點的時候就從醫院出發去貴陽了。”

記者:“這件事情,跟家裡人,爸爸媽媽還有哥哥他們,你最先是跟誰說的呢?”

杜富佳:“我跟我爸。”

記者:“什麼時候說的?”

杜富佳:“交完(請戰書)就說了。”

記者:“你爸爸怎麼說?”

杜富佳:“他說……反正他支持我。其實我那天接到通知,就是護理部主任打電話給我說我可能要去湖北的時候我就跟他說過,我以為他會很驚訝,結果他很平淡,他說,你去吧。”

記者:“你有沒有直接告訴哥哥呢?”

杜富佳:“我沒有直接告訴他。他是我出發之後知道的。我出發的時候沒有讓人送我,我是一個人走的。”

記者:“是有意不讓別人送嗎?”

杜富佳:“是。因為我覺得一個人走得乾脆利落一點。”

記者:“特別不喜歡那種場面是吧?”

杜富佳:“對,就是那種。”

2月20號下午4點,接到通知1個小時後,杜富佳就告別醫院領導和同事,獨自一人提著兩個大箱子,揹著一個大揹包,從湄潭啟程,趕往貴陽。

記者:“富國知道以後,給你打電話了嗎?”

杜富佳:“他沒有給我打電話,他給我發的微信。”

記者:“怎麼說的?”

杜富佳:“我放給你聽。”

記者:“啊真的?還語音的。”

杜富國:“武漢呢,到那邊注意安全。沒事的,多注意安全就行了。我們在家裡面等著你的好消息,等你凱旋而歸——加油!加油!”

哥哥的這段語音,杜富佳是2月21號上午在貴陽收到的。

“舒膚佳”,加油

杜富佳和隊友在機場,即將出發

當天傍晚,她作為貴州省第八批支援湖北醫療隊的一員,抵達了武漢。

那張小紙條被他們不小心扔了

但其實也不需要了

杜富佳所在的貴州第八批支援湖北醫療隊,分住在幾個不同的酒店裡。她所在的這家經濟型酒店,大堂布置得很溫馨。

“舒膚佳”,加油

杜富佳所在的醫療隊酒店駐地

和每一位有經驗的醫療隊醫護人員一樣,杜富佳的臥室門口,被她細心地分隔出了三個區域,清潔區、半汙染區、汙染區,地上作為標記線的白色膠帶,是她自己貼上去的。門外掛著她外出穿的外衣。

“舒膚佳”,加油

杜富佳房間門口的“三區”

相比抵達武漢那天記者第一次見到她,她的頭髮被剪得更短了,而且,還多了一個“沖天辮”:

“舒膚佳”,加油

杜富佳的小辮是個“小機關”

記者:“紮了這個小翹翹辮,更像小孩了。”

杜富佳:“這個是為了掛住N95口罩特意扎的。第一天我沒有扎,就不太舒服,後來她們跟我說,扎一個小辮就可以掛住了。”

記者:“你額頭上這個叫什麼?貼的小膠布?”

杜富佳:“這叫水膠體敷料。我在我們醫院找了兩張,因為我們醫院沒有,後來我來這裡買了十張,一盒。”

記者:“哦,這是減壓的?”

杜富佳:“對。”

記者:“那你戴護目鏡的時候就不會被壓得特別難受了是嗎?”

杜富佳:“嗯。”

杜富佳所在的貴州省第八批支援湖北醫療隊共有隊員172人,他們被分成4個工作組,分別和四川隊、齊魯隊、西安隊、華西隊一起工作。杜富佳在第三組,和西安交大一附院的醫護人員一起,接管了武漢大學人民醫院東院的第八病區。

記者:

“26號你告訴我,第一次進病房可能還是會有點緊張。”

杜富佳:“有點緊張,畢竟以前我們沒有進過這種隔離病房,也沒有穿防護服工作。”

記者:“第一天順利嗎?”

杜富佳:“第一天還比較順利,因為我們開始都有西安交大的老師帶著,從我們到醫院,到開始穿防護服,交大的老師都會跟我們檢查防護服有沒有穿好。”

記者:“你花了多長時間,第一次穿?”

杜富佳:“穿的時候就花了半個多小時。”

記者:“脫是不是更麻煩?”

杜富佳:“脫比穿還要麻煩一點。穿的話比較快,你保證它清潔、不要汙染就行了。但是脫的話就絕對不能碰著汙染的。”

“舒膚佳”,加油

美少女化身女“戰士”

記者:“第一次進病房,還記得你的第一印象嗎?”

杜富佳:“最開始進去有點緊張,穿著防護服還有點不舒服,但是一進病房我們就要開始工作了嘛,忙著忙著就忘了。”

記者:“不舒服是指的哪裡不舒服?”

杜富佳:“主要就是防護服不透氣,沒有多久我就開始流汗了。還有就是穿著活動不是很方便。”

記者:“從26號第一次進去到現在,已經進去幾次了?”

杜富佳:“三次。”

記者:“每次去的感受是不是不一樣?”

