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祖母突然去世,他還有臉來提親,她寧願進宮為奴也不願嫁他

故事:祖母突然去世,他還有臉來提親,她寧願進宮為奴也不願嫁他

蒼穹之上烏雲密閉,暮靄沉沉直直壓來的沉悶之感,細雨微涼,初秋的雨不溫不潤,冷的徹骨。陸府內,九中白紗將整個府衙包裹嚴實,哀樂齊鳴,黃紙漫天,婦孺哭泣之聲在雨中,更顯悲涼。

雕玉為棺,文梓為槨。靈堂前跪著一女子,披著白衣麻布,一雙鳳眸溫潤微紅,與這迷濛煙雨一般。

立在身側的侍女不忍,溫聲規勸道:“小姐,您停一停歇會兒吧,都守了兩夜了。”

陸純熙仍舊執著的跪在那,低語:“祖母在世時對我百般照拂,如今,我也只能送她最後一程,日後那個地方是不許祭拜的…”

屋簷積水空明,在府苑一片明白色之中,忽然,一排正紅色的擔子落在門前。陸純熙目光一凝,原在眼中的悲哀、沉痛,此時皆凝作憤恨,噴薄而出。

她疾步、厲色,朝府門衝去。

“純丫頭!純丫頭快回來!”身後族中長者呼喚,她作充耳不聞。

在白綢懸掛的府門前,那一水的紅色聘禮格外刺目,以及趙愷雲那副令人厭惡的嘴臉,更讓人作嘔。

“純熙,你看看這些你可還喜歡?”趙愷雲站在臺階下,笑吟吟地望著面前出塵絕豔、清麗無雙的女子。

陸純熙目光如炬,淡淡吐出一個字:“滾。”

被狠聲拒絕,趙愷雲先是一怔,隨即又是一抹討好笑容附上,“別呀我的小美人,這些聘禮可花了我不少心思。”

“滾!你這恬不知恥的東西!誰要你的聘禮!”

趙愷雲面露僵色,語氣生硬道:“你我早已結下姻親,難不成你想出言反悔?”

“姻親?我陸家何時答應過這門親事,不過是你一廂情願,倘若不是你強娶,我祖母又怎會氣急攻心,駕鶴西去…”陸純熙一步一步從石階上緩緩走下,灼灼目光望著趙愷雲。

近在咫尺的距離,陸純熙勃然:“與其說嫁你,我倒更想讓你血濺三尺靈堂,在我祖母面前洗脫你的罪孽!”

圍觀百姓越來越多,人群私下非議紛紛。

“真是不要臉…”

“還有沒有王法了。”

趙愷雲茫然無措的望著四周,焦慮不安,猛地,他將陸純熙的手緊緊攥住,“你少給我得寸進尺,你父不過是太醫院小小院首,我可是侍郎的兒子,是我抬舉你才會娶你,今日你非應下不可!”

陸純熙掙扎著,身邊的侍女也被趙愷雲的侍衛攔下,她悲憤怒叱:“我是待選宮女,強娶宮女,你是有幾條命!”

趙愷雲神色迷茫,手中舉動一停,訝異道:“你在胡說些什麼!你不早就被我除名了嗎!”

倏然,陸純熙掙脫他束縛,跪在長街,一身白紗迅速被地上淺淺水坑浸溼,她言辭懇切道:“總管大人,您聽到了吧,他無視宮規!”

一時間長街寂靜無聲,趙愷雲惘然,愣神地看著在那一層層人群中走出身著一棕衣的中年男子。

“每年都會有不知事兒的人,以為雕蟲小技能瞞天過海,趙公子,難道你也如此?”

內務府總管薛定安,宦海沉浮,能在朝堂埋下自己的黨羽,又在後宮之中位居一席之地。這種人比明槍更難擋,他是暗箭。

趙愷雲惶急,略顯窘迫地笑了笑,回道:“總管大人說笑了,只是我與陸家小姐結親,這…”

“結親?”薛總管冷哼一聲,“內務府定下的秀女名單,說句不當的話,趙公子是想和皇上搶人?”

“不敢不敢。”趙愷雲惶恐,就算再想要陸純熙也得有命要才行,轉身,他目光兇惡的望著陸純熙,低聲陰沉道:“你寧願進宮為奴為婢也不願嫁我?”

“是,一介宮女也比做你這浪蕩子的妻妾好,祖母在天有靈,心中定是所願。”

陸純熙一字一句,言辭犀利。

說罷,身後走來一侍女,“小姐,您要的斧子。”

陸純熙眼風飛掠過四周,決絕接過板斧,朝趙愷雲的方向徑自而去,趙愷雲心中一慌,難不成真要自己索命!

“嘭!”手起刀落間,一聲巨響。

暗紅色的木箱被劈開,箱裡萬兩雪花銀子滾落一地,浸泡在雨水中。

站在瑟瑟發抖的趙愷雲面前,陸純熙手執板斧,目光森然道:“你可知這一斧我多想落在你身上。”

“瘋子!就是個瘋子!”趙愷雲跌跌撞撞朝長街另一端跑去,大雨之中來回徘徊,著實狼狽。

“純熙,你既選了入宮便無退路,作為長輩我於心不忍。”

陸純熙目光淡然,輕輕一笑,笑容中帶著倦意,開口:“薛總管,就算不進宮,我的日子也不會好到哪裡,這次麻煩您了。”

“那個地方,可是吃人不吐骨頭。”薛定安坐上馬車,望著眼前神色哀慟的女子,有些憐惜道:“我與你父親交好,這些算不上什麼。”

隨後,馬車搖搖晃晃離開,駛向那道宮門。

“我寧願他不是我父親…”

這一句陸純熙說的極輕,淡淡的,彌散在雨中。

青色煙雨朦朧籠罩著一切,陸純熙默不作聲地望著,在那風雨飄搖處,紅磚碧瓦,金光粼粼的閃耀,是輝煌,是慘淡,更是孑然一身縹緲而去。

正元六年,九月初八。

第十五聲長鍾悠悠鳴響,秋高氣爽,春色卻於宮牆之下迤邐,一眾身著淡粉素衣的宮女從西門而入,在敬事房聽宣。

“李萍萍,浣衣局。”

“何媛,芳華殿。”

……

陸純熙靜靜頷首,等待著天命指點。薛總管說會暗中操作,將她指去內務府,對她也有個照應。

“陸純熙,承乾宮。”

愕然,陸純熙驚恐抬首,為何是承乾宮,偏偏是承乾宮。

她能感受到周遭隱約壓來嫉妒的目光,承乾宮乃是天子居所,御前侍奉若是命好,說不定一朝得寵受封,得個主子的命。

可她不想…

陸純熙無法推拒,只能欠身行禮,“喏。”

青澀稚嫩的臉龐宛若落在這紅塵中的一片翠葉,新鮮,生機。她們悄悄觀賞從未目睹過的壯麗,皇天貴胄,這座王宮便是雲峰之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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