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上共舞的伊朗“海子”

指尖上共舞的伊朗“海子”

萨迪克.赫达亚特,伊朗现代小说的最优秀作家之一,也是伊朗现代文学最享誉国际声誉的现代小说家,被誉为东方的卡夫卡。

天才的生活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他们大多敏感脆弱,都是患有不同程度精神分裂症的病人,从小到大都被死亡围绕着,大多数的他们相信“死亡”存在特殊的意义。

海子在西藏之行之后,选择卧轨自杀,留下了“你被劈开的疼痛在大地弥漫”中的呐喊;川端康成以《雪国》和《千只鹤》获得诺贝尔奖之后,“无言的死,就是无限的活”,未留下只字遗书,选择了自杀。赫达亚特曾在其短暂的一生自杀了两次,1927年在法国留学期间,跳河自杀未遂,被一艘渔船救起。1950年,离开伊朗前往巴黎,在一所租来的小型公寓里,结束了在死亡的指尖上共舞的一生。


我 与 我 的 作 品

当我们谈起赫达亚特,我们首先来看一下卡夫卡对于赫达亚特的影响。卡夫卡是赫达亚特崇拜的偶像,也是他在文化苦旅中的动力。虽然赫达亚特被誉为“东方的卡夫卡”,而且他也曾写过《来自卡夫卡的信息》来致敬自己这位写作的偶像,但是却从来没有顶着这个头衔去亦步亦趋仿效卡夫卡的作品风格。这两位作家都特别擅长描写日常生活中的绝望,也都喜欢用割裂的文字、分裂的情节去描写这些事无巨细的事情,最终通过悲观的主人公宿命来表达自己本身的痛苦。

让我们来看一下这两位作家的代表作,卡夫卡的《变形记》讲述了一个人变成了甲虫的荒诞故事,反映了人唯利是图,对金钱和权力进行膜拜,对真情人性不屑一顾,而被社会挤压变形的现实,反映了当时资本主义制度下真实的社会生活。而赫达亚特的代表作《瞎猫头鹰》分为上下部,上部讲述了“我”如何错手杀死了一位妙龄少女,最终腐烂死去的故事,下部讲述了“我”的青梅竹马的妻子,如何从一个清纯的妙龄少女堕落成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表达现代社会中人的异化和堕落。他们的作品内容都是荒诞离奇,而且都在作品中运用象征的手法,以及多重的主题同时开展,所有的主人公都是笼罩在荒诞、怪异的氛围之中。

卡夫卡和赫达亚特笔下所描写的绝望是不一样的。卡夫卡从小说的开始到高潮,主人公都不能与其命运做抗争,只能服从命运。赫达亚特笔下的主人公时时刻刻在与生活进行抗争和搏斗,但是经过一次次自我拯救,但主人公却一次次受到了命运的挫败,最终走向了悲剧的结局,这样也就奏响了希望和绝望的交响曲,更加凸显了主人公悲惨的命运。

指尖上共舞的伊朗“海子”

我 与 我 的 家 庭

“作为犹太人,他在基督教里不受欢迎。作为说德语的人,他不受捷克人的欢迎。作为讲德语的犹太人,他在波米西亚德国人中,也没有自己的地位”。

20世纪初,卡夫卡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在一个中产阶级犹太家庭出生了,他的父亲赫尔曼卡夫卡是一个白手起家的商人,但是严格意义上来说却不是一个成功的父亲。他一直粗暴干涉子女的生活,而且对卡夫卡的写作一直都是持有一种热潮冷讽、不屑一顾的态度。在父亲的打压之下,卡夫卡在这种成长环境下逐渐形成了自卑懦弱和自暴自弃的性格。

“我的头脑中装着庞大的世界。可是如何解放我并解放它,而又不使它撕裂呢。我宁可让他撕裂,也不愿让它抑制或埋藏在心底。我是为此而存在的,这点我十分清楚”。

卡夫卡在1919年曾经给他的父亲写过将近一百页的信,但他却始终没有勇气将信寄出。在这封信里面,他详细地描述了他在童年所受的创伤。在父亲的畸形的教育之下,在与父亲对于自己从事文学的分歧抗争中,卡夫卡慢慢地变成了一个精神分裂型的人格患者。

赫达亚特出生于20世纪初的一个书香世家,其曾祖父是礼萨里汗.赫达亚特是恺加王朝的宫廷文人,其祖父是纳赛尔丁国王的教育大臣,长兄是伊朗最高的法院长官。按理来说,这应该是一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一生都应该一帆风顺和成功。恰恰相反,作为家中没有融入当时上流社会的成功人士,甚至在巴黎留学期间的费用都需要家里的救济和补助,这让满腹才华的赫达亚特备受打击和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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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与 我 的 社 会

“我的一生,没有任何突出之处,在学校我不是一个耀眼的学生,总是遭遇不成功。在机关里,我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角色,领导总是对我很不满意,乃至我每次提出辞职,他们都很高兴接受,总之,我的生命注定就是一个毫无用处的废品。”

赫达亚特的写作才华未能被在当时的社会被认可,其自己的代表作《瞎猫头鹰》是在印度旅行期间完成的一部文学著作,但直到1941年才获得伊朗当局的许可进行了第一版印刷。虽然《瞎猫头鹰》作为少数能够跻身世界文坛的伊朗作品之一,但赫达亚特在死后,一直饱受国内宗教和文学评判人士的批判,在2005年第18届德黑兰国际书展将小说《瞎猫头鹰》被列为了禁书。

生前无人知,死后盛名在外。这对有着才华的天才来说是公平的吗?卡夫卡生前也只发表了零星的几篇文章,反响平平。所以我们也就慢慢理解了赫达亚特为什么把自杀作为人生的另一种极致的选择。卡夫卡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这里全面理解我的人一个也没有。假如有这么一个理解我的人,比如一个女人,那就意味着所有方面获得支持,获得上帝。”因为他们的超前卫的意识远远超过了当时所生活的时代,这样也就注定了他们不被当时的人民所理解,而成为了一个时代的“弃儿”。

“生活中有些伤痛,如同麻风病菌,在暗中慢慢地吞噬和消磨着人的灵魂。这些伤痛无法像人诉说,因为人们通常习惯把这些令人难以相信的痛苦当作罕见的怪事。”

这一段话,是引自赫达亚特《瞎猫头鹰》开头的一段话,反映了现代社会中的人与人之间的冷漠以及生活失望的心境。1926年,赫达亚特发表了一篇文章《死亡》,认为死亡是人生中唯一解脱和人生的升华。作者终其一生都在与死亡共舞,一生都在创作的热情和极度的痛苦中挣扎,在平凡的生活和疯狂的才华之间不停摇摆,直到自杀的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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