杜富佳:“對,第一天還比較順利,第二天因為我上的班不一樣了,我還做掉了兩件事情。因為那個班沒有人帶,前一天發給我的事項我沒記全。我們那個班要去檢查搶救車裡的藥品是不是齊全,除顫儀也要檢查有沒有充好電。後來還是護士長後面去看了,她和我說的。我當時想,下次一定要記住。所以我就把每個班要做的事情拿了一張紙寫下來,我說等我上班的時候我帶進去,把它貼在一個不顯眼的角落,我做的時候看一下,還有什麼沒有做。”

記者:“第三次就帶進去了是嗎?”

杜富佳:“那張紙條被扔了。他們不知道,可能就扔掉了。當時我在收垃圾,等我把垃圾丟了過來再找就發現不見了。其實,不需要那張小紙條,都記住了。第三次雖然說怕記不住,還是記住了,所以事情基本上都已經完成了。但是那天,可能我的護目鏡沒有弄好,弄得太緊了,壓得有點疼。”

記者:“你那張小紙條上記著你進去一共要做多少件事?”

杜富佳:“好像是13件還是12件。總共我寫了三個班的事情,每一張紙基本上都是11條、12條、13條這樣的。”

杜富佳所在的八病區,是重症病房。對她這樣一個剛剛工作5年的急診科護士來說,需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

杜富佳:“那天我一個人去了,老師下來接我,她說,好小的一個娃娃啊。培訓完以後,她就往我書包裡塞零食。她邊塞邊說,你們小娃娃不是最喜歡吃這些零食的,都拿著,多吃點。”

記者:“大家都特別親,在這裡。”

杜富佳:“對,雖然說都來自四面八方,但是走在一起就像家人一樣。我來了之後,需要學習的還有好多,他們好多知識我都還不知道。像陝西醫療隊和我們管的是七病區和八病區,他們七病區有一些儀器我不會用,比如說血透機,還有ECMO,我不會,我想學。那天我還在和我們隊的任老師說,我也想學。她說乖乖,你在八病區,不在七病區。”

記者:“你跟你的病人怎麼樣?”

杜富佳:“第一天上班的時候,一床的叔叔跟我說,他去過貴州,貴州的菜好吃。去過貴州的六盤水,還去過貴陽,還有遵義。貴州是個好地方。然後我第三次上班的時候,他記住了我們貴州隊一個人的名字,他問我,‘你們郭磊,那個小夥子有沒有上班?還有上次我跟她說我去過貴州的。’他記不住我,然後那天又把那個話給我重複了一遍,他又說,貴州好啊,他經常去貴州。”

記者:“因為你帶著護目鏡、穿著防護服、戴著口罩,他也認不出來誰是誰。”

杜富佳:“穿的都一樣。”

記者:“你的防護服上寫著什麼呢?”

杜富佳:“也是寫的‘貴州’,然後寫了我的名字。”

“舒膚佳”,加油

最像哥哥的時刻

來到武漢後,杜富佳只給媽媽打過一個電話。

杜富佳:“她讓我不要擔心家裡面,因為前段時間我還在擔心我哥。”

記者:“你哥哥現在怎麼樣?哥哥現在好嗎?”

杜富佳:“還挺好的,前段時間我在的時候,他的換藥盤沒有了,後面都解決了。他說,你不要管這些,你不要管。

“舒膚佳”,加油

杜富國入伍後第一次回家探親時拍的全家福

她說,她沒有給哥哥打電話,她說不用打,就知道哥哥會對她說什麼。

杜富佳:“他就算擔心我,他也不會跟我說,‘我擔心你了’,他也不會說。”

記者:“他會怎麼說,你猜?”

杜富佳:“他說,你在那裡照顧好自己,注意安全,做好防護。”

記者:“你們家的人都是這樣很實在的,是吧?”

杜富佳:“我猜他會這樣說。”

清潔防護室裡,杜富佳小心地調節著護目鏡的鬆緊。這是她第四次進重症病房。防護室的牆上,貼著穿脫防護裝備的14個步驟。在護士姐姐們開心的笑聲裡,杜富佳顯得有些沉默。她有條不紊地嚴謹執行著每一個步驟,直到最後得到感控老師的認可,才終於放鬆下來。

記者:“她們都有外號,你有嗎?暱稱?”

杜富佳:“有啊,舒膚佳!”

記者:“這個外號好適合這個職業誒……這是第三層手套了,緊張嗎?”

杜富佳:“還好。”

記者:“沒問題的,舒膚佳!”

杜富佳:“舒膚佳,愛心媽媽,呵護全家!

出門右轉幾步,就是病房的入口。因為要進病房,杜富佳今天在白色防護服外,又套了一層藍色隔離服。隔離服的後背上,五個字:舒膚佳,加油!

“舒膚佳”,加油

推開重重的隔離門,走進去,那是屬於她的戰士時刻,也是她最像哥哥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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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中央廣電總檯中國之聲(ID:zgzs001 記者 郭靜 李行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